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论文系统东山再起

作者:千里寄雨

芜州城内的一个报刊坊门前围了不少看客。这些看客有的是来落井下石的,有的是来凑热闹的。

他们在围观一出逼人为妾的好戏。

只见人群中有一浪荡公子,伸出折扇,想要挑起面前那貌美小娘子的下巴。

那貌美的女子含着眼泪,眼神愤恨,扭头便躲了过去。

浪荡公子仍带着笑容,那折扇往手上拍了拍,“有个性,我喜欢。不过杭娘子,若是你爹在世时,肯将你许配给我,你还能捞得个正头娘子做做。如今你爹去了,我也娶了夫人,只能委屈你来给我做妾了。”

身穿素色襦裙的女子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绝不为妾,即便是你的正头夫人,我也不稀罕做。我已定下亲事,若是我未婚夫来了,你定吃不了兜着走。”

看客们都知道,这言语轻佻的公子是这芜州城富商李老爷的儿子,平日里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逛秦楼楚馆,是出了名的浪荡子。虽说这李家有钱,但有女儿的人家对这李公子,却是避之不及。即便是嫁过去享受了荣华富贵,有此等行径的女婿,这清白的家风又如何保得住?

至于那李公子前月娶的正妻,就是他使了手段骗回来的。那正妻颇有姿色,不幸被他看上了,于是那李公子借着赏花宴的由头,给那女子的杯中下了迷药。待那女子的父母发现时,自家的女儿清白已经被毁了。

未免将事情闹大,沦为城内更多人的笑柄。而李家在官场上也颇有些关系,那正妻的父母就忍气吞声将女儿嫁入李府,有苦也是无处诉。

而今日这小娘子的姿色,也是这芜州城数一数二的。李公子在小娘子一家搬来时,早就盯上了她。只是那小娘子的父亲态度极其强硬,李公子来一次便动手打一次,每回上门,无不是被打得一身伤归去。

可这李家听闻那小娘子一家是自京中搬来,谈吐与衣着都不俗,想来或是京中有些脸面的人物。因此,即便这李公子被打了,也不敢上前去讨要说法。

得不到便是最好的。李正暗下决心,定要将这朵花折回家里观赏。

好不容易等到这小娘子的父亲生了重病,匆匆离世。一介弱女子,无依无靠,只唯有一个摇摇欲坠的报刊坊,李正便迫不及待前来强娶民女了。

李正展开折扇,哈哈大笑,“美人儿,别白费力气了。若你未婚夫要娶你,早便来娶了。若是他来了,我也不怕,到时候,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他还会吃你这棵回头草吗?”

站在他对面的女子只觉一阵恶心,“给我滚。”

发起火来还这么好看的女子不多见。这带刺的花,采摘后把玩在手中一定很有成就感。

李正将折扇收起,往前走了几步,“你爹走后,你这报刊坊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你已经投了不少钱进去了,也没见这报刊坊有所好转,看这样子,迟早得要倒闭。你还不如乖乖跟着我,成为我的爱妾,定不比我这正头夫人差。你这报刊坊有了我李家的钱财支撑,你爹想必也会很欣慰。”

自从父亲走后,为了支撑报刊坊的运作,父亲留下的银钱已不剩多少。怕是撑不过这一个月,这报刊坊便要倒闭。而李家财大势大,她如何能斗得过?

即便是如此,她也决不能屈服。

只听见那小娘子大喊一声,“我便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了,我也绝对不会与你一道。”

话毕,那小娘子便一头撞倒在那根柱子前。

突然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奔来,冲开人群。

马上的人快步下马,两三步便跑上去,接住了快要倒地的小娘子。

紧接着,他身后一队士兵快步走入人群。将那里头的人紧紧围起来。

撞柱后,怀里的人头上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流。脸色苍白,伸手去探时,呼吸已经很弱了。

围观人群中有人认出那接着杭家娘子的人。

他,是这芜州城新上任的知府。

……

好不容易写完论文终稿,杭榆在按下保存键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将论文发给导师不合适。那交论文的事情还是等到睡醒再说。

杭榆心满意足地瘫在床上。

从确定选题到动笔写开题报告,从开题报告到正式开始写论文。其中的急切,茫然,无力和烦躁全都揉在一起,一股脑地向杭榆砸来。

特别到了大四了这个节骨眼,手头一堆零碎的事情要赶着做。折腾来折腾去,杭榆已经熬了好多天了。

不过既然这压在心上的大石已经移开了,其他的事情再缓缓也不急。

许是这段时间累过头了,杭榆才躺上去没多久,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这睡梦中,脑门像被钝物撞击,一阵撕裂的疼痛,无比真实。

