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茵蹬着家里的三轮车,拉着八张竹席去镇上交货。

徐爷爷不放心地跟出家门:“要不还是我去送吧,你又不识路。”

“找人问下不就知道了。”徐茵朝老爷子挥挥手,“爷爷您回家吧!编篮子的间隙记得多喝水呀!”

她送他的可是灵虚宗泉水浇灌出来的极品野山茶,对身体有好处。

说完,她脚一蹬,轻轻松松地骑了出去,老爷子小跑着都追不上。

看着她潇洒的骑行背影,徐爷爷再一次感叹:乖乖!我这孙女的力气真是大啊!

……

青山镇上的店,瞧着生意都挺冷清,但现在物流发达了,光看实体店生意,得不出盈利还是亏本的结论,没准人家网店生意好到爆呢。

徐茵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她爸说的那家名叫“盈盈清风”的竹席店。

店主听说她是徐卫国的女儿,她爹最近生病住院了,剩下两张席子如果不能接受传统编法,那就只能按违约扣定金。

“传统编法现在不好卖啊!”店主为难地说。

不是她刻意为难人小姑娘,而是现在的竹席市场并不是太火爆。

“条件好的都买牛皮席、冰丝席去了,竹席没有早几年那么好卖了。所以我找你爸定的都是一米左右的小席子,这种学生买的比较多。但他们喜欢新式花样,嫌传统编法的席子土,我担心挂一年都卖不出去。”

徐茵想了想说:“那我买。”

店主:“……”

你买?

你不是卖的吗?

不是,你这有什么意思呢?你想要席子不会让你家人编啊?这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生意,还平白折出几十块差价,不怕挨你爹妈骂吗?

徐茵笑了笑说:“我买了有用。”

大不了囤在系统仓库里,以后没准用得上。

店主就没再说什么。

买家都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茵把后两张席子的钱付了,下趟来不来无所谓,反正卖家买家都是她。

“老板,开网店需要跑工商所吗?”徐茵顺便跟店主打听。

这事儿她昨天就在琢磨了。

爷爷编的工艺品竹篮确实有两把刷子,回头等她爸身体好了,肯定也要重拾老本行——编竹篾。

与其编了卖给镇上的店,倒不如自己家开个网店。

店主倒也不怕她家抢生意,青山镇多少家开竹制品店的,她要提防的话,提防得过来吗?

因此热情地说:“电商执照在线就能申请,不需要跑现场的。我教你……”

她开启电脑,找到申请页面,按步骤教给徐茵,末了试探地问:

“徐小姐,你家的竹制品店要是开起来了,我需要你爸编的新式竹席,你还供货吗?”

“放心,我的店不卖竹席。”徐茵向她保证。

“等我爸身体调养好了,还做竹席的话,就给您家供货。”

“那一言为定哈!”

店主松了口气,少一个竞争对手总归是好事。

从“盈盈清风”竹席店出来,徐茵骑着三轮车,绕着青山镇的街巷兜了两圈。

她想好了,打算开个专卖精致竹编制店。

手头有40000能量点,而系统商城里新刷出的那本《2000例不重样竹编图解教程》只需2000能量点,徐·不差钱·茵毫不犹豫地兑了!

回到家后,她对老爷子说:“爷爷,我打算开家网店,以后咱家编的那些竹筐竹篮竹笸箩,都可以挂到网上卖。我还淘到一本精美竹器的教程书,打算学着编竹篾,您看看,就是这本。”

徐爷爷接过教程,翻看起来。

他年轻时,跟着下乡的知青上过几天扫盲班,常见字还是认得不少的,半认半猜地看了几页,兴致盎然地问孙女:“茵茵,这上头的编法很新颖嘛,我能学不?”

“能啊!”徐茵笑着道,“咱俩一起学?”

于是,爷孙俩投入到了竹器新式编法的自学当中。

“这比你爸上回说的那什么新式编法有趣多了,他编的那个,不伦不类的,既丢了传统编法的灵魂,又缺乏你这些图案的灵性,没劲!”

所以他当时没学,不想学,就觉得老祖宗留下的传统编法不能丢。

但孙女带来的这本册子,教的编法是在传统编法基础上的改进,单这个他就觉得十分有意思。

徐茵见老爷子学得很起劲,就没去打扰他。

她背了个竹篓上山了。

徐家承包的这片竹林,占地可不小。

听徐爸说,整整有两百亩,占据了两座小山头。

青山镇别的不多,就数竹子多,尤其是青竹村,村后连绵的群山几乎全是竹子。

竹林是最不值钱的。

要不也不会有人家承包了竹山,却把竹子砍光改种别的树。

徐家两百亩竹林五十年承包价只要二十万。

可饶是这二十万,也是徐家全部的积蓄了。

徐爸查出肝癌以来的开销,还是问大伯家的堂哥借的。

正因如此,徐爸屡次想要保守治疗,就是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

堂哥学历不高却能言善道,目前在县城一家电器行跑销售。业务员压力大,但一旦跑出来了,收入确实很客观。

堂哥十四岁那年,徐大伯车祸走了,徐卫国这个二叔跑前跑后、帮忙料理后世,出了不少力。所以一听二叔诊出癌症,念及恩情的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

徐茵寻思这堂哥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还有堂嫂和她的妹妹,也都是值得交往的人。

徐爸这边的亲戚,还有个妹妹,也就是原身的姑姑,不过她嫁去了另一个镇,也是山里的,出入不方便,因此回娘家的次数不多,平时一年也就几个节日回来一下,这次听说她二哥肝癌住院要开刀,特地来了一趟,摸出了一点钱。虽然与徐爸的治疗费相比,这点钱杯水车薪,但她家境一般,无论给多少都是心意。

倒是徐妈那边的亲戚——一个嗜赌成性的弟弟,一对把儿子当宝、女儿当草的爹妈,得知女婿的病情,不仅没拿点钱出来帮助女儿渡过难关,反倒劝她给女婿保守治疗得了。

“开什么刀、住什么院啊,那些查出癌症、选择开刀的,钱花出去了,你看哪个活下来的?还不如接回家,该吃吃、该喝喝,有这钱不如借给你弟还债,他最近又赌输了……”

冯翠琴气得当着她娘的面摔了脸盆:“如果生病的是我爹,妈你也会这么说吗?医生都说有机会,你却劝我保守治疗?那不就是看着他等死吗?我做不到!”

她娘气得倒仰:“我还不是为了你!到时候钱花出去了,人没了,看你怎么办!”

说完,气哼哼地走了,再也没来过。

冯翠琴经此一事,对娘家人彻底失望。

昨天带徐茵去找侄媳妇的妹妹搭顺风车时,一路上再三叮嘱女儿:“你外公外婆那边,咱不做想,哪怕砸锅卖铁,我也不会问他们借一分钱。”

徐茵当时点点头:“嗯,大不了把我送妈的金镯子卖了应急。以后我再给您买副更粗更大的。”

冯翠琴当场笑了,笑出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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