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我鞋没湿。”
放学时,徐潇一出校门就看到了他姐,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抬脚显摆。
他今天一天,凡是想去操场玩雪,就跟江念晨换鞋子穿,还答应明天早上给江念晨带烧饼,江念晨已经成他最听话的小弟了。
徐茵挑挑眉,鞋面确实挺干燥的,换雨鞋的时候,发现小脚丫也挺干燥、暖和,看来这小子没撒谎,但他居然忍得住不去玩雪?
“别以为今天表现好,我就不罚你了。你带小朋友耍牌赌糖果、还打算去你们这个年纪不该去的游戏厅这事,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徐潇点头如捣蒜。
“回家罚扫一个月地,以后再犯……”
“姐你说咋罚就咋罚。”
“那就剁掉手指头!”
“……”
旁边等着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哇!徐潇的姐姐真的好凶啊!
太凶了!
这么一比,他们爸妈、哥哥好太多了。
以至于这天回家后,这帮平时皮得不挨一顿骂就不老实的小子们竟然到家就乖乖写作业了,吃饭前记得洗手了,还嘴巴很甜地问爹妈要不要打洗脚水、哥哥要不要喝温开水?
他们家人:“……”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探头望了一眼,哦,天都黑了,别说西边,东边也没太阳。
纳闷之余又忍不住高兴:看来上了小学确实不一样了,比小时候懂事多了。
间接造成这个局面的徐潇,吃完饭积极主动地站上一把小板凳,在水槽前洗一家人的碗。
这时候厨房水龙头可没装小厨宝,流出来的水冰冷冰冷的,早上刷牙洗脸不兑热水都吃不消,何况要洗这么多碗。所以徐茵没罚弟弟洗碗,而是罚他扫地。
没想到他自己主动提出要洗碗,徐茵当然不会拦着不让。
她想过他可能半途会喊冻死了冻死了,然后被马春芳接过去,倒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咬牙挺了下来。
只不过洗完碗,他就急吼吼地想把手放入温热的洗脸水里,被徐茵拦住了。
“你想生冻疮就把手放下去。”
“姐……”
徐潇眼泪汪汪地看着徐茵,鼻尖还应景地吹了个鼻涕泡泡。
徐茵有点没眼看,拿了支防冻疮药膏出来,给他擦干净手以后,帮他抹上。
“抹好就别下水了,脸我帮你洗。”
“姐你对我真好,小胖还说你比他哥凶,他哥才不会帮他洗脸洗手抹药膏。”小家伙小嘴嘚吧嘚地讨好着徐茵。
徐茵没好气地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咱家没缺你吃的喝的,你怎么还这么馋?总惦记别人兜里那点糖果?”
“可我、我那不是没见过酒心巧克力嘛。”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难道都要用不正当的手段骗过来、赢过来吗?”
“……”
徐茵一边给他洗脸,一边给他讲这世上的美食何其多,想要,就好好学习、将来努力工作,用正当手段去获取,而不是靠赌、靠骗、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靠这些手段弄到了也是不光彩的。
“你忘了?你还在我这里存了钱,这些钱是你通过劳动获得的,你想尝尝酒心巧克力的滋味,大可以来找姐姐支取零用钱,去买酒心巧克力。”
徐潇唰地亮了眼睛:“我可以支取钱买我想要的东西?”
“只要是正当的东西,只要不超出你的存款额度,当然可以。”
“可妈说,这些钱要攒着将来给我娶媳妇用。”
“……咱妈有些话,你可以选择性地过滤一下。”
“啥叫过滤?”小家伙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哦,就是对的听,不对的当耳旁风?”
“徐潇,你说啥呢?”马春芳的大嗓门在餐厅响起。
姐弟俩对了个眼神,都憋不住笑了。
“笑够了?笑够了坐桌边去,把作业拿出来。”
徐茵觉得对这家伙不能快乐教育,快乐容易让他走歪。是时候拿出姐姐的威严——检查弟弟的作业了。
徐潇一头雾水:“作业我早就做完啦!”
平时他就是一回家先写作业,甭管会不会,把作业本填满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出去找楼里的小伙伴疯玩了。
今天比平时更老实,回来后一边观察徐茵的脸色一边写作业,写完也没出去玩,一是下雪了,玩也是在楼道里玩,没劲;二么当然是因为做错了事,自知理亏,拿着扫帚畚斗老老实实罚扫家里的地。
徐茵把桌子又擦了一遍,确保没有一丝油污,才在桌边坐下来:“动作快点!我就是要看你写完的作业,看你平时学习认不认真。”
“……”
好吧。
徐潇慢吞吞地拿过书包,一边往外作业本,一边试探地问:“姐,那我要是做错了怎么办?”
“你说呢?”徐茵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徐潇更紧张了:“我、我有几道题不会。”
“那你还说写完了?”
“是写完了啊。”徐潇挠挠头,“瞎写也是写嘛。”
“……”
徐茵没好气地指指弟弟:“坐下!明天起,每天晚上把不会做的题拿出来,我给你讲,讲完有时间再给你预习一下。”
“哦哦。”
初雪的晚上,徐伍一在厨房准备明天的馅料,徐母在房间里用缝纫机补衣服,徐茵在餐厅给弟弟讲题。
“发啥楞啊?不是说不会吗?给你讲了还不会?”
“会了会了。”徐潇点点头,眼神里仍然充满了怀疑,“可是姐,我妈说你小时候读书也很差啊,你讲的这些到底对不对?”
“……”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