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越缓缓张口,手举酒杯对准高悬于空的明月。

霎时,清冷的声音在金云台内回荡开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一出口,那些看着楚越面露不屑的文人墨客,顿时齐齐一震。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第二句几乎是无缝接的出口,楚越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诗句字字间带着一股无比自信狂妄的豪气。

随着楚越的话音落下,霎时,原本嘈杂的金云台,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好一句人生我才必有用!

好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

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意境,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啊!

一时间众人皆被这豪壮的诗句所感染。

他们只感觉身体中的热血在这一刻似乎被一种奇妙的力量点燃,瞬间沸腾起来。

同时,众人看向楚越的目光越发不可置信,似是不敢相信这精妙绝伦的诗句是从楚越的口中所出。

他们愣愣的看向不远处的楚越,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刚才还因为江景行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气恼的唐帝,此刻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他看着下方的楚越,感到难以置信。

尽管唐帝早就知晓他这个儿子有所隐藏。

但是,他没有想到楚越竟然还有作诗的文采。

唐帝自然也是听得出来,刚刚楚越说出的这两句诗句,可非同一般啊。

他怔怔的看着下方的楚越……有那么一刻忽然有些恍惚。

当然,这时感到诧异的还有江景行和楚萧。

江景行听完楚越说出的诗句后,面上也是一惊。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楚越竟然真能作出诗句。

人的文采好还是不好,是可在诗中体现的。

但很快,他也一下被楚越诗中的狂放之情所震撼。

刚才江景行才将楚越贬得一无是处,说他一句诗都做不出来。

结果下一刻楚越不仅马上出口成诗,还用了‘人生我才必有用’反击。

此刻,饶是他看不上楚越,心中也不得不为这诗暗赞一声妙哉!

一旁的楚萧则是一连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楚越,目光中满是惊疑之色。

他原以为楚越刚刚说要作诗,是在逞强。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紧接着楚越就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惊喜’。

……可楚越不是不学无术吗?

他什么时候学会作诗?!

因为两句诗句,在场众人惊讶的同时,心中心思也是百转千回。

然而,相较于震惊的众人,楚越面上始终是一片淡然。

在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后,他也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而下一刻楚越猛地仰头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扭头直直对上了江景行双眼,轻轻一笑,道。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江先生,这最后一句,就当是回敬你之前所说的话了。”

“孤学术不精,还望先生……笑、纳!”

此言一出,刚才还真沉浸在‘人生得意须尽欢’和‘天生我材必有用’回味中的众人都仿佛挨了一记惊雷,瞬间清醒了过来。

在意识到楚越刚才说了什么后,现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这时,有的人才想起来,刚刚江先生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子,大力贬低这大唐太子。

话语间无不在说大唐太子小聪明上不得台面,难成气候。

还奉劝楚越段看看圣贤书……

那这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我去,这不是就是说自古圣贤下场寂寞,只有喝酒的人才会美名传扬吗?”

一人很快反应过来,不由惊呼一声。

“好家伙!这大唐太子,这是借着诗句在回怼张先生啊!”

“可不是?我也听出来了!”

“太子这是用‘圣贤’代指江景行先生,将自己比作‘饮者’,整句诗讥讽意思满满啊!”

旁边另一人见状,脸色顿时一变,连忙低声说道。

“你叫那么大声作甚?没看见张先生的脸色都已经涨红了吗?!”

“这太子也是勇,竟然用诗句暗讽!”

“哎呀,你说什么勇不勇的,这分明就是胆大包天啊!”

“要知道,江景行先生可是梧桐书院的名士啊!而且,他最擅长的就是诗词歌赋!”

“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一个传闻中不学无术的人这般讽刺,这是讥讽吗?!”

“这就是在当众打江先生的脸啊!”

“天哪……这大唐太子莫不是疯了吧?”

“那可是梧桐书院的学者啊!他就不怕此事传出去,被天下文人唾弃吗?!”

“……”

金云台下众人自听完楚越的话后,便议论纷纷。

而坐于贵宾席上的江景行,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声。

他已经气的涨红的脸色,隐隐有朝黑发展的迹象。

在他身后的几个梧桐书院的学生此刻脸色也十分难看。

想他们身为梧桐书院的人,到哪里不是备受敬仰尊敬。

这样在公开场合被人如此打脸还是第一次!

侮辱!这简直即使赤裸裸的侮辱啊!

“猖狂小儿!大言不惭!”

江景行自持才学清高,哪里受的来哦这般侮辱?!

“先生息怒啊!”

楚萧和几个梧桐书院的学子连忙上前拉住江景行。

“六弟!你知道自己自说什么吗?!”

楚萧猛地回头看向楚越,那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语气中满是质问和不赞同。

“江先生不过说了你几句罢了,你怎能用诗句这样辱骂人呢?!”

“这不是当众在江先生和梧桐书院的脸面吗?!”

“你可知道先生来我大唐一次多么不容易?!”

“难道你就不怕因为你今日所谓,使得大唐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吗?!”

在场文人墨客皆是为了江景行而来,此时听了楚萧的话,不少人看向楚越目光都充满了不善。

然而,楚越绵遂楚萧的质问和周围不善的目光,却四海不为所动。

“哼!是吗?原来四哥和江先生也知道何为辱骂,何为脸面啊?”

“那么刚才江先生当众打孤和大唐脸面的时候……”

“怎么不见四哥出来维护一下自己国家的颜面呢?”

楚越犀利的目光看向楚萧,眼底透出一丝凌厉。

“孤看四哥该不是在外待久了,就忘记自己是个大唐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