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远行这一番话，绝对是出自真心，发自肺腑。
一个点子，就可以救万人。
现在的楚越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大型宝藏啊！
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小脑袋瓜儿里，究竟是怎么构造的。
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的奇妙想法。
那个伸拉装置，南远行在此之前可是闻所未闻。
还有楚越提出的那个重症区分、病症本……在此之前，谁都没有想到。
至今，那些当地的大夫，还有御医们都还对楚越提出的这两个方案啧啧称奇。
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太子殿下又会想出什么奇招。
一下这里，南远行不由激动的搓了搓手。
有点期待啊。
先前，楚越没来之前，南远行看着蓟州的情况，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可如今楚越站在他身边。
南远行心中的希望之火正熊熊燃烧，而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楚越本来就是本着在其位谋其政的心态，来工作的。
因而，他听着南远行的这些话，虽然心有触动，但是除了一些欣慰，倒也算平静。
更何况，伸拉装置的事情，其实他也是借助了上一代的记忆命人制作而出的。
因为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他当时给制作匠人提供的，其实也只是大概的方向和样子。
真正赶制出装置的，其实是这个时代手艺精湛的匠人。
至于那什么重症区分，病症本，楚越也是根据情况提出。
比起名声，能够帮到百姓，才是楚越最宽慰的。
因此，楚越在听到南远行这般夸赞，也未没有飘飘然。
不过……虽然楚越没有因为南远行的话而自满，可是被南远行用如此炙热的目光看着……
楚越面上不动如山，看心里却被对方这么看着有些发毛。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别一直用那么火热的眼神盯着我看啊！
“咳咳……如今看到襄垣城日渐恢复，那孤也就放心了。”
楚越轻咳了连声，掩饰心里尴尬。
他得赶紧装换一个其他的话题，转移一下南远行的注意力才行啊。
这么想着，楚越忽而目光一顿，脑中很快灵光一闪。
他猛的想到了，当初自己在蓟州上奏的那份奏章里提到的……海上传来的声音！
这个事情虽然在奏书上只是一带而过。
但是，这次灾情发生突然，这个声响又是出现在海灾之前。
时间如此相近，楚越很难不将二者联想到一起。
“对了，南大人，孤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要细问你。”
眼见楚越忽然脸色一肃，原本情绪激动的南远行面上一顿。
随即，他也逐渐冷静下来，面上也立刻换成严肃的表情。
“殿下请讲，下官若是知晓，必定知无不言！”
“好，那孤问你，当初你向朝廷上书阐明蓟州海灾一事之时，那奏书上提到的‘海面声响’，可有此事？”
楚越说这话的时候，清冷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南远行。
而南远行听到楚越这话，先是一怔。
……海面声响？
南远行闻言细细想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语气肯定道。
“……不错，是有这事儿。”
“当时，事发第二天，下官就立刻组织各地的官员救援，统计伤亡。”
“在我们救出灾民，统计百姓伤亡同时，自然也询问了那些幸存灾民们关于海灾爆发时候的情况。”
“在我们救人询问的过程中，确实是有人提出过，他们在事发当前，隐隐有听过一两声声响……”
“似乎是从海边的方向传来的……”
不过说道这里，南远行面上有露出些许迟疑之色。
“不过……这响声之事，也未必真有。”
“因为，也有一些人说没有听到。”
“所以其实这‘声响’一事的真假，下官也不得而知。”
“毕竟，最接近海边而建的那些县城……几乎没有什么留下什么活口……”
“不然，要是海边当时真的有什么动静……”
“这些临海而居的县城百姓定然是听见了。”
“可惜，他们是最接近海边的那一波人，同时也是最直接面对海灾浪袭的受害人。”
“他们不在了，海上响声一事的真假就不好说了。”
说着，南远行看向楚越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歉意。
“殿下，当时，下官书写奏书时，蓟州情况十分糟糕。”
“下官急切之下，自然是尽可能将调查到一切事情，还有下官的所见所闻，都写进奏书里，如实上报。”
“海上声响一事，下官也是因为当是询问了不少的蓟州百姓，所以才在奏书里提了一句。”
“不成想，竟然让殿下记住了。”
南远行说罢，朝着楚越微微作揖行礼。
“这样真假难辨的消息，让殿下记挂至今，是下官的不是，还望殿下恕罪。”
闻言，楚越眉头微微一皱。
也就是说，在海灾来临之前，有人听到似有海边传来的响声一事……
很可能并不准确？
而且，大概率是百姓遇灾后产生的错觉记忆？
难道是他想错了？
这次的海灾就只是一场春纯粹的天灾？
可是这么想着，楚越却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楚越目光微微闪烁。
“不对……”
忽而楚越喃喃自语，随即他有将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南远行身上。
“当时，根据当时你奏书上所言，海灾来临时是深夜。”
“深夜众人熟睡，但也是最为安静的时候。”
“要是这个时候，外面真的有什么巨响，那有人听见了，也不奇怪。”
“除非距离是有人离得响声源头近一些，有人离得远所以才没听见。”
“据孤所知……蓟州可是三面环海。”
“那么如此一来，那些说听见响声的百姓，听到的也未必就是幻听！”
听完楚越话，南远行神色微顿，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确实……也有这个可能。
蓟州三面环海，还是三个不同的方位。
如果事发时，真的有从一面海上传来声响。
那么有人听见响声，有人没听见，这确实是合理的。
若是真有响声一事，而响声和海灾还是前后脚发生的，这未免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