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回禀道:“没错,是她。”

惠平长公主冷了脸,“一个从乡野寻回来的姑娘,也敢越过本殿的马车?”

愤怒和羞辱盈满胸腔。

“长公主,可她有九王爷的令牌……”

谁人不知,夜司珩的令牌可不一般,就算是太子,也得让路。

“九弟与她毫无干系,那令牌又何其重要,怎会给她。”惠平长公主断定,那是假的。

马车恰好修好,她也不想去礼佛了,让车队掉头,她要进宫去。

穆武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惠平长公主火急火燎的过来,便放下了奏折,宣她觐见。

惠平长公主一进去,便说:“皇兄,安阳侯府的楚南璃胆敢伪造令牌,罪该当诛!”

寿宴刚过,穆武帝对南璃有点印象。

“伪造令牌?怎么回事?”

惠平长公主将方才的事情说出,又恨恨的说道:“她还是伪造九弟的令牌!要知道,九弟的令牌能直接调动禁军,足以动摇国祚,还请皇兄严惩!”

穆武帝听了,也是愣了愣:“九弟的?”

这怕不是伪造的吧。

他正想着宣召夜司珩进宫问个清楚,没成想自家九弟已经来了。

夜司珩坐在轮椅上,面色阴寒:“三姐,那不是伪造的,是我给她的。”

惠平长公主猛地瞪大眼睛,“你……你糊涂啊,皇兄让你凭借令牌调动禁军,你却将其随意交给一个女子,你莫非是想毁了穆国的江山社稷?”

“要调动禁军,还得有我的

手令,她拿着令牌,只是出入方便些而已。”夜司珩冷哼,“我自己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三姐又何必急匆匆的进宫来告状。”

惠平长公主面如菜色,“她在乡野长大,竟也敢勾引你,妄想做皇家妇?”

九弟连如此重要的令牌都交了出去,是什么心思,她岂会猜不出来。

夜司珩听了这话,眼神登时变冷,氤氲着杀气。

“三妹,慎言!”穆武帝忙呵斥了一声,“你是长公主,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还不快回府面壁思过。”

惠平长公主浑身也在微微发抖。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敢对夜司珩说一句重话。

穆武帝及时提点惩罚,倒让她如蒙大赦,赶紧谢罪匆匆离去。

夜司珩全身冰冷的气息还未散去。

他不悦道:“皇兄,再有下次,你休想护她。”

“是是是,她如此不知分寸,朕下次也不会护她了。”穆武帝笑了笑,“你既是对楚六小姐有意,不如朕给你们赐婚?”

他抿了口茶,刚抬头,就发现夜司珩不见了人影。

“人呢?”穆武帝问道。

“青锋侍卫已经推着九王爷离开了。”旁侧的太监总管说道。

“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走得那么快。”

“九王爷肯定是担忧六小姐,去寻人了呗。”

皇帝和太监相视而笑。

——

南璃骑马西行一个时辰,那带路的纸鹤就烧成灰烬。

前头是一座荒废的宅子,前头还竖着一个石碑,写着灵剑宗三字

她倒听清虚说过这地方。

五年前,灵剑宗遭逢仇家洗劫,全派两三百人尽数被屠,因为他们死得不瞑目,灵魂逗留在此地,一直心心念念报仇雪恨,所以此地是怨气冲天。

若有不知情的人进去留宿过夜,第二天只会变成尸首一具。

有点本事的玄门中人,也不敢随意靠近。

看见拴在附近树上的马匹,南璃就知道谢北翰肯定带人进去了。

她若要收服那么多恶鬼,会很消耗功力。

最好的办法是,在天黑之前把人带出来。

南璃也把马拴好,就抬步走了进去。

这灵剑宗曾遭过大火焚烧,大部分已成了废墟,自她一踏进去,就有冰寒之意包裹着自己。

但她修为不低,这点怨气侵蚀不了她。

越往里走,怨气更重,重重树荫,已经看不到日头了。

有几个不长眼的恶鬼冲撞上来,南璃顺手将其收服,锁在玄铁葫芦里。

前头有刀剑的铿锵声。

南璃立即加快脚步,穿过一道长廊,只见那废墟中央,谢北翰带着几个护卫,正与纸兵斗成一团。

那些纸兵有数十个,却是刀剑砍不破,相反,谢北翰等人已经伤痕累累,在苦苦支撑着。

因为周围设下一个符阵,将谢北翰等人困在里头,他们根本无法逃离。

南璃拿出玄月剑,当即破开了符阵的一个口子。

眼见纸兵齐齐攻击,要将谢北翰等人的头颅割下,她祭出一道火符,将前头的纸兵烧毁。

谢北翰喘着

气侧头一看,一缕阳光透进来,南璃的身影更似天神降临,他鼻子一酸,哽咽喊道:“六妹妹!”

“你没死就好。”南璃挡在他们前头,暗暗松了口气。

“差点就死了,这些纸做的东西,坚固无比,刀剑都砍不破。”谢北翰险些抱着她哭起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玄乎的东西。

“只是被施咒的纸兵,用火或者水就能解决。”南璃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说,你们的脑子呢?

谢北翰一噎,也觉得丢脸。

但他们被困身在此,脑子慌乱,根本想不到这一茬。

南璃再用了火符收拾了余下的纸兵,便给了他们一瓶丹药,“先治伤。”

谢北翰先服用了一颗,气息平稳了许多,丹田也暖烘烘的。

他被众人护着,伤得不算严重,他赶紧给护卫喂药和包扎,一点世子的架子都没有。

趁着此时,南璃想将符阵破开。

但四周事物又再变换,符阵改变还加强了。

她微眯眼睛,道:“想来阁下也不是鬼,怎就不能出来见日光呢?”

“桀桀——”那人站在符阵前头,有迷雾遮掩,看不清容貌,但笑声甚是诡异,“一个将死之人,没资格见我的真面目。”

“你对自己的符阵很有信心呢。”南璃挑眉,一步步慢慢走向前。

“你三番四次坏我好事,的确是有点本事,可跟我比,还是差点。”那人言语高傲,显然不将南璃放在眼里。

南璃轻笑一

声,双指往玄月剑上一抹,指尖已经破开,血染红了木剑。

“那就来比比。”她双眸凛然,玄月剑往符阵边缘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