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信中所写的那些内容,在场的谢家众人的脸上就没个好脸色。

先前,他们还因为四皇子当日在朝廷上的挺身而出,而心生感激慰藉。

可现在……他们再提起四皇子,除了觉得此人虚伪,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感激?可恨还差不多。

堂堂大唐的皇子竟然勾结大商的逆贼!

难道他忘记了前不久,那大商联合大齐帝国发兵大永帝国的事情了吗?!

大永帝国和大唐帝国毗邻相依。

齐商集结百万大军将大永踏破,下一步,就是他们大唐!

虽然最后,那齐商大军并未得逞,但是,只要是明眼人,谁又看不出这二国的野心呢?!

他们大唐帝国当时也是险些就会面临灭国之险啊!

可饶是如此,四皇子楚萧,他竟然为了可以上位,不惜与大商人合作!

这这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可理喻!

“哎,只是可怜了我们的谢家的嫡孙哟……”

一提起谢家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嫡系的孙子辈,在场的几位族老和叔伯都不由面露悲伤。

而坐在主位上的谢远,听到下方有人提起自己的孙子,眼眶更是不由的开始泛红。

近几年,他们谢家到了孙子辈,可谓是人丁凋零。

谢辰这个嫡孙,可是谢家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

这好不容易养到成年,可谁知这不过是出去了一趟,竟是再也没有回来。

黑发人送白发人。

这样的痛楚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住的。

“不行!家主,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就在在场的众人沉浸在悲痛情绪中的时候,忽然大厅内一个猛地拍案而起,脸上的怒气丝毫不加以掩饰。

“那四皇子勾结大商细作,害死我谢家子弟,必须让其付出代价!”

“不然,谢辰死后在九泉之下要如何安息?!”

!。

“还请家主早下决断!”

此人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赞同。

他们谢家子弟确实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利用他们谢家的子弟上位?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不过,有人激愤,自然就也有人理智谨慎的谢家子弟。

“等等,诸位先等一等……”

这回,开口说话的人是坐于大厅右侧第一位的一位白发族老,谢承霖。

他也是负责谢家暗势力的主要负责人。

谢伯夷传回的那封信件,他早就看过了好几遍。

上面的内容,确实令人倍感震惊。

但是谢承霖掌管谢家暗势力多年,光是收集情报,确认情报这一块,他可谓经验老道。

如此,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信上所写的内容,是何等的密辛。

这么短的时间里,谢伯夷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承霖兄,如今我谢家子弟在外,死的不明不白,这个时候,我们还等什么啊!”

说话的人,正是先前激愤的那位谢家人。

他听到谢承霖的话后,一脸的不解。

而在场的绝大部分人看向谢承霖的面色也都如同此人一般,十分不解。

“哎,各位啊,你们先冷静一下,莫要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谢承霖轻声说着,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他先是朝主位上的家主谢远微微颔首后,这才转而将视线看向在座的诸位。

“依我看,这封信上还是有一些疑点的。”

“疑点?什么疑点?”

一听这话,在场的谢家中人都不由面面相觑。

就连谢远也不由眉头一皱,随即,他又猛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件,复又抬头看向了站在右侧的谢承霖。

“承霖,你这话又是何意?”

“难不成,谢伯夷传回来的这封信……是假的不成?!”

一听信件有可能是假的,在场的众人都不由一怔。

什么?假的?不是吧?!

然,听了家主的话后,谢承霖却是摇了摇头。

“回家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封信上的内容有些地方,确实有待推敲。”

“哦?这话怎么说?”

“家主,您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上面不提到了四皇子曾经与大商奸细在京城内见面一事。”

“可是……这信上提及此事时,竟然时间地点说的如此明确清楚。”

“这事儿,我们谢家可是不知道的,既如此,谢伯夷就更不能会知道的如此精准。”

“这是其一。”

“其二,那信上提到是有证人听到了四皇子与大商奸细的谈话密谋,从未知晓了庆州惨案的真相,这才暗中告诉了伯夷。”

“可若是真的是密谋谈话,对方又怎么可能让他人轻易知晓?”

“即便是不小心被人听到了……”

“可那大商奸细,是大商皇室的死士啊!他难道会发现不了暗中偷听的人吗?!”

“那偷听之人,一般情况下只怕根本无法做到抽身而退吧?”

“如此,就更不用说是还暗中传信给谢伯夷!”

“这其中……我总感觉有些说不通啊。”

听了谢承霖的一通分析之后,在场的众人细细思索了一番,发现还真是如此。

确实,光是这两点,确实说不通。

但怎么说呢?

就是感觉信上所写的一切,过程都十分顺利。

不,应该说……是顺利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相助一般。

而谢远在听完谢承霖的话后,神色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又低头仔细的翻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先前他乍一看到心中的内容后,被其中的内容震惊,也是关心则乱,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可如今再看,他也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谢伯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打探情报这一块儿,可并不是谢伯夷的长处啊。

想到这里,谢远的目光微微一闪。

随后,他抬头再度看向了右侧的谢承霖。

“如此说来,这信上的内容,也并不可信了?”

“不,家主。”

闻言,谢承霖抬眸,目光直直的看向主位上的谢远,正色道。

“我的意思是,这信虽然有一些蹊跷,但是这毕竟是谢伯夷传回来的。”

“所以,这上面的内容,我们可以选择相信,但是,又不能全然不信。”

谢远眉头顿时一皱。

……既信又不能全信?

这算什么说法?

“那承霖,依你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自然是……检验一下消息的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