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尉迟隆在酒楼中面见了贤王后,二人经过一番密谋,便先后离开了酒楼。
二人面见都十分谨慎,因此,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对于贤王的算盘,此时的楚越还并不知晓。
楚越自从不久前,在皇宫御书房内,向唐帝当众申请假期被批准后,就一脸喜色、脚底乘风的向东宫而去了。
当时和楚越一同从御书房出来的人,都将太子的反应看在眼中。
在场的诸位大臣见到楚越因为放假而如此开心,内心都不免失笑。
与唐帝一样,他们也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原来一向在人前冷静的楚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听可以放一个月的假,竟然瞬间高兴的像个孩童似的。
这番变化,着实是让人无法预料的。
果然啊,太子就算在冷静老炼,也终是年轻人。
不过,连轴转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难怪太子吃不住了。
几番危机,要是落在他们这些老臣身上,他们也未必承受的起。
太子虽然有勇有谋,但终归年纪和阅历有限,怎么可能真的能一直做到成稳老练?
不得不说,经过楚越请假一事,众人对于这个厉害的太子都莫名多了一些亲切的感觉。
当然,这也正是楚越想要得到的效果之一。
在楚越离开御书房后一路面上都挂着欣喜的笑意。
那一刻,楚越周身原本清冷的气质仿佛一下都消散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是一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就好似一夕之间,天上清冷的月,一下就变成了温暖的阳光。
而楚越的这一番变化,也引得这一路上的宫人面露诧异,频频回头。
偶尔正面碰上两个小宫女行礼,楚越下意识的点头一笑,瞬间就迷了她们的眼儿。
二人惊讶之余,脸上也立马浮现出一朵朵红晕。
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宫人都知道了他们太子殿下,心情极好。
然而,谁也不知道是,面带如春般笑意的楚越,在踏入东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便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变脸的速度奇快,快到仿佛一切都是他人的错觉一般。
“殿下,您回来了?”
在此恭候多时的东宫掌事小李子见到楚越回来,立刻走上前去。
而刚才楚越面上神色一瞬间的转变,自然也被小李子看在了眼中。
不过,即使他看到了,但却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
“殿下,可是要用些膳食?”
“今日上朝就殿下没有怎么用膳,莲云侧妃听闻后,一早吩咐奴才们备下了膳食。”
“现在菜都热乎着呢,殿下可要尝尝?”
闻言,楚越神色一顿,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
“既然是莲云吩咐的,那孤就用一些吧!”
“这样吧,将膳食带到孤的书房,另外……让荆云立刻来见孤!”
“孤有事情交代他!”
小李子听罢当即恭敬的应下。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宣荆云侍卫!”
“嗯!哦对了,还有吩咐下去,父皇已经恩准了孤一个月的假期。”
楚越说的,看向小李子,面色一肃。
“假期期间,无论是有大臣求见,还是什么宴会请帖,一律不要应。”
“对外就说,孤新婚燕尔,又难得假期,不希望任何人前来打扰,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
小李子闻言,也不对楚越的话多做探究,当即就应下了。
他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刚刚楚越在进入东宫前还是一脸笑意,可一进到了东宫内就立马又恢复如常。
如今更是要做出一副闭门谢客的架势。
虽然,殿下嘴上说的是因为新婚燕尔,不喜他人打扰。
可小李子看着真切,他家殿下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可是没有一丝旖旎。
相反,殿下的神色很是严肃。
由此可见……殿下无论是在外的笑意,还是刚才那套闭门拒客的说辞,不过都是做给他人、说给他人听的。
小李子心思百转,然面上依旧十分恭敬。
在接受到楚越的命令后,他便当即告退,然后立刻将楚越的话,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儿,东宫,书房。
荆云在知晓楚越要见他后,当即动身,此刻已经身处书房门外了。
“太子殿下,荆云求见!”
很快,书房门外就传来一声通报。
而此刻,书房中,楚越也刚好用完了膳食,自偏殿走了出来。
“让他进来吧!”
楚越听到外面的通报声后,淡淡开口,随后就越过书案,缓缓落座。
随着‘吱呀——’一声,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打开。
一袭侍卫装扮,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荆云。
此人原本是侧妃赵姝儿的兄长,从前效忠于丞相张穆林,却也受其蒙骗。
后来弃暗投明,跟了楚越,张氏一族被诛九族后,荆云私下也帮着楚越收编了不少以往张家的暗中势力。
如今,这一股被收编的势力已经被荆云整顿了一番,彻底收为己用,专门负责为楚越收揽各方情报。
现在的荆云就好似是楚越的‘另一双眼睛’。
“奴才荆云,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荆云一进到书房,几步走到书案前,就朝楚越恭敬的行礼。
见状,楚越微微抬起了左手。
“荆侍卫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谢殿下!”
随着楚越出声,荆云这才缓缓起身,看向楚越,语气十分恭敬。
“不知殿下找奴才来,所为何事?”
楚越闻言,看向荆云,面上一正。
“孤已经向父皇请假,时限一月,父皇已经恩准。”
听到这话,荆云猛地抬头,看向楚越,面露惊异。
“这……殿下,您刚立下大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何……”
“春风得意?”
楚越听罢,不由轻叹一声,神色凝重。
“不,当是风头太盛了才是!”
“荆云,你不明白,父皇正值壮年,有一个风头太盛的储君在
“眼下,父皇虽还看重孤,可若孤继续在朝堂上活跃,早晚也会惹得父皇不满。”
“如此,还不如急流勇退,及早抽身,避其锋芒。”
“这样,方能明哲保身,还能减少父皇的疑心。”
“接下来的一月时间,孤都不会再踏进朝堂,也不会再出现在任何高调的场合,一切行事力求低调。”
“但……这些‘低调’都是明面上做给他人看的。”
说着楚越看向荆云的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精光。
“你是孤暗处的‘眼睛’,孤要你在这期间,盯住各处的势力!”
“尤其是……贤王和楚萧这二人!”
“此次,孤要远离朝堂一月之久,这期间一定会有人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