松风葵轻柔的用力量将禅院甚尔放回柔软的床铺。
然后随着柔软的被褥微微凹陷了一点,她也坐到了少年的身侧。
少年素来桀骜不驯的黑发被汗水浸透一缕缕黏在额头上,眉间那缕原属于天照神、现属于禅院甚尔的本源神力仍然在缓缓被吸收。
但速度很慢,毕竟禅院甚尔是个人类。
松风葵抬了抬手,纤细的手轻盈的抚在少年今天深受苦痛的额头,掌心属于神灯力量的金色的光芒中,渐渐凝聚起一团血红色的力量。
这眼熟的力量多到,是天照神看了都会心绞痛的程度。
天照神:被心痛扼住咽喉.jpg
——那是松风葵从天照神身上吸收的神力,现在被少女神明半点不浪费的、一点点轻柔的送进少年的体内吸收修复。
物尽其用松风葵.jpg
因为这额外补充的力量,哪怕是昏迷中,禅院甚尔紧皱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松缓了两分。
修复的过程是缓慢的,毕竟这孩子是被神力所伤。
于是在这样漫长的等待里,松风葵的目光也逐渐放空起来。
天照神的想法……松风葵又不傻,大概是知道的。这个本土神明的恶意,是对着禅院甚尔,但更是对着她松风葵。
一个香火袅袅、信徒海海的人造神明,她竭力所求的会是什么?
缺少什么,才会执着什么。
人类是,神明亦如。
那个美艳的神明眼里没有对力量的自满,没有对更大权势的羡慕,却在知道她是天生神明后泄露过一点几不可闻的贪婪。
这答案其实不难得出,松风葵心里也早有了一个猜想。
但被天照神盯上的禅院甚尔这孩子,是无辜受她所累的。
所以松风葵一边逼迫天照神发誓言永不伤害禅院甚尔,一边再一次从天照神身上薅点更为强大的力量给这孩子。
她没办法再看到这孩子未来的命运,没有关系。
但更重要的是,天照神也没办法操纵禅院甚尔的命运了。
至于松风葵自己……嘛,完全不用担心。
她可是无所不能的神灯啊。
*
对于禅院甚尔来说,修复的过程花了许多日子。
直到生日那天,禅院甚尔才恢复了大半。
恢复后的少年,少了几分少年蓬勃的朝气,多了几分与年纪不大相符的平静。
松风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黑发的少年,懒懒的半阖着眼,腿盘着,又单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眼底是一片探不进去的深幽。
“甚尔。”松风葵唤道。
闻言,禅院甚尔回头看她。
和前几年一样,黑黝黝的眼睛里含着太多太沉重的东西,松风葵辨不出是什么。
但又和前几年不一样,压抑那些沉重东西的一切禁锢都在松动,仿佛就要在此刻破土而出。
松风葵不清楚禅院甚尔在压抑什么,但她在此刻莫名有些什么敏锐的直觉——
那破土而出的,也必然是她不想面对的。
“甚尔,”少女神明的眼睛依旧美如天空之镜,温和的一如往昔所有的岁月,温柔的一如既往的注视着他,“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