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看着心虚的管家以及因为醉酒两颊红成两胭脂坨坨的老翁,头疼地捏捏额角。

“要不,先扶老人家下去休息吧,等他酒醒了估计不用我们开口,他自己就先反悔了。”

“不、不反悔!”老翁抱着酒葫芦,冲徐茵乐孜孜地笑,“你这徒媳妇老夫很满意,说话温柔、处事周全,人又这么漂亮,与我那不孝徒最般配不过,就、嗝、这么说定了!来!这是老夫给的见面礼!”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扔给了徐茵,潇洒得好似扔掉了一个累赘。

之后,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徐茵:“……”

“啧!我说我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这老家伙,敢情跑你们府上来了。”

司空瑾突然出现,吓了徐茵一跳。

这家伙总是冷不丁现身。

“你以后能不能从大门进出啊?”徐茵无奈地与他打商量,感觉自己这个一府主人好卑微。

随即反应过来,指指呼呼酣睡的老翁,不可置信道:“他是你师父?”

那么,老人家口中的不孝徒就是他咯?

这该死的猿……缘分啊!

“嗯哼。”司空瑾往纳凉的石凳上一坐,捞起老翁横倒在桌上的酒葫芦晃了晃,嫌弃地皱皱眉,“喝了多少啊?一身的酒味。”

“把老人家扶客房去睡吧,一会儿日头大起来,这里太热了。”徐茵对管家说,摩挲了一下手心的玉佩,交给司空,“这是你师父的,等他醒来,还请你替我还给他老人家。”

司空瑾看到玉佩,神色微妙,看了徐茵一眼:“老家伙怎会将这玉佩给你?与你说什么了?”

“……”

emmm……她不敢说,怕他暴走江湖。

倒是老管家,看到司空瑾出现,先是惊,后是喜。

若老翁说的玉树临风的徒弟是司空大侠,那这门亲事太合适不过了!

其一,司空大侠俊逸潇洒、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有他在身边,姑娘的安全有了万全的保障,哪里还需要招那么多护院,司空大侠一人足矣。

其二,司空大侠乃江湖人士,千机阁玉面修罗,替瑞王……哦不,现在该称圣上了,寻回了唯一的子嗣,有这层关系,等于朝中有人,日后谁还敢欺负姑娘?

其三,司空大侠自小被他师父收养,无父无母,他一人同意,等于全家同意,姑娘婚后不会有牵扯不清的婆媳关系。

转瞬间理清这几条,管家眉开眼笑地接道:“原来司空大侠就是老先生说的玉树临风的徒弟呀,老先生将您许配给了我家姑娘……”

“噗——”司空瑾一口茶刚喝到嘴里,喷了。

尽管看到玉佩,隐约猜到有这么回事了,但听到管家这说辞,依然让他呛了茶,咳得俊脸通红。

他瞪了眼鼻鼾如雷的老家伙,以前喝高了只是允个人情出去,现在喝高了竟然把他当人情送出去了?

不过……他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徐茵一眼,对象是她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日在万华庄,出于情急将她揽在怀里,当时没有多想,可事后,连着几晚做梦都是揽着她纤细的腰肢、鼻尖充斥着传自她身上的幽香,真是要命咧!差点让他泄了童子身。

若非老家伙看出了他的心思,才把玉佩给了她?

“哦,师父他,让我娶姑娘啊?”他佯装淡定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不是娶、不是娶。”管家急忙解释,生怕晚一步,不是姑爷上门,而是姑娘嫁人了,“我家姑娘是打算招赘。”

“噗——咳咳咳……”

可怜的司空瑾,第二次呛着了。

徐茵扶额:她家管家太实在了。

可算止住了咳嗽,司空瑾眼神复杂地睇了徐茵一眼:“你给老家伙灌什么迷魂汤了?”

徐茵一脸无辜:“我没有。”

“姑娘真没有,老奴可以作证。”管家为自家姑娘即将有一门天上地下难寻的好亲事而难掩兴奋之色,“司空大侠的师父在府门口主动说要给他徒儿报名,姑娘请他去客房休息,说酒醒了或许会反悔,老先生拍着胸脯说绝对不会反悔,还说很满意姑娘,然后就给了姑娘这枚玉佩……”

司空瑾;“……”

想把酣睡的死老头摇醒。

可千机阁阁主给出去的信物,在没有完成允诺办到的事情之前,是不能收回来的,否则就是打阁主自己的脸,还给门派抹黑。

司空瑾叹了口气,把代表着他终身大事的祖传玉佩塞回徐茵手里,扛起老家伙,轻轻一跃,腾空跃上墙头。

刚要施展轻功离开,忽地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瞥了徐茵一眼,“咳,抱歉,一时又忘了。”

旋即落回地面,改而走徐府大门。..

“司空大侠……”管家疾步追上去,一方面送送他,另一方面嘛,本想敲定一下入赘事宜,结果等他追出前院,哪儿还有司空瑾的身影。

管家垂头丧气地回来:“姑娘,您说司空大侠他是不是不愿意?”

徐茵垂眸把玩着他口里的祖传玉佩,没有接话。

此后,一连多天都不见司空瑾现身,老管家心里越来越没底。

那厢,虎视眈眈觊觎着徐氏香水配方的廖广田,听闻徐府姑娘不嫁人、招赘婿,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个主意。

当天晚上他去了其中一房妾室的院落:“我记得你娘家有个侄子,到年纪可以婚嫁了?”

“是的老爷。妾身正为他的事心烦呢!平日里偷鸡摸狗就算了,前些日子竟然学那些个不学无术的人跑青楼,如今方圆几里都知道了,我哥哥、嫂嫂托了媒婆说亲,没有一家姑娘愿意嫁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让他来洛城,老爷我给他介绍一门好亲事。”

妾室闻言,喜不自胜:“多谢老爷!妾身这就派人把他接过来。”

三日后,廖广田带着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后生,来了徐府,笑容满面地朝管家拱拱手:“徐管家,别来无恙!可还记得廖某?”

“您是……廖记的东家?”

“正是!”廖广田摇着扇子,平易近人地说道,“听闻府上正为徐姑娘的婚事忙碌,廖某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