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兵硬着头皮卖到收摊,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余光瞥到茅大强三人丢掉手里明明灭灭的烟头,起身朝这儿走来了,期期艾艾地看向外甥女:“茵、茵茵……”

徐茵利索地收起空了的盆盆罐罐,把充当台面的门板拆下来,打横放上三轮车,再把熄了炭火的炉子往车上一放,头一扬:“还等什么呢?走啊!不是要打几局吗?”

“啊?你、你也、也去啊?”马建兵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怎么行!那、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徐茵睨着他冷笑:“舅舅这话说的,你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我手里本钱还比你多呢!这些钱大头可都是我的!”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钱盒。

茅大强三人心里一喜,笑嘻嘻地凑上来说:

“既然外甥女想学着玩玩,那一起去呗!”

“就是!我们那可不像其他麻将馆、棋牌室,搓几局麻将还分什么三六九等,谁想玩都能来。”

“走走走!哥们都饿了!兵子你这生意真不错啊,本想等你收摊了吃两个没卖完的烧饼当晚饭,没想到都卖完了?这一天天的,赚不少啊?”

马建兵一个屁都不敢放。

徐茵淡笑着说:“这饼摊是我开的,舅舅只是来帮我卖饼。”

“哟!原来外甥女才是老板啊?小小年纪真行啊!一个月下来能赚不少吧?”

“确实还行。”

这三人就围着徐茵大吹特吹起来,要是虚荣心强点,还真能被捧得飘起来。

到了麻将馆,茅大强主动去隔壁小卖部买了几包饼干,说饿了垫垫肚子,一会儿玩够了去吃宵夜。

也没说宵夜谁请,一般来说肯定是赢家请了。

徐茵拆了包饼干,边吃边老神在在地在麻将桌旁坐了下来:“抓紧时间来吧!”

“……”

马建兵傻眼了:“茵茵,你真要玩啊?”

“来了不玩,我来干嘛?”

“对对对!打几局麻将而已嘛,兵子你这就有点管太宽了。”

茅大强三人把马建兵挤到旁边,笑嘻嘻地坐下来。

马建兵苦着脸在小祖宗斜后方的观牌位落座。

徐茵会打麻将吗?当然会!

曾经还在好几个任务世界穷极无聊时自己做麻将牌玩呢。

但也仅限于会,要说算牌,那是不会的。会算也懒得去算,消遣而已,玩成烧脑就没意思了。

但这次,她开启场景模拟这个作弊器,开始认认真真算牌。

第一把运气好,自摸,和了!

第二把,茅大强心不在蔫扔出来的一索正是她要的,和了!

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

她打掉的废牌下家不要、下下家想吃吃不到。

上家打下来的牌她都吃。

每把几乎都是她在赢:

“我要了,谢谢!”

“和了,谢谢!”

“自摸,谢谢!”

“……”

这和的他妈也太快了!

茅大强三人互看一眼,他们真没故意放水。

要说昨天拉着马建兵一块儿玩,是有放水成分,想让他今天、明天……以后一直都来,没想到这小子比以前精明了,赢了就跑,今天去找他,居然说不来了。

至于他外甥女,来的路上听她说以前从来没玩过,想着是个生手,说不定玩一次就不愿意再来了,就没想过放水,巴不得把她钱盒里的钱赢光,再拱着马建兵下桌救场,把他昨天赢去的钱翻倍拿回来。

没想到……

三人对了个彼此知道的眼神,打算做手脚了。

徐茵就等着这一刻呢。

这不,茅大强刚有动作,就被她抓了个现行。

“玩不过我就出老千?”

她一把将茅大强甩离麻将桌,他手里刚摸到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麻将牌啪嗒啪嗒两声掉在了地上。

徐茵一脚踩上他的心口:“我说呢!这麻将馆的服务未免太好了吧,请人来打麻将,给人喝茶吃点心,完了还坐下来陪玩,搞半天是打着陪玩的旗号出老千,想赢走顾客手里的钱啊?姑奶奶我今天就替那些倒霉的赌友好好教训教训你!”

噼里啪啦一顿揍,压根没给另外两人还有闻讯赶来的麻将馆老板反应的时间。

马建兵在外甥女一脚踩上茅大强心口的刹那,就乖乖退到旁边,知道她想动手、知道她会动手,但在她真的动手时,依然忍不住心肝儿一颤,替茅大强默哀。

出老千被逮了个现行,找谁说理都没用。

除非找警察叔叔哭诉去。

但茅大强敢吗?

他敢,老板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开赌场的最怕就是警察了。

所以,这一顿揍茅大强不仅白挨,还想在这一行混下去的话,事后还得乖乖赔礼道歉。

外甥女赢麻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老板不仅没帮茅大强,还狠狠踹了他一脚。当着围过来看热闹的其他桌赌友的面痛心疾首道:

“大强啊大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你们来我店里上班,我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强调:咱们这是正经棋牌室,供人茶余饭后消遣的,不是下三滥的赌窝,不做那种事。”

茅大强差点吐一口老血,可老板都这么说了,他只能认啊,否则别想在这里干了。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摸的时候不小心摸了两张,正打算放回去,被小徐误会了。”

“对对对,大强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们能替大强作证,这次是误会,误会。”另两个人见状,赶忙帮腔。

徐茵冷笑一声,一脚把麻将桌踹了个底朝天:“这是欺负我身单力薄斗不过你们?”

话音刚落,她抬脚把掉到脚边的一个麻将牌碾了碾,醒目的一索麻将瞬间碎成渣渣。

众人:“……”

这还叫身单力薄?

“算了,谁让我不懂这一行的规矩呢,见人客气地邀我来玩两把,我就当真了,没想到打个麻将也跟演宫斗剧似的,闹心!以后还是专心卖我的烧饼吧!”

说完喊上马建兵:“舅舅,走了!以后不来了!没意思!你也不许来!你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这里扫平了!”

“不来了不来了!我肯定不来了!”

马建兵一边应声,一边麻利地收起外甥女赢的钱,跟着她亦步亦趋出了麻将馆。

众人面面相觑,一些赌友不知哪句话入了耳,也借机撤了。

其他人见牌搭子跑了,四缺一、四缺二还怎么玩?干脆散了各回各家。

老板见店里一下子走了个精光,气得倒仰,抬手就给了茅大强一个耳光:“让你们做点事都做不好,废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