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伯夷这样说,李同先是一愣,随即紧皱的眉头便缓缓舒展了开来。
下一秒,他一拍脑门,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啊,对呀,属下怎么忘记了这事儿?!”
“这算算日子,您暗中传给京中的信件,怎么着也该到了。”
“荣阳谢家要是知道了庆州的真相,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荣阳谢家那可是大唐帝国四大望族之一啊!
有他们在,四皇子和想要如愿,确实未必。
想到这里,李同原本提起的心这才逐渐落下。
“……不过,这个给统领您传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李同这提起的心刚刚放下了一些,就又不禁想起了那日他与谢伯夷在街上暗中收到的那份神秘的信件。
他转头看向谢伯夷,心中感到十分疑惑。
“当初,您收到的那份信件上所写的真相,写的十分详尽。”
“庆州凶案的真相,四皇子和大商奸细是如何密谋,还有他们的目的……信上写的十分清楚明了。”
“甚至连证人,他们都有。”
“其中就连四皇子是何日何等与那大商奸细在什么时辰相见,那信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看来,这个暗中给您传信的幕后人盯了四皇子他们应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只是,属下实在是想不通,他们既然有如此的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出马,揭发那四皇子和大商奸细的阴谋呢?!”
“反而非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要知道,这庆州的真相,可是连谢家都未能查到端倪呢。
闻言,谢伯夷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同,眼眸微微一闪。
“对方既然不愿意露面,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对我们而言,其实知道确定对方不是敌人,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和我们也并无什么关系。”
“不过,从对方传信给我们,告诉我们庆州凶案的真相这一点来看,对方姑且算是和我们一个战线。”
“至少,可以排除他是大商的人。”
“并且……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说道这里,谢伯夷看向李同的神色忽然一肃。
“对了李同,本统领收到过信件的事情,还有这信后那神秘势力的事情……”
“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向他人提及,知道了吗?!”
听到谢伯夷忽然无比严肃的话语,李同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是!统领放心!”
“属下知道事情轻重,绝对守口如瓶!”
闻言,谢伯夷这才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对于给他传信的神秘人,他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但他却不打算继续探究下去。
就像谢伯夷刚才说的那样。
其实给他们传信的人究竟是谁,对他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
毕竟,谢伯夷来到庆州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是为了查清庆州凶案幕后的真凶,然后将其绳之於法。
从而,好让他们谢家的嫡孙谢辰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
因此,只要这个神秘的传信人不是大商和四皇子那两边的人,就没什么大不了。
但这份人情,他谢伯夷是记住了。
而现在,战场也该转移了。
一瞬间,谢伯夷心中思绪万千,但也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他的目光就一下变得更加清亮。
“好了,四皇子刚才不是派人传话了吗?”
“眼看这天就要黑了,本统领也该去整顿一下御林军,护送四殿下回京了。”
谢伯夷说罢,便抬脚,大步朝前走去。
但当他刚一脚踏出了房门后,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又猛地一顿。
随后,他就便看向一旁的李同,微微压低了声音。
“哦,对了……”
“本统领记得,那庆州刺史的女儿和儿子,是亲眼见证了四皇子和大商奸细密谋过程的人证对吧?!”
“李同,你暗中将他们二人带出来,给他们换身衣裳。”
“这次回京,怎么少得了这两证人呢?!”
听到这话,李同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亮的白牙。
“好咧!统领,这事儿您就尽管交给属下吧!”
“属下这就安排,保证不会惊动四皇子那边的人!”
说完,李同便朝着谢伯夷拱手一礼,然后一个转身,便朝着庆州刺史府的方向而去了。
而谢伯夷见状,也一个转身,向着与李同离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很快,谢伯夷就按照楚萧的吩咐,快速整顿完了带来的御林军。
然后带着军队,静候在驿馆之外。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李同也从庆州刺史府内,巧妙的带出了庆州刺史的一双儿女,王之彦和王襄月。
自从二人当日听到了四皇子楚萧和铁爷的对话,知道了庆州惨案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大商奸细一手谋划。
甚至,四皇子还意欲给他们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庆州刺史头上扣黑锅的时候。
王之彦姐弟就已然决定了,他们一定要拆穿四皇子伪善的面具。
然后若是有机会,他们定然要将庆州的真相,告诉天下人。
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哼!什么玩意儿?
是,没错,他们的父亲作为庆州刺史,这次确实是失职了。
若是因此,陛下降罪于父亲,那也是他们王家应得的。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接受有人乱在他们头上扣屎盆子啊!
是他们的错,他们不是不可以认。
然而,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凭什么认?!
也正是因此,所以,当今日他们见到了李同,知道了李同的来意后。
不等他们父亲开口,王之彦和王襄月就直接点头都同意了。
此刻,二人已经都换上了御林军的服饰,站在一众御林军队的末尾,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他们便看见一身月白蟒袍四皇子楚萧从驿馆内缓缓走出,上了马车。
王之彦和襄月看到楚萧出来的那一刻,二人看向那抹月白色身影的眼神都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直到楚萧坐进了马车里,合上了车门,他们二人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