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这才再次点头,觉得这个安排没什么问题。

不过,老朱对大孙子要建立语言学校,支持是支持,却不怎么在意。

学语言这种事,也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对吧?

反正,总会有人学的,也总是有人能学会。

老朱过去召见外邦的人时,负责的衙门,官吏基本都能说上几句外邦之语。

不过,谁让他天生护短呢。

他认为的自己人做了什么事,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他都是认为没问题。

如果有问题,那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不过就是建立个语言学校,将外邦的人留下来而已。

这能算是什么大事呢?

当然了,老朱也还是问了一句:“帖木儿的人,也要留下吗?”

朱英就道:“他们若是愿意留,自然也可留下。”

但无论是老朱还是朱英,都知道,帖木儿的使者,怕是不会有人愿意留下来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外邦小国的使者,但凡是来了的,但凡是见识到了大明如今强盛之势的,都对大明朝廷更加客气,更加小心翼翼。

帖木儿的使者,看似也是这样,但骨子里却又有着一丝傲慢。

这种傲慢,让帖木儿的使者就算是亲眼见到了铁路跟火车,回来后,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他外邦小国的使者,都费了力气来勾搭大明的官员、贵族了。

可帖木儿的使者,却还能自斟自饮,还喝得有些醉了。

这就让不少大明的官员,对帖木儿的使者,没了什么警惕心,觉得来自帖木儿的人,果然都是莽夫,什么都不懂,人看着就憨。

老朱跟朱英却认为,帖木儿的使者,不是没反应,而是太有反应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姿态。

恐怕就在此时此刻,帖木儿的使者已是归心似箭,想要立刻回到帖木儿,将大明这边的一切,都尽快告诉给他们的王了。

这种装傻装醉的样子,可瞒不过朱英。

朱英觉得,朝堂上的一些人之所以会被瞒住,不是因为这些人傻,而是因为这些人一直都看不起蛮夷。

就算蛮夷之国拥有强横的军事实力,在他们眼里,也是蠢笨的,是四肢发达,是一群野兽。

野兽,如何能懂人类的生活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也就不奇怪帖木儿的使者之前来的那几次,次次都能满载而归了。

老朱不仅是做给“帖木儿”看的,其实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朱英继续说道:“孙儿倒是有些好奇,若沙哈鲁知道了大明如今的情况,可还敢与大明撕破脸?”

老朱道:“你觉得他真敢与大明撕破脸?”

有何不敢的?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沙哈鲁就是这么干了。

反反复复,在低头与撕破脸之间不断变化,这就是“帖木儿”一直以来对大明的态度。

朱英就道:“若是大明没有如今这些好东西,怕是明年、后年,他就要撕破脸了,不过现在嘛……”

帖木儿的使者回去后,一定会劝说沙哈鲁暂时不要与大明撕破脸。

但沙哈鲁会不会听,这得看沙哈鲁的野心有多大了。

若沙哈鲁的野心足够大,那么,可能还是会与大明撕破脸,不是明年,就是后年,总之,时间不会太久。

毕竟,但凡是个聪明人,就能从使者带回去的情报里分析出,任由大明发展下去,大明只会一年强过一年。

现在不撕破脸,再过几年,那就更没机会了。

不趁着大明变得更强之前下手,难道要在大明实力更强的时候去下手吗?

那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若沙哈鲁的野心不够大,或者说,野心更大,那么,在意识到以上这一点后,就会真的老实下来。

就算沙哈鲁依旧垂涎中原之地,可是,也会将希望放在下一代,或是下下代的继承人身上,然后他自己与大明打好关系,从大明这边获得变强的办法,先将自己国家的实力也搞上去再说。

老朱听了,忍不住点头,道:“有道理。”

“不过,若沙哈鲁真有撕破脸的意思,也要防着他与前朝余孽勾结在一起,听老四说,朱氏的商队,这几个月与草原那边的贸易,搞得如火如荼的?”

老朱说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转到了草原贸易上来。

朱英也听过底下的人汇报了这件事,朱氏的商队,已是发展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