一开始杭榆并未放在心上,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撞到了床的铁架护栏上。

但这痛感过于强烈,杭榆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她摸了摸自己额头,一阵温热的暖流便自指尖流下。

杭榆吓了一跳,想要睁眼去看。那眼皮十分沉重,杭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眼皮打开。

眼前的景物模模糊糊的,并看不得太清。

她缓缓将手伸到眼前。

红,是一种鲜艳刺眼的红色。

这是血。

还未等杭榆想明白,她的手已经被人握住了。

耳边传来一道道有力的醇厚声音:

“杭榆,杭榆……”

继而,杭榆便感觉有人将什么东西压在她额上。

那东西好像是一块布,额头上的那股温流便好像是止住了些。

适应了好一阵,杭榆才看清抱着她的人长什么样。

这人容颜生得极为俊美,面如冠玉,唇似桃花,浓眉下是一双狭长发亮的眼睛……剩下的,杭榆词汇实在匮乏,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位帅哥的惊艳奇绝了。

这是哪里来的帅哥?还是个穿着古装的大帅哥。她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

但这也不合理,这梦里的痛感也太强了,况且要被打得头破血流才能换一个被帅哥抱着的机会,不值当,太不值当了。

怎么别人就是同帅哥手牵手,在搭建的梦境空间里看日出日落。而她便是头破血流,瘫在了帅哥的怀里。莫非她在梦中被人追杀,如今已是命悬一线,快要咽气了,这画风未免也太清奇了点。

可这么近距离接触帅哥的机会可不多,万一梦醒了,后悔就来不及了。痛点便痛点吧!

于是杭榆不再纠结自己为什么受伤这一件事了。

见怀中的人睁开眼睛看他,徐恒邈的神经才放松了些。

杭榆伸手要去触徐恒邈的脸,他也不躲,那血渍便也在他脸上蹭了一些。

徐恒邈的手贴着杭榆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在。”

上一次见她,还是在杭父的葬礼上。杭榆哭得伤心,在杭父灵前几度昏厥。

想必也没有心思同他这个远道而来的未婚夫说上几句话。

徐家可怜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失了双亲,无依无靠。早早便说要将她接到京中。

而杭榆却是个性子倔强的人。她知道这杭氏报刊坊是父亲的心血,若是她不在了,这报刊坊怕是也办不下去了。杭榆不忍父亲心血消散,便婉言谢绝了徐家父母的好意。连带着徐家父母捎来的财货,也一并退了回去。

徐恒邈知道她的性子固执,也不愿勉强她。只待杭榆从父亲过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后,再来芜州与她谈一谈。

一朝天子调令,将徐恒邈调来任芜州知府一职。新官上任,免不了要与前任知府交接一些事务。因此入芜州之后,徐恒邈并没有时间到杭家瞧一瞧

原想着等手头上要紧的事务忙完了,便过去找她。

不想底下人传来消息,说有一恶霸,在杭氏报刊坊前,要逼杭家娘子嫁与他为妾。

没想到,他还是晚来了一步。

就差一步,他没有早些上前护住杭榆,才让她撞上了柱子。

看杭榆头上的血越流越多,将那覆在额头上的帕子染红了大半。

徐恒邈将人一把捞起,对着身后的承影道:“快将大夫请到府里。”

承影快速应了一句后便很快离开了。

头上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杭榆只觉额头越来越痛。没过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转身时,徐恒邈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到手持折扇的男子身上,

“今日她受的伤,我定会一一讨回来。”

身后的士兵会意,两三下便将李正捆起来。

李正算是芜州城里横着走的小霸王,压根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竟敢让人将他捆起来。

虽然知道捆他的人,是穿着铠甲的士兵,能指挥他们的人,一定也不简单。可毕竟这周围有那么多围观的人,若他畏畏缩缩,心甘情愿地被人捆着,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话。

他堂堂李府独子,全芜州城便没有人能逆他的意思。他绝不能在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子,灭了自己往日的威风。若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里搁,他绝不能让芜州城的人有落井下石的机会。

李正变了脸色,在原地挣扎几下,冲着徐恒邈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捆我,你好大的胆子。要是我爹我娘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徐恒邈冷笑一声,“待你到牢里,再好好想想我是谁。”

还未等李正再叫板,徐恒邈便抱着杭榆上了马车,根本不给他继续叫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