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

当看清楚奏书最后一页上的玉佩墨印后,谢远瞳孔猛地一缩。

紧接着,他顿觉脑中‘嗡’的一声,拿着奏书的双手也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是我……谢家的族徽,是我孙辰儿的玉佩啊!”

!。

这一刻,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家望族的礼仪,整个人一下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声音更是一下提高了八个度。

而他这一声,也使得在场的众人都是一阵错愕。

啥?

还真的是谢家啊?!

此时此刻,众臣望向彼此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先前开口猜测那奏书上玉佩有可能是谢家族徽的那名大臣,更是一脸惊异。

……老天,他刚才只是觉得有些像,所以才猜测了一下。

而且,从那墨印看,那玉佩明显有被磕损的痕迹。

奏书上面的墨印,虽然隐隐可以看出族徽的痕迹,但是却有些模糊。

他也只是以前有幸见过谢家人佩戴的玉佩,感觉上有略为的相似罢了。

可谁知……这谢老竟然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开口认下了?!

这这这……

一时间,谢远的话就在金銮大殿掀起了一阵骚动。

同一时间,上方一直闭目养神唐帝在听到谢远那一高喊后,就猛的睁开了双眼。

下一秒,唐帝一双犀利的目光就落在了下方谢远的身上,面色威严凝重。

“谢卿,你可看清楚了?!”

唐帝威严且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出,就如一枚定海神针一般,整个大殿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此刻的谢远脸上一下变得十分苍白,神色也十分焦急。

一听上方唐帝开口,谢远也当即大步出列。

下一秒,就听‘咚——’的一声,就见一向举止从未踏错的谢远,竟直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这一刻,什么礼仪,什么举止,通通乱了。

谢远抬头看向唐帝,眼圈微红,一字一句,沉如泰山。

“陛下,老夫看的十分清楚!”

“尽管这奏书是那枚玉佩的印记,看着磨损严重,印的也十分略为模糊……”

“但是老臣确可以十分肯定的说,那确实是我谢家的玉佩!”

“而且……老臣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我谢家小辈,老臣的孙儿……谢辰的……玉佩……”

说道谢辰,谢远的声音一下变得哽咽起来。

但他只是顿了一下,就又强忍着悲痛意图将内心深处涌上的悲伤强压下去。

“……陛下!老臣、老臣绝对不会弄错的!”

“我谢氏近来人丁淡薄,辰儿……辰儿是我谢家这一孙辈中唯一一个嫡系子弟,从小、从小就十分聪慧……”

“他那玉佩……还是当年他出生后,老臣亲手给他挑选玉石,亲手雕琢的玉佩!”

“老臣自己亲手雕刻的玉佩,又怎么会认错呢?!”

“那就是辰儿的东西啊!”

说道最后,谢远已经是双眼通红,老泪纵横了。

紧接着,就见谢远又猛地朝着上方的唐帝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一声声‘咚咚咚’的磕头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响亮,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诸位大臣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谢远,惊讶之余,都不禁感到动容。

就连端坐在上方龙椅之上的唐帝见到谢远这一举动,威严的面容也不禁微微松动。

“谢卿,你这是做什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将谢卿扶起来!”

说着,唐帝目光就扫过一旁的苏培。

闻言,苏培连忙应声,随即没有一丝耽搁,就朝着

然而,谢远却避开了苏培的搀扶,而是朝着对方摇了摇头。

见状,苏培一时也不好上前硬要将对方拉起,只得作罢。

“陛下,如今老臣如何,已经不甚重要了……”

谢远看向上方的唐帝,再度朝着对方拱手一礼,神情悲愤,声泪俱下。

“刚才,老成已经看过那奏书上所写的一切了。”

“庆州惨案,实乃人间惨剧啊!”

!。

“那幕后的凶手简直毫无人道!”

“像分尸割首这样的刑罚,历来也只是惩治那些大奸大恶的之人。”

“若非如此,怎么样也会给人留下一具全尸呐!这样即便是今世犯下了罪孽,可好歹也可托生来生!”

“这不仅是我大唐的说法,在七国也亦是如此!”

“可那凶手,竟然、竟然丧心病狂到,将庆州遇害的四十余名受害者尸首分离,至今庆州那边都未找到尸体头颅……”

“这等举动,这等穷凶极恶之徒,我们朝廷万万不能放过此人!”

谢远说着,又框框朝着唐帝的方向猛的磕了好几个头。

“还请陛下派人彻查庆州一案,为庆州的百姓,为我那孙儿……报仇雪恨啊——”

一声又一声‘咚、咚、咚……’的磕头声回响在金銮殿内,荡起一声又一声的回音。

不过几番眨眼的功夫,就见谢远的额头上磕出了鲜血。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不由一惊。

“这、这谢老都磕出血了,这……”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好。

上方的唐帝见转,更是眉头一跳,下一刻,他当即起身。

“谢卿,快停下!”

“苏培!快快快……赶紧把谢卿扶起来!”

苏培闻言,当即上前制止了谢卿继续磕头的举动,看着谢远额上一片血色,心中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谢大人,你何必如此呢?”

“您可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您的孙儿遇害,陛下怎么会置之不理?”

“再者,这庆州一案,骇人听闻,简直前所未有!”

“就算您不说,陛下一代明君,也定然会派合适的人,将这案子追查到底,还谢氏子孙,还有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的!”

“所以,您就快起来吧~”

苏培轻声快语,一顿好言相劝,总算将谢远给扶了起来。

“老臣……谢陛下!”

谢远此时虽然已经被服了起来,但他却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多岁,就连一向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

唐帝看着这样的谢远,心下叹息一声。

然,很快他的眼神又重新变得犀利起来,缓缓从下方的大臣身上一一划过,声音一肃。

“好了,言归正传!”

“刚才诸位也都看过那奏书上的内容了。”

“那么,可有谁愿前往庆州,代朝廷揪出背后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