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说着,就要给对方跪下磕头,愣是把一个偶然听闻庆州噩耗,不远千里也要深入虎潭见母亲的大孝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那位领将一听楚越是因为担心母亲才毅然要回来,心中微微感叹之余,也不由动容。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孝子啊。”

“只是这……如今庆州内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的……那惨案的凶手还未抓到,里面十分危险。”

“而且,上头发话了,让我们封锁庆州,你现在要是真进去了,也盗带不走你母亲!”

“既如此,兄弟,我劝你还是在外面呆着为好!”

“而且朝廷已经派人下来了,你何不等庆州凶案结束再来呢?!”

领将也是见楚越一片孝心,所以说话也就客气了些。

但所谓的看望老母,不过是托词,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庆州,自然不会因为听了对方几句劝言,便掉头就走。

于是楚越的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连带着抓着领头将领手臂的劲儿也一下加大了。

后者则是被楚越这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掐的一阵抽气。

“大人啊,这、这不行啊!庆州发生了那样惨绝人寰的大事,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光是听得都害怕。”

“可怜我那母亲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里面,保不齐还会见到那些……”

楚越说道这里,欲言又止,面上却越发着急。

“她万一要是看见了那场面,此时定然是吓坏了!”

“大人,这个时候我身为她唯一的儿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安心的待在外面呢?!”

“大人!大人啊!您就放我进去吧!只要您今天反复我进去,来世小人一定当牛做马,来报答……”

“嘶——”

然而不等楚越说完,领军那边又传出一阵痛苦的抽气声,一下打断了楚越兴致勃勃的表演。

被突然打断的楚越,心里有些不太高兴,眉头不觉的皱了一下

他正演的上头呢!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他身旁这位领将正因为手臂传来的疼痛,面上五官一阵乱飞,他根本没注意到楚越刚才脸上细微的变化。

“不是,你先松手!快撒开啊!”

!。

“大不了本将放你进去!”

!。

楚越默默松开手。

“哎呦我去,你这……看不出来劲儿还挺大……”

那名领头将士一件楚越松开自己,立刻收回手臂,看向楚越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惊诧。

像他们驻守在庆州的将士,凭实力,论战场经验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在边关曾经浴血奋战过的战士。

但他自认为武艺还不错,可是刚才他竟然几次三番都没有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这点对于他而言,可就有些挫败了。

这让他不由的重新看向了他面前的楚越。

楚越是谁?他敏锐的发觉了对方的眼神和情绪的变化。

这是因为他刚才的手劲儿起疑心了。

这个想法在楚越的脑中一闪而过,他面上立刻露出了一副惶恐的模样。

“大、大人,对不住!对不住啊!”

“小人,小人从小这手劲儿就异于常人,刚才也是着急了,一下就没有控制住这个力度……那个,您这手臂没事吧?”

说着,楚越就作势要上前查看对方的手臂。

可后者一看楚越上前,反而以为他还要拉自己,顿时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啊,没事儿没事儿~”

“难道我堂堂一个驻守领军,还能被个小老百姓给弄伤了不成?”

领军故作镇静的轻咳了两声,听到楚越的回答,也就没再疑心,只是轻叹一声,复杂的看了一眼楚越。

“……这真要让你入境也不是不行,上头说是封锁庆州,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倒也没说不能放人进去。”

“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一去,你要是想要在出去,那可难了!”

“至少,也要等到钦差大人将凶手归案,这封禁才有解除的可能啊!”

“本将劝你最好还是想想清楚为好!”

楚越闻言,面上立刻露出感恩戴德的模样,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只要官爷肯放行让我去见母亲,其他的一切小人都不在乎!”

“母亲与我从小相依为命,不管如何,这个时候,我都得在不能将她一个丢在庆州境内!”

“哎,行吧,就看在你这一片赤城孝心的份上……”

领将一脸无奈,随即缓缓让开了道。

随即看向身后不远处,守在入境城门口的士兵们,打了一个放行的手势。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楚越一边千恩万谢,一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飞快塞到了对方的手中,随即就牵着马儿急匆匆的进入了城内。

那位领将拿着手中的钱袋,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在看着楚越的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感叹楚越至孝之心,还是在感叹楚越一个小老百姓就这样进了虎狼之地,今后生死只怕生死难料。

他可是听说了,就在钦差来此的前一天,庆州内又有人遇害了。

如今这庆州里……可是危险重重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的‘至孝小老百姓’楚越的来头可点儿也不简单。

进入城门前,楚越还是一副感恩又惶恐的模样。

可一进入庆州境内的那一刻,他面上的神情就陡然一变,瞬间便恢复到了往日里的冷峻模样,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的庆州境内可谓十分萧条。

楚越放眼望去,街道上一片狼藉,一路上两侧的商铺紧锁,挨家挨户紧闭大门,街上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如果楚越不是事先知晓这里是庆州、大唐有名的黄金胜地,那么只怕他还真会以为这里是一座废城了。

“……看来,庆州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楚越将一路上庆州的情况收入眼底,面色凝重。

他不再耽搁,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宅院前,按照特定的敲击方式轻轻敲了几下大门。

楚越先前就让荆云在各州都暗中设立了云卫情报暗点,眼前的宅院就是云卫在庆州的一个暗点。

不一会儿,就听‘吱呀——’一声,宅门被轻轻打开了一个门缝,一个少年探出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楚越。

“你是……”

“孤,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