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被老太太骂的直愣怔，她无措的看着赵清然，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一句话。
“奶奶你别说了。”
赵清然劝解的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这话完全是他下意识说出口的。
周婉眸色一亮，惊喜的看向赵清然。
上一世赵清然就是这么维护她，就算自己做错了事，他依旧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
赵清然别开头，不去看周婉，顶着老太太汹涌的怒意，急忙找补道：“奶奶，周知青是病人，刚醒过来，可别气出好歹来。”
老太太冷哼一声，到底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清然，你别离开我。”
周婉见赵清然还有往里屋走的动作，急忙开口劝阻道。
周围的知青们和周婉的关系也不太好，更不想独自面对难缠的周婉，也附和道：“就是啊，周知青是为了救你才落了这么个下场，你可不能不管她。”
外面刚下完雨，地上还滑着，要是赵清然走开了，说不准他们就要把周婉给抱回去了。
当时他们跟过来一起给周婉求医，也是抱了几分不想干活的心思。
老太太冷下脸，她看不惯这做法，当即就对安然无恙的周婉下了驱逐令。
赵清然还想再解释什么，看着老太太一张黑沉的脸，嘴唇翕动，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他转头对周婉道：“我送你回去吧，这救命之恩我记下了，若是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周婉眸底闪过一抹得意
之色，她朝赵清然伸手，娇嗔道：“我要你背我，我现在全身没有力气，你得对我负责。”
赵清然身体僵了僵，最终认命般弯下了腰。
等堂屋里众人散去，老太太苦笑着推开了里屋的门。
她知道王霞心中有怨气，所以也没问能不能进，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王霞此时是背对着门口，肩膀一抖一抖的，老太太看着无比心疼。
她脚步放轻，一脸关切的走到床前，开口道：“丫头，清然这孩子我懂，不是奶奶帮他说好话，他肯定不是有二心，就是那情况下，有些着急了。”
王霞鼻间有些酸，带着一丝哭腔回应着：“奶奶我知道了。”
其他的话她也不知该如何说了，不想再分出心神应付老太太哑声道：“奶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太太叹了口气，拍了拍王霞颤抖的肩膀，带上了里屋的门。
等她走远，王霞再也忍不住了，低低啜泣了起来。
来这世界这么久，这还是她头一次感到这么无助，心中隐隐生出了想不顾一切回到现实的想法。
屋内昏暗的环境显得潮湿又逼仄，她在一声声叹息中辗转而眠。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赵清然正坐在床边，一脸愁容的看着她。
天色已然暗沉，屋内没有点烛火，王霞只能在幽暗中看出赵清然的轮廓。
“我可以……”
赵清然想要出口解释的话被王霞堵在口中，她神色淡淡，语气冷漠至极。
“我们离婚吧。
”
赵清然惊得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霞，连连摇头，“我不同意。”
王霞料想到赵清然的反应，继续冷声道：“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黑暗中，赵清然的脸色一寸寸变白，他嘴唇颤抖，万千的思绪涌上喉间。
他语气哽咽：“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早该知道我会做这个决定的，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你就继续踏上你原来的路吧。”
听到王霞的话，赵清然错愕的看着她，颤抖的问出声：“你也知道？”
王霞起身下床，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淡淡回应道：“所以你应该清楚，今天你这一遭，在我这里意味着什么。”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赵清然情急之下紧紧攥住了王霞的手臂，祈求道：“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联系了。”
那种刻苦铭心的爱和痛，梦里体验一次就够了，他现在爱的是这个和自己处在同一屋檐下的女子。
王霞手上使了几分巧劲，从赵清然手上挣脱开，语气毫无波澜：“别让我讨厌你。”
她点亮烛火，将屋内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收纳好，确定再没有东西落下之后，她沉默一瞬，深深看了眼一脸懊悔的赵清然。
道：“你明天别忘了和我去村支书那领离婚申请，我们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会把建国接走。”
话落，她毫无留恋的背着来时的小包出了里屋。
站在堂屋中的老太太，把二人的对话听
了个清，她想出声劝解，被王霞堵住话头。
“奶奶，很幸运能得到你一时的照拂，今生我们是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了，以后你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尽管来找我，我永远当你是我的奶奶。”
“丫头……你……罢了”
老太太嘴巴张了张，浑浊的眸子也蓄上了泪，她揉了揉眼睛，叹气道：“丫头，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王霞抱了抱老太太，决然的踏出了这个曾给她归属感的赵家小院。
脚踩在泥泞的道路上，感受着寒凉的夜风，她这才有几分落魄的真实感。
王家肯定不能回，按照王家父母的癖性，肯定会把她的东西搜刮一空，再把她丢出门。
她边想边往前走，村道上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小水塘。
脚步不知不觉的就往陈素芳家走去。
如果这个村里还有人和她交好，那陈素芳绝对算其中之一，除了程素芳，她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黑夜深沉，许是今天下过雨的缘故，村道两旁的人家都不亮烛火了，显然早早就歇下了。
她脑中想着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倒也不觉得黑暗的恐怖了。
想的出神，完全没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
再跨过一道堤坝就到了陈素芳家了，前方的路黑黢黢的，她也说不准陈素芳这个点是否睡觉了，默默加快了脚程。
哒哒……哒哒……
王霞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自己停下对方
也停下，等她回过头向后看，又看不出什么动静。
所有危险都隐匿在黑暗中，她突然心中有些忐忑。
堤坝有些坡度，她小跑着向前，在跨过堤坝的一瞬间，她闪身进了空间。
直觉告诉她身后有危险，眼下她也顾不上空间的秘密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人呢？”
一道诧异的男声出现在她方才消失的地方。
随之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你这没用的怂货，让你快点动作，这次又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