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山谷,每一片雪花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轻轻地、缓缓地降落在每一寸土地上,直至将整个世界装扮成一片洁白无瑕的仙境。这一夜,雪似乎有着自己的节奏,不急不缓,却坚定不移,将方辞一行人藏身的岩缝外,也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
当雪终于停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静谧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冰晶断裂声和远处山涧的潺潺流水。天空,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灰暗与压抑后,渐渐展露出它原本清澈的蓝,几朵悠闲的白云悠然自得地飘过,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场盛大雪宴的温柔谢幕。
阳光,如同羞涩的少女,缓缓地从云层后探出头来,金色的光芒穿透薄雾,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每一粒雪花都像是被镶嵌上了璀璨的边,闪烁着耀眼而柔和的光芒。这光芒不仅照亮了四周,更温暖了方辞一行人因寒冷而紧绷的心房。
方辞和精灵们费尽力气地在深深的积雪中开辟了一条道路,艰难地爬出了狭窄的岩缝。抬头看着天空中明媚的阳光,方辞压抑了一整夜的内心也逐渐舒缓了开来。
当他们终于从狭窄的岩缝中艰难地爬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天空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下来,将大地照得一片金黄。方辞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而纯净的空气,感觉胸中的郁闷与压抑随着这一口气被彻底释放了出来。他的心情如同这天空一般,变得明亮而开阔。
蒂安希和其他精灵们,它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自由与喜悦。憋屈了一整晚的它们,此刻就像是刚上完暑假前最后一堂课的小孩子一样,在雪地中尽情地撒欢儿。它们灵巧地穿梭在雪层之间,时而跳跃,时而翻滚,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足迹。它们用爪子刨起雪块,互相投掷,打起了雪仗,欢声笑语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为这寂静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方辞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精灵们的嬉戏,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欣慰。虽然还要赶路,但是方辞并没有阻止蒂安希它们,毕竟憋了一夜它们确实需要好好释放一下,如果不是怕冷他也早就加入这场冰天雪地的‘战争’了。
在方辞沉浸在精灵们纯真无邪的嬉闹中时,一股莫名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恍惚间察觉到脚下的大地似乎轻轻颤抖,这份细微的异动迅速引起了周围精灵们的注意。它们纷纷停下游戏,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穿越纷飞的雪花,聚焦在远处的山峦之上。
“浩大~”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呼唤,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紧接着,一只体型庞大的浩大鲸,仿佛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巨兽,踉踉跄跄地从山顶冲下,它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仿佛连山川都为之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默默守护在旁的墓扬犬突然警觉起来,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紧张与焦急。它“汪~”地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紧迫与警告,试图引起方辞的注意。然而,沉浸在震惊与疑惑中的方辞,一时之间并未完全理解墓扬犬的意图。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地下奔腾。方辞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猛地抬头,只见浩大鲸身后,一条洁白无瑕却又危机四伏的雪线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那是雪崩,自然界的无情杀手,一旦卷入,便难有生还。
“不好,是雪崩,大家快跑啊!”方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急促。他深知,此时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差距。他迅速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与雪崩相反的方向奔跑,同时不忘回头招呼精灵们跟上。
看到方辞转身朝山下的方向跑去,墓扬犬转头看了一眼它们刚刚走出的岩缝但看到方辞他们越跑越远,稍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浩大鲸那庞大的身躯在山坡上艰难地挣扎,每一次跌倒又爬起,都伴随着山体更加剧烈的震动,仿佛是大自然在酝酿一场毁灭性的爆发。而它身后,那条原本洁白无瑕的雪线,此刻却化作了死亡的使者,以排山倒海之势,轰鸣着、咆哮着向方辞和精灵们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
雪崩的声音,是自然界中最震撼人心的交响乐,它超越了雷鸣,盖过了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撕裂。轰隆隆的巨响中,夹杂着雪块相互撞击的咔嚓声,以及雪浪翻涌的轰鸣,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在决定性的瞬间,方辞展现出了作为训练师的冷静与果断。他深知,面对如此规模的雪崩,任何个体的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为了保护精灵们的安全,他迅速从腰间取下精灵球,一个个地将蒂安希以及其他精灵们收回了那安全的避风港。每一次按下按钮,都伴随着一道光芒闪过,那是希望与安心的象征,将他的伙伴们暂时从这场灾难中抽离。
紧接着,方辞一跃而上,稳稳地坐在了烈焰马的背上。这匹忠诚的坐骑,感受到主人的紧迫与坚定,立刻扬起四蹄,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在雪地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轨迹。墓扬犬则紧紧跟随在侧,时刻紧跟着烈焰马的步伐。
雪崩,这个冷酷无情的恶魔,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它所过之处,一切生命都被无情地吞噬,只留下满目的疮痍与绝望。树木被连根拔起,岩石被巨大的力量抛向空中,再重重地落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与不堪一击。
