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越的话,刚才还被鸽子吓了一跳的元梓姗,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的看向在桌子上的白鸽,立刻注意到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

桌上的鸽子好似有所感的也看向元梓姗,歪了歪脑袋,显得呆萌又可爱。

然而下一秒,楚越就伸出大手一把将抓起了白鸽,飞快从信筒中取出一张纸条,又顺手将鸽子放出了窗外。

被放到窗外的白鸽扑腾了几下翅膀,就朝远方飞去,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而车内,楚越也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纸条。

只见纸上只有一句话——

白莲教主逃往京城,已与贤王会面,被杀。

看到这条信息,楚越眼神微微一眯,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元梓姗。

果然……和元梓姗说的一样。

白莲教主和贤王的确实关系匪浅。

他早就在返京之前,就将悠州剿灭白莲教以及白莲教主出逃一事,都写在了奏书中,并派人快马加鞭送入了京城。

算算时间,眼下唐帝已经看过了他上奏的这份奏书了才是。

那么,毫无意外,父皇一定会下旨全国捉拿白莲教主。

其他各州或许收到诏令会有延迟,但是京城众人一定是最先知晓的。

这种情况下,白莲教主进入京城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可她还是去了,并且还冒险约见贤王……如果不是信任,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贤王?

说这二人没有猫腻,谁信?!

“太子殿下?小女可否问一句,不知那白莲教主……”

一旁的元梓姗见楚越看着手中的纸条好静默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毕竟,白莲教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对于白莲教主的去向,她无法不关注。

楚越闻言目光从纸条上移开,看向元梓姗。

“孤这边收到消息,白莲教主逃到了京城,还私下与贤王见了面。”

“不过……眼下白莲教主已经死了,是贤王动的手。”

听到楚越的话,元梓姗瞳孔微微一缩,面色有些怔忪。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元梓姗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白莲教是造成她家人死亡的凶手之一,元梓姗自然是想要为他的家人报仇的。

而她之所以会恳求太子收留自己,也是知道仅凭借自己一个小小的女子,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

只有登上太子这艘大船,将来她才有机会向那些人报仇雪恨。

可是……如今她还未动手,仇人就死了,此刻的元梓姗心中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有些堵得慌。

楚越敏锐的察觉到了元梓姗的情绪变化。

仔细一想,心中顿时几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元姑娘,你也不必觉得遗憾。”

“白莲教主虽然死了,但是说到底她终究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真正在幕后执棋,暗中推动这一切的,其实另有其人啊!”

元梓姗听到楚越的话,缓缓回过神来,默了片刻眼眸一闪,看向楚越。

“殿下说的幕后人……指的是贤王?”

楚越脸色一正,点点头。

“不错!”

“其实从孤踏入悠州,知道了那些悠州官员遇害一事后,心中就有所怀疑了。”

“白莲教既然和朝廷有仇,那为什么不去重点针对贤王,反而要去害那些官员呢?”

“要知道,当年下达全国围剿的可是先皇,是我们楚家人。”

“并且,皇叔还是当年率先对白莲教发起围剿领军先锋之一。”

“孤可不相信悠州残余的那一支白莲教会没有人认不出来皇叔。”

“说到恨,白莲教应该在见到贤王的那一刻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这才符合常理才是。”

“可偏偏……最后安然无恙的却只有贤王,这多么奇怪啊!”

元梓姗听到这里,眉头也不由一皱。

是啊,她之前只是偶然得知白莲教和贤王的关系不一般。

她也一直以为白莲教主和贤王是合作的关系。

可是……听楚越这么一说,白莲教主反而更像是贤王的从属似的。

从白莲教主不惜冒险上京去见贤王就可以看出,白莲教主对贤王的态度。

而从贤王毫不留情的将对方杀掉,也可以看出他对白莲教的态度。

前者是无条件的信任,而后者唯有利用。

这个贤王……竟将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白莲教拿捏死死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太可怕了!

而楚越在说完后,则是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纸条又折好,随后拿出一个火折子将纸条点燃。

眼见这纸条即将燃尽,便将其扔到了车窗外。

尚未燃尽的纸条落在地上,不出几秒就化作了灰烬,随着一阵阵马蹄碾压,消失在了黄土中。

元梓姗静静的看着楚越做完这一切,思索片刻,轻咬下唇。

“……那不知殿下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元梓姗望向楚越的眼眸微微一闪。

“白莲教在悠州也曾对您下手,您这次死里逃生,又立下了功劳回去,只怕……那位贤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可惜,如今白莲教已经被端了,那些教徒也已经被尽数斩杀。”

“白莲教主一死,就再无人可以证明贤王和白莲教的关系了……”

闻言,楚越轻抬了双眸,清冷目光直直落在了元梓姗的身上。

这一刻,元梓姗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好似一瞬间就被对方看透了。

可是,若是贤王彻底摆脱了嫌疑,想要拉他下台难度就更高了。

能与其一较高下的,除了太子,还有谁呢?!

元梓姗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攥紧,面上努力维持的着平静。

片刻后,楚越轻笑一声,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

“元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孤这个皇叔,确实很有野心,而且做事也总是滴水不漏,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呐!”

“之前,孤就坏了他的好事,这次孤又把他在悠州的暗势力给一锅端了……”

“现在,他指不定心里怎么恨孤呢。”

“这‘仇’啊,早就结下了!”

说道这里,楚越不由轻叹一声,转而又看向了元梓姗,语气又柔和了下来。

“你也不必急,悠州官员遇害这事儿,孤早晚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