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三叔!”

“三爷!”

其他人都没想到,他真能这么果断,直接一口就闷了!

其实说是一葫芦药,也没有多少。

葫芦是巴掌能握住的小葫芦,里面的药也就是一碗茶那么多。

一口灌进去,那味道,真是酸爽!

中年人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可说来也奇怪,这味道酸爽的汤水一入喉咙,紧接着,一股奇妙的热流就顺着往下而去,原本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的身体,竟真的感觉到了一丝舒适。

“嗝!”一个嗝打了出来,原本窝着十分难受的胃,都因着这一个嗝打出来而舒适了起来。

但这味道,就更是酸爽了。

原本聚集在周围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中年人自己都再次皱起了脸,这味道实在是……酸臭啊!

但要说感觉,却还真是还成,哪怕他知道,就算是药奏效了也不可能这么快,这其中必然有着心理作用,但他的脸色很快就没那么青白了,却是其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真的管用?”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原本就想要直接灌药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哪里还能继续等下去?

等到中年人扫看周围时,发现最先拿到药的另外二十几人,都将这药给病最重的人灌了下去。

有的人喝了之后就直接吐了出来,让喂药的人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三叔,五叔把药都给吐出来了,怎么办啊?”说话的小年轻都带上了哭腔。

“觉得身体还撑得住的,跟着我出去,将剩下的药都取回来!”中年人咬着牙就要继续起来,却被其他人给制止了。

“还是我们去取吧!”更多的人开口说道。

这一次,中年人没有阻拦他们。

所以当第二批人来取药时,就是浩浩荡荡的几十人了。

阿牛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就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朱英却看出,这群人跑出来,大概就证明送进去的药奏效了。

“将剩下的药跟吃食都扔进去吧。”朱英下令道。

阿牛仔细辨别着那几十人的神情,发现他们的确只是胆怯,但眼角眉梢却又带着一丝渴望,甚至因为太渴望了,望向这边的目光闪烁着一点如狼一样的绿光,这或许才是让阿牛他们下意识紧张起来的原因。

“扔进去!”

“是!”

锦衣卫们亲自动手,将东西给抛了过去。

这些人过来,竟一个个先是朝着朱英的方向跪下,嗑了个头,然后才爬起来去拖地上的东西。

看来,不仅是药效有了,关于外面的情况,刚才那三人也对其他人说了,所以这些人才知道朱英站着的位置,才会朝着朱英磕头。

“传令回去,让药房那边加快熬药,立刻送去其他地方,令他们领药!”

“是!”这一次,外面的人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应声都格外的响亮。

眼看着疫病有了有效的灵药,这疫病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而只要瘟疫能被控制住,皇长孙必然是地位更稳,而跟着皇长孙一起办差事的人,必然是要得到奖赏的!

当然了,短时间内的奖赏,那是只有短视之人才能看到的好处,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就能知道,跟一个地位稳固很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孙有了这样的接触,对他们的前途有着怎样大的好处!

这次跟着来冒险,真是值了!

而那些畏惧疫病,所以找了各种理由请假的人,这下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城内,医馆

但凡是应天府城内的医馆,有八成都被临时征调来熬药了。

有些医馆早就人去楼空,而有些医馆内还有人,这些人就被临时抓了壮丁,负责熬药、看炉子。

因着被留下来的人,要么就是被东家重视的年轻大夫、学徒,要么就是本身开的医馆就不大,平时名声不显的大夫。

他们虽是没敢跟着那些人一起跑,也无处可跑,但对疫病的治理也不抱太大希望。

与其寄希望于药,还不如寄希望于这是虚惊一场。

让他们熬的药,以及放的东西,都是他们过去从不曾接触过的新方子,他们还看不出这些配料这么放进去熬是有什么说法。

“嗐,只要喝不死人,就别管那么多了!”就在靠着城门的一处医馆里,就有人嘀嘀咕咕,旁边的大夫是个赤脚大夫,被临时拉到这里来帮忙的,听见留守在这里看铺子的学徒这样说,他只能是这样安抚对方。

结果学徒一听,更沮丧了。

“可糟践了这么多药材,却不能有用,这、这不是乱来吗?再说,药能乱熬乱喝吗?这方子我过去从不曾见过类似的,谁知道喝了之后会不会拉肚子,若是中毒……”

“噤声!”听到这学徒竟连这样大胆的话也说了出来,赤脚大夫顿时朝他嘘了一声,朝他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还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学徒也是一激灵,反应了过来。

万一他这番话被锦衣卫给听了去,再禀报给皇长孙,他这颗脑袋可能都要搬家。

想到东家临走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以及东家、师傅对皇长孙的态度,在这个学徒的心目中,皇长孙的形象已是逼近青面獠牙的造型了,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就在他闭紧了嘴巴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在这家医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药熬好了没有?熬完之后,继续熬!晚饭回头让人给你们送过来,一会儿再给你们送来几个人手!晚上别睡,轮番熬!”

进来的锦衣卫叭叭叭说完,根本不容他们有反应,就又跑了出去,翻身上马,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门口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因着街道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对方速度很快,等那个学徒跑到门口去张望时,就只能看到一人一马远远的一个影子了。

回来后,一面清洗着堆在一旁的小葫芦,好将放亮了的药水灌进去,学徒一面忍不住嘀咕着:“这么着急催,难道药真的见效了?”

不能吧?

他师傅不是说,皇长孙他们之前说有灵药,只是在哄骗百姓吗?

这药居然不是安慰剂?居然真的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