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正指挥着人往屋里吹雾气的朱英:“……”

要不要胆子这么小啊!

朱英很无语,但事情都搞了一半了,也不能因为人被吓晕了过去,就不干了啊。

再说了,他今晚为了搞出一个比较吓人的阵势,可是特意搞出了不少道具。

不说如何弄出大明版的干冰,如何弄出鬼火,如何弄出地府的格局布置,很多放在鬼屋都能让现代人称奇的布局,在他这里可都被搞出来了。

用来吓唬一下这时代的人,还是这时代本就心里有鬼的人,那是绰绰有余!

朱英朝着里面的两个“小鬼”挥了挥手,里面的两个“小鬼”吐着血红色的长舌头,立刻就将锁链子搭在了崔世义的身上,直接将人给扯了下来。

他们已是检查过了,崔世义就只是晕了而已。

反正人没死,直接拖走,就这么拖去目的地,也挺好的,其实仔细一想,还省了一些事呢。

至于在路上的那些布局,反正还有其他人也会被带过去,也不算是浪费。

这么想着,两个“小鬼”就拖着崔世义经过了“鬼门关”,直接在白雾之中,来到了“地府”的大殿之上。

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殿”其实在白天看是绝对粗糙的,但在夜里看,在氛围感强烈的情况下,那是真的吓人。

连朱英这个搞出这一手的人,站在一旁扮做文判官,也觉得身上毛毛的,觉得周围的“大鬼”“小鬼”,是真的看着不像是活人。

崔世义像是拖死狗一样被拖了过来,扔在了地上。

哐当声响,锁链落地的声音,加上被这么一摔,终于让崔世义昏厥中清醒了过来。

“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结果,入眼的一切,让他整个人呆滞了一瞬。

眨巴眨巴眼睛,崔世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坐在上首位置的“阎王”,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以着包公在影视剧里的那种相貌、气派、口吻,沉声问着:“堂下魂魄,可是河南府知府崔世义?”

崔世义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一声惨叫。

“咆哮公堂,打!”上面的黑脸“鬼神”直接怒道。

于是,两个吐着红舌头的“小鬼”,立刻就挥舞着棒子,朝着崔世义打了下来。

打了两下,就让崔世义立刻疼得彻底清醒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崔世义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上面坐着的是谁,但也知道,这不是正常世界该有的样子,也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样子,所以,他连摆谱都没敢摆,直接就惨叫着求饶。

“阎王”这才威严地看了看左右,让两个“小鬼”停下,继续开口道:“回答本王!你可是河南府知府,崔世义?”

本王?

这时,崔世义已是反应了过来,通过他对民间传说的一些了解,这个模样,且还是这样的大堂布局,能够号令小鬼,自称本王的,天啊,上面坐着的,该不会是阎王吧?

阎王竟是长这个样子?

崔世义呆了呆,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对方方才说的话,堂下魂魄?

他死了?

是了,之前在房间里,那两个“小鬼”好像说过,他阳寿尽了?

崔世义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相比于在阳间受审赴死,他更怕死后受无尽的痛苦、折磨。

这可真是,死都难以死得痛快啊!

他活着的时候,要为了崔家后代,为了他的身后名着想,但他现在人都死了,那自然是要想着如何避开地府的惩罚了。

光是想一想那些下油锅、过刀山之类的惩罚,他就冷汗直冒,觉得自己绝不可能承受得住那样的惩罚。

“大王,下官就是崔世义!”崔世义反应过来后,对着上面的“阎王”露出讨好的神情,忙回答道。

“阎王”显然刚正不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示意一旁的一个白面“鬼神”将一本账簿取来。

白面“鬼神”将账簿送到了“阎王”面前,“阎王”只是随手一翻,那张本就黝黑的脸,仿佛又黑了一个度。

投向跪在

“崔世义,你在阳间四十二年,共做恶事一万三千一百六十二件,与好事相抵后,还剩下二百三十一件,都是罪无可赦之罪,现本王罚你下油锅三百年,滚刀山三百年,你可认罚?”

什么就认罚啊!

崔世义冷汗直冒,立刻大叫道:“大王,下官不认!”

“哦?崔世义,你不认罚?”

“回大王,下官做官虽不敢说是绝对的清官,但经下官之手所害之人,连十人都不到!这二百三十一件罪无可赦之罪,从何而来啊?下官做的最大的恶事,也不过就是伙同了人,为难钦差,设计皇孙,但也不是为了害他们性命,这只是政治博弈,是东风与西风之争,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本就不能以善恶来分,下官不服!”

崔世义觉得自己真的冤枉啊,自古以来,这争嫡以及朝堂上的政治争斗,本就是尔虞我诈,谁说搞事的一方就一定是恶的,被搞的一方就是无辜的?

再说了,他是读书人,他帮的也不是外人,他所做的事情虽然是有些不妥,但目的是好的啊!

“大王,下官乃是读书人,为的也是读书人的利益,下官乃是孔圣人门生,而被下官设计了的皇孙,则辱没圣人,若一定要说谁对谁错,下官便是有错,但下官也是迫于无奈,是为了读书人能够在大明一朝有所作为,不被小人所欺,下官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啊!”

不得不说,崔世义在阳间的时候,因为有所顾忌、因为很多事情不能说,所以在分辨的时候,还不算是能言善辩。

但到了这里,在他认为自己已死的情况下,那些在阳间不能说的话,都能说了,他也显得越发的能言善辩,竟还真被他说出了一番道理来。

堂上的“阎王”听了,都无语了下,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