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徐老三反驳,“药酒你爷爷也有,这玩意儿骗钱的,没用。”

徐茵面无表情:“有没有用,明天才知道。赶紧的!娘,你先给爹按,我教你按哪几个穴位。”

“这还要摸穴位啊?我不懂啊!”陈惠兰紧张地摆摆手。

“没事,娘你照着我说的按就行了。”

徐茵教,陈惠兰按,把徐老三按得哼哼唧唧。

“嘿,我以为按起来会很疼,其实还好嘛,按久了酥酥麻麻的,好舒服啊!”

“啪!”陈惠兰打了他一下,“舒服了就起来,换你给我按了。趁闺女还在,照她说的按。”

“……”

徐老三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不过起来后发现,身上酸痛的几个地方,真的缓解了不少。

“这什么药酒?这么灵?比你爷爷以前买的管用多了。”

“……托人买的,好用就行。”

徐茵教会她爹如何按穴位后,就回了自己房间,给自己喂了两颗养荣丸。

她身体倒是不累,就是心累,赶着俩口子下地,比赶骡子啊马啊都累。

看来,不给点甜头,他们估计撑不到双抢结束。

于是,次日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起床了,拍了拍俩口子的房门:

“爹,娘,我去趟山上,看能不能抓只野鸡回来,中午给你们炖鸡汤补补,你们今天能上工吗?”

一听有野鸡汤喝,加之睡前按了按穴位,身上确实没昨天那么酸痛了,徐老三挣扎着坐起来:“能能能!你去吧!我和你娘马上起来。”

说着,摇醒媳妇儿,夫妻俩就该同甘共苦嘛。

陈惠兰打了个哈欠,跟着应道:“胳膊能抬起来了,屁股骨头也不没昨天那么酸痛了,还能再坚持坚持。闺女,你真能抓到野鸡啊?”

关键是后面这句。

徐茵:“……我尽量。”

其实,这一片都是小山头,半天就能从这头山脚翻到那头山脚,又不是深林,哪来那么多野鸡给她抓。

不过是找个由头而已。

她脚程快,半小时上到山顶,翻到山那头。

最近农忙,村里人即使上山,也只在山这边转悠,没工夫去山那头。

徐茵扒拉了一遍草丛,还真被她发现了一窝野鸡蛋,拿了六颗、留了六颗。

之后又拿出一只桃源星小山鸡,塞进背篓。

下山路上看到皂荚树,顺便撸了几把皂角豆,带回家洗衣服用。

这年头买块肥皂都要票,只有遇到瑕疵品才不要票,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除非像买肉一样,起个大早到供销社门口排队,那说不定能赶趟。

但吃肉愿意排队,买肥皂她就没这劲了。

横竖过不了几年市场就放开了,暂时拿皂角豆凑合凑合用着也不错,纯天然、无添加!好用又环保!

回家前特地走了另一条路,绕了趟老宅,给老爷子送了瓶药酒过去。

“奶奶,爷爷下地去了?”

“对!趁还干得动,多挣点工分、多攒点粮。”

徐老太独自在家做早饭,吃了早饭,她也要下地的。

别的干不动,但可以在晒谷场帮忙,多少挣点工分。

“这药酒等爷爷回来,让他在酸痛的地方揉搓。”徐茵把药酒留给徐奶奶,六颗野鸡蛋也给了她。

在徐老太惊喜又诧异的眼神中,附到她耳边悄声道:“我上山捡的,运气好还逮到一只山鸡,中午给您和爷爷送碗鸡汤过来。”

“哟!还抓到野鸡啦?这运气好!不用送,留着你们自己吃。还要忙好几天呢,你爹吃得消吗?”

