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不理解,但这个牌子摆出来后,那些排队稍后一些的人,就只是嗡嗡嗡议论了一会儿,就散去了。

唯有前面十几人还排着,而到了最后一个人时,申时还没有到,但那个窗口也开始关上了。

那名被派出去的锦衣卫,是用了一块碎银子换取了前面排队人的小木棍。

然后拿着这个小木棍,成功买到了一杯放了果粒的奶茶,小心翼翼地带了回来。

朱元璋将全部过程都看在眼里,但有些细节却没搞懂,接过这杯用竹节杯盛着的奶茶,里面还配了同样是竹子做的小勺子,他一边搅拌着,一边问着问题。

“你方才拿的那小木棍是做什么的?”

那名锦衣卫忙回道:“老爷,那东西是发给前十五名排队者的。一般是放出牌子,表示要停售的时候,会再发十五个号牌,等到这十五人的做完,就正式停售。”

“原来如此。”朱元璋点了下头。

难怪后面的人一下子散开了,但前面十几人却仍在排队,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倒是有些意思。

“先回去吧。”朱元璋说。

其实他还有不少问题想问,但这些问题问旁人,旁人也未必答得出,他需要问一问他的大孙孙。

回到府邸后,朱英正在练字,朱元璋走过去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朱英听到动静,将笔放下,笑着问朱元璋:“爷爷,您刚喝过奶茶?”

“你如何知道的?莫非是有味道?”朱元璋立刻反应了过来,还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朱英点了下头,道:“的确是有味道,奶香味。”

“您若是想喝,我给您做就是,您何必非要去外面排队等呢?”

他可是知道,最近奶茶在应天府卖得十分火爆,每天都要排长长的队伍。

他也曾经去看过几次,发现与他穿越前曾见识过的一些爆火网红店的排队场景十分相似。

看来,类似的营销手段放在任何时代都可能奏效啊。

甚至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经历过后世的营销手段,会更火爆。

他必须要说,他第一次去看时都被那火爆场景吓了一跳。

明明已经从几个庄子选出了二十人去支援朱家铺子,可在第一次见识过那排队场景后,立刻就让人弄了长绳跟号码牌,免得排队的时候排出什么摩擦来。

饥饿营销这手段放在这里,其实也不算是真饥饿营销了。

朱家铺子每天卖出去的奶茶,没有一万份也差不多了。

十五个人去送货,都是划分了街区,每个人管几个街区,目前就只限应天府治范围,超出范围一是太远,二是实在送不过来。

这十五个人,也是按量跟评价来给予奖金的,底薪都一样,都很丰厚,而奖金就更是不少了。

多劳多得!

就连另外在铺子那边的伙计、掌柜、账房先生,也都是有这种奖励机制,在原本就有的月钱之上,还多了一份丰厚的奖金。

店铺生意越好,所有人的奖金就越多。

“……就是这样,甚至在作坊那边,也是这样的模式。”在朱元璋询问起后,朱英这样详细解释了一遍。

朱元璋却有点不赞同,道:“这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其中有不少是朱家的家奴,何必还要给他们如此多的奖金?这岂不是培养他们的贪欲?”

“爷爷,您不愧是皇上的坚定拥护者,这方面,您与皇上必然很有共同语言!”朱英一听,就忍俊不禁说道。

朱元璋就郁闷了,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大孙孙。

说这话的人若不是他的大孙孙,他必然是要生气了。

但谁让说这话的人是他的大孙孙呢?

朱元璋就道:“怎么,你觉得咱说得没道理?”

“爷爷,您说的当然有道理,皇上对贪官污吏重罚,更是有道理,我也十分支持。只是,有些事,还是过犹不及,需要把握一个度。”

朱元璋就道:“就怕养出更多蛀虫来!”

朱英点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治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不过孙儿只需要经营好这几个生意,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事。”

朱元璋忍不住问道:“那若是让你来治国……”

“噤声!”朱英顿时色变,忙说道。

他可真是被自家爷爷的傻大胆给屡屡吓到,明明是住在应天府十年了的人,怎么还能这么不小心?

这话已是可以乱说的吗?

见大孙孙被自己吓成这样,朱元璋沉默了下来,他再次好奇起在大孙孙的眼里,锦衣卫跟皇帝在他的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该不会是真被妖魔化了吧?

朱元璋斜一眼大孙孙,发现大孙孙所谓的被吓到,其实不是害怕,的的确确就只是忌讳谈及这件事而已。

自家孙儿,到底是胆子大呢,还是胆子小呢?

“行了,那就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说要给爷爷做奶茶吗?那就做吧,爷爷也想看看这奶茶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何喝着一点都不腥气。”

朱元璋转移了话题,说道。

……

“朱家铺子的奶茶?朱家铺子?”皇宫里,朱允炆正心烦意乱着,忽然听到了手下人的禀报,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事与我有何关系?”

应天府每天开门营业的铺子那么多,一家铺子有货品卖得火爆,这样的事也值得报到他这里来?

那小太监立刻回道:“殿下,这朱家铺子的少东家可不是旁人,正是不久之前被刘公公他们关进了江浦县大牢的那个卖白糖的!”

“白糖?白糖!”一提白糖,朱允炆顿时就明白了这人是谁了。

朱家铺子的少东家?

他有点怀疑地问道:“此人姓朱,莫非与皇室有什么关系?”

所以刘进忠他们才会这么快倒霉?

这件事是不是与这个少东家有关?

小太监忙回道:“这都是没有,听闻此人就是外地乡绅家的少爷,是十年前从别的地方搬到应天府来的,家里小有资产,好像还是方学士的弟子,与曹国公府里的一个管家有些来往,除此之外好像就没别的后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