然而,在这绝望之中,也涌现出了一丝生机。越来越多的精灵,感受到了雪崩的威胁,纷纷加入了方辞的逃亡队伍。它们或奔跑,或飞翔,各自施展着自己的特长,只为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找到一线生机。尽管它们早已适应了雪山的严酷环境,但对于雪崩这种自然界的终极力量,它们依然保持着敬畏之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整个逃亡队伍,在方辞的带领下,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朝着山下的方向狂奔而去。它们之间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但那份默契与信任却如同纽带一般,将每一个生命紧紧相连。
正当方辞一行人拼尽全力,企图在雪崩的魔爪下逃出生天时,一道突如其来的悬崖赫然出现在了他们逃跑路线的正前方,如同命运设下的残酷考验,让人心生绝望。
烈焰马的速度虽然惊人,但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要立即改变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方辞的心猛地一沉,但他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四周迅速扫视,寻找任何可能的生机。
“烈焰马,急停!”方辞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深知此刻的任何犹豫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烈焰马仿佛能读懂主人的心思,尽管身体因惯性而前倾,但它仍凭借着惊人的平衡能力和对主人的绝对信任,硬生生地在悬崖边缘刹住了脚步,扬起的前蹄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空气。
与此同时,墓扬犬也猛地刹住身形,它紧张地四处张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显然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安。其他精灵们也纷纷停下,它们或惊恐、或迷茫地望着前方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
就在方辞和精灵们即将陷入绝境之际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突然从上空响起:“盐石巨灵,使用广域防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当绝望几乎要将所有人吞噬之时,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机出现了。一只庞大的盐石巨灵,仿佛从天而降的守护者,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它那由盐结晶构成的庞大身躯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引发周围空气的轻微震动。
盐石巨灵没有多言,只是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张开它那坚不可摧的巨大屏障。那屏障如同一面由纯净盐晶铸就的墙壁,闪耀着冷冽而坚定的光芒,稳稳地挡在了雪崩的前方。
随着雪崩的巨浪轰然撞击在屏障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漫天飞舞的雪花。然而,那看似脆弱的屏障却如同磐石一般稳固,将雪崩的狂暴力量尽数抵挡在外,没有丝毫动摇。
方辞与精灵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撼与深深的感激。这场突如其来的救援,如同梦境般不真实,却又如此真切地发生在他们眼前。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被奇迹笼罩的时空,所有的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都被温暖与希望所取代。
盐石巨灵的身影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巍峨,它那由盐晶构成的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自然界的法则在它面前都失去了效力。精灵们纷纷围拢过来,有的抬头仰望,有的轻声细语,眼中闪烁着对这位英雄般的存在无尽的崇敬与感激。
方辞也不禁被这壮观的景象所震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深知,能够亲眼见证这样一幕,是何等的幸运与难得。盐石巨灵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普通精灵的认知范畴,它仿佛就是大自然本身的化身,拥有着令人敬畏的伟力。
身为训练家,方辞一眼就看出了这只盐石巨灵的不凡,其真正的实力恐怕已经能够与志米的水箭龟相媲美,甚至就连面对传说中的岩之巨人雷吉洛克也可以丝毫不落于下风。
把视线从盐石巨灵伟岸的背影上离开后,方辞的目光开始向上探寻,现在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训练家才能培育出如此强大的盐石巨灵。
天空中,一只长着类似蛇头的大鸟正不断扇动翅膀在那里盘旋,而在这大鸟的背上,一位满头白发皮肤黝黑的老妇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方辞的注视,微笑着朝它点了点头。
方辞一眼就认出了那只大鸟真是被称作所有鸟宝可梦祖先的始祖大鸟,而鸟背上的训练家虽然没有见过但总给方辞一种熟悉地感觉。
趁着雪崩被盐石巨灵挡下,老妇人驱动始祖大鸟缓缓降落在了方辞的面前。
“你没事儿吧,小伙子?”老妇人的声音中满是慈祥,一听就让人不自觉地亲近了起来。
“我没事儿,万分感谢女士的出手相救!”方辞朝着老妇人深深鞠了一躬,今天如果没有盐石巨灵的相救恐怕他早已被雪崩冲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举手之劳而已。”老妇人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脸色稍微严肃了起来:“小伙子,雪山之中可是很危险的,你怎么敢一个人就来这里?”
“抱歉,这次确实是我太过于大意了。”闻言方辞愧疚地低下了头,明明墓扬犬早就提醒了他,他却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甚至还因为缺乏经验忘记了躲进近在咫尺的岩缝,让墓扬犬跟自己一起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一想到这里,方辞几乎不敢去不看墓扬犬的眼睛。
“汪~”
似乎是察觉到了方辞的愧疚,墓扬犬抬起头轻轻舔了舔方辞的指尖,明明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墓扬犬就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这让方辞心中满是感动。
“墓扬犬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甘愿为其付出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宝可梦之一,你能有一个这样的伙伴还真是让人羡慕呢!”见此老妇人不禁微笑着道。
闻言方辞刚想解释说墓扬犬不是自己的精灵,但想到刚刚的一切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