徐老太心疼小儿子,担心他累得脱层皮。

徐茵笑着道:“有一只呢,天热也放不住,吃到肚子里最安全。”

放下东西没多耽搁,还要回家做早饭呢。

徐老太等老伴儿回来后,满脸笑容地拿出孙女孝敬的东西给他看:

“这是药酒,茵丫头让你酸痛的部位揉一揉,说效果好得很。这是野鸡蛋,她今天起早上山,摸到野鸡窝了,不仅捡到了蛋,还抓到一只野鸡,说是中午要给咱们送鸡汤呢。”

徐老头笑容爬满脸庞,心里熨帖得很,嘴上却道:“这丫头,自己留着吃不就好了,拿来拿去的,也不怕被人撞见。”

“我也是这么说的,让她别送,她非要送……”徐老太笑得眼角褶子好几层,“老头子,饿了吧?赶紧吃饭,吃完用药酒揉一揉。”

“下回让她别花这个钱。”徐老头拿起药酒瓶,上头啥标签都没有,就一棕色小瓶子,估摸是哪个赤脚医生自己配的,摇摇头,“我以前买过,没啥用。”

“哎呀既然茵丫头买来了,你就用吧,早上起来不一直说胳膊疼得举不起来吗?”

徐老头叹了口气。

也是,买都买来了,不用多浪费,可这玩意儿真心没啥用。

“阿嚏!”

徐·赤脚医生·茵在家打了个喷嚏,继续抓紧时间做饭。

徐老三俩口子干了一个钟头回来吃早饭。

酱瓜、泡菜、辣椒炒鸡蛋,再配一碗白米饭。

农忙期间,徐茵早饭蒸的是干饭,稀饭怕不顶饿。

徐老三就着辣椒炒蛋干掉两碗白米饭,想到中午还有香喷喷的的野鸡汤喝,心满意足地搁下筷子。

不吃了,留点肚子中午吃。

“茵茵,你哪儿买的药酒?真管用!早上割稻子,俩胳膊一点都不酸了。”

陈惠兰点头附和:“我也是,腰和屁股骨头好了很多,不像昨儿晚上,痛得坐都坐不住。”

徐茵最后一个扒完饭,起来收拾碗筷:“每晚睡前按一按,有效果的。爹,娘,你们今天仍然割稻?”

“我割稻,你娘下午要去扬谷子。闺女你干啥?”

“我耕田。”

七星大队目前还没拖拉机,就几头老水牛,双抢期间牛不够用,人也要组成几队下去拉犁。

徐茵主动讨了这个活。

生产队长既欣慰又担心。

欣慰的是,要个个都像她这么积极主动就不愁完不成任务;

担心的是,她毕竟是个女同志,犁地可是个重力活,能应付得来吗?

徐老三俩口子也这么说:

“要不还是让队长换人吧,哪有让你一个姑娘家去的。你去晒谷场帮你娘得了。”

“是啊茵茵,犁地不是动作快就行的,还得有大力气。”

“我力气还不够大吗?”

“……”

一句话噎住了俩口子。

得了得了,这么大的力气,别说姑娘家,年轻后生里都是少见的。

俩口子不再磨叽,吃完稍微歇了会儿,就拎着水壶、戴着草帽继续下地去。

“茵茵,鸡汤别忘了!”

出门前,徐老三扭头吆喝了一声。

徐茵:“……”

差点还真给忘了。

刷了碗、收拾干净灶台,把山鸡处理好,大火煮开后放下一把泡发的菌菇、几粒干大枣,然后抽掉旺柴火,只留炭星余火焖炖。

确保不会熄也不会把锅里的水烧干,徐茵戴上草帽、提上水壶也抓紧时间出门了。

生产队长过来巡查进度时,徐茵刚犁好一亩,上来喝口水。

“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徐茵甩了甩胳膊说,“队长,咱们大队咋不像其他大队一样去买台拖拉机回来?这样农忙的时候,既省时又省力,农闲还能去城里挣外快。”

“拖拉机你以为想买就买得到?每年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公社给咱们大队报上去以后,一直没音讯。不过就算有了购买资格,支书说还不确定要不要买,买了没人会开啊!谁去开回来?”队长抽空摸出卷烟抽了一根。

徐茵眼睛亮了:“我会啊!”

这个她太擅长了!曾经可是屡次突破s级的小能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