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鲁成书这话,夏皇眼神微微一闪。

这些年,鲁成书难得出山,夏皇一向惜才,他原本还想留鲁成书在宫中常住。

可想不到这次出山,鲁圣人不过去了大唐一回,就遭受了如此打击,一回来就说要闭关。

如此可见,在大唐败给楚越,这事儿给了鲁圣人多大的刺激。

想到这里,夏皇微微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圣人有此想法,那朕也不好强留圣人。”

“多谢陛下!”

鲁成书说完,再度朝夏皇行了一礼,随即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大殿。

而眼见着鲁圣人离去,夏皇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夏侯风见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怒气。

“……父皇,那个楚越简直胆大包天!竟然连鲁儒一派的鲁圣人都敢怼!”

“难道,我们真就这么算了?!”

“若任由楚越坐实了梧桐书院名士先生之位……”

“那以后我们大夏上到皇室,下到世家寒门的子弟,今后见到那楚越还要下拜不成?!”

“父皇,要不然……”

“行了!”

然不等夏侯风说完,夏皇罕见的暴怒一吼。

夏侯风被这猛地一声吼吓得嘴唇一颤,身体下意识的一抖,直接噤声了。

夏皇此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冷冷的瞥了夏侯风一眼,冷哼一声。

“要不然?要不然你还想如何?!”

“如今各国的使团都已经离开了大唐,大夏又离大唐相隔数十里,山高路远,你即便有心又能作甚?!”

“更何况……鲁圣人你还不了解吗?”

“他都败给了楚太子,这足以证明了楚越的实力。”

“再者,朕就算还想派人为难一番,可有圣人在前,有谁敢去?!”

听到这话,夏侯风紧抿嘴唇,脸色一僵。

是啊,连大夏鲁儒一派,最毒舌的鲁成书鲁圣人都说不过楚越。

其他人更会望而止步了。

想到这里,夏侯风只觉得无比糟心。

早知如此,当初七国朝会上揪着楚越不放了。

似乎他们每次找楚越的茬,最后打脸的都是自己,相反还一次又一次成就了楚越。

七国朝会,夏侯风找楚越的茬。

结果楚越从一个末流唐国太子摇身一变,成了梧桐书院的名士先生。

这次鲁圣人企图让其楚越身败名裂,可最后楚越反手一套独特的国策论,瞬间震惊众人。

“……可是父皇,等楚越力挫鲁圣人的事情被各国都知晓了,那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大夏?!”

“堂堂大夏竟然两次都败在了一个末流国家太子受伤,我大夏的脸往哪搁啊!”

“总不能、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夏侯风越想越气。

“你急什么?你好歹也是一国储君,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夏皇看着一旁的夏侯风,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满。

同样是储君,那大唐太子遇事沉着冷静,怎么他这太子就……

“哼,你以为朕就那么好脾气?!”

“可技不如人,这又怨得了谁?!”

夏皇脸色一凝,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两下,声音中满是似乎蕴含着满满的怒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太子,你有时间在这里说着不甘,还不如多将心思放在学术和政事上!”

“省的下次见了楚越,又丢了大夏的脸!”

说罢,就见夏皇狠狠一甩衣袖,直接转身离去。

而徒留在原地的夏侯风,此刻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从前,他可都是夏皇的骄傲!

可自从上次他败给了楚越,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不复之前。

该死……都是楚越!都是因为他!!

“楚、越!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本宫定要让你好看!”

……

当然,夏侯风的愤怒,远在千里之外的楚越并无法感知到。

不过即使楚越知道了,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浮动。

毕竟,两次都是大夏主动找茬,他只是小小的反击了一下,纯属常规操作。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如今这个结果,可不就是大夏自找的吗?

眼下,各国的来使们都相继回到了各自的国家。

而正如唐帝所料,楚越怒怼鲁圣人的事迹一经传开,立刻在各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并且,继上次诗赋之后,楚越这次在大唐宴会上说的国策也再度成为了各国热议的话题。

大唐一时风头无量。

唐帝这消息后,龙颜大悦,甚至接连好一阵子嘴角的笑容都没下去过。

而作为各国热议的中心人物楚越,这段时间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下朝就和爱妃蜜里调油。

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可惜,安宁舒适的日子总有结束的时候。

一大危机刚过去,没过多久一件棘手的事情也逐渐摆上了台面。

原因无他,那就是大唐第一次通过科举考试脱颖而出的三甲已然诞生。

然而,就这三位以及那些通过科举的进士们的职位安置,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此刻,御书房中。

唐帝一脸凝重的站在桌案前,而他的目光则一动不动的看着桌面,周身时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感受到唐帝的怒气,一旁的苏培也不敢多说话。

整个大殿内落针可闻。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尖细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太子殿下到——”

随着这声通报落下,一身玄袍的楚越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楚越声音,唐帝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平身吧!”

楚越闻言,缓缓起身,暗暗打量了一番唐帝的脸色,随即道。

“不知,父皇叫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唐帝闻言轻叹一声,眉宇间尽是烦躁。

“……还不是那三甲的安置问题?!”

“那些进士们,倒是可以安排到各州地方给个官职历练。”

“可前三甲,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苗子!”

“朕自是希望他们可以留在京城,待将来逐步取代那些世家旧臣!”

“可惜啊,如今朝堂却没有他们合适的职位。”

“那些世家臣子更是执意让朕将所有的科举学子,都安置到各州最偏远的地区!”

“可若那些学子远离政权中心,又岂能轻易调回?!”

说道这里,唐帝抬手狠狠按了按眉心。

“朕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