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云一听到楚越要出海,面色十分焦急。

海灾的响声是在西面海上。

这也就意味着,蓟州这场海灾的爆发源头也极可能是在西面海域上。

但是,如此,那些造就海灾的幕后人也很可能会出没在西面海上。

黑甲军是铁骑,是陆军,不是水军。

云卫的水里功夫也一般。

要是他们皆时真的在海上遇到了有心之人,那八成吃亏的人,会是他们自己。

但最重要的还是,万一到时候,对方借机对从楚越下手……

那皆时,处于劣势的他们,恐怕真的很难护得住楚越啊!

“太子殿下,一旦出海,情况复杂很多。还望殿下三思!”

荆云说罢,一脸郑重的朝着楚越行了一礼。

在他心里,自动的将楚越归到了‘旱鸭子’一类。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楚越这个太子常年都呆在宫里,肯定也不习水性。

可大商那帮死士,就不一定了。

一旦到了海上,要是对方水性都好。

那两者对上……拿他们的短处去拼人家的长处,那就是妥妥的找死啊!

他们倒也罢了。

可太子殿下可不能出事儿啊!

楚越一死,那他们这些跟着他的人,该如何自处?

还有,楚越死了,那大商的那帮人岂不是要笑破了天?

这怎么行?

“殿下,实在不行,不如让属下派上几个人先行到海上去探探路。”

“您就莫要出海了,这实在危险……”

然而,不等荆云说完,下一秒,就被楚越不容置疑的声音打断了。

“你不必多言,孤心意已决。”

“孤决定出海亲自探查,自有孤的道理。”

楚越说罢,缓缓从榻上下来,站起身来,犀利的双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荆云。

“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黑甲军和云卫,都没有特别擅长游泳的。”

“想要出海,孤这身边确实需要几个水性好的人才行!”

听到这里,荆云以为楚越是将他刚才的劝说听了进去,面色稍缓。

然而,不等他心中松上一口气,他就又听到楚越说道。

“所以,孤在出海前,还需要找几个水性好的人跟着才行。”

“这专业的事情,还是得找专业的人。”

“南大人不是成立了一个专门针对海上监测的部门吗?”

“孤想,这个部门里除了监测,应该也有不少水性极佳的人吧?”

听到这话,荆云面上顿时一怔。

“啊?殿下,这……”

荆云听罢,还欲要张口再劝,然楚越却直接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孤就去找南大人借人去!”

“你也不必多言,今日就样这样,你也退下吧!”

……

次日,州牧府。

楚越果然如昨夜说的一样,一早就来到找南远行了。

“太子殿下,您、您说什么?您要出海?!”

大厅里,南远行看着坐在主位上一脸淡然的楚越,一下就惊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殿下,这这这……这个时候您去西面海域,实在太危险了啊!”

“不是,咱刚才不是分析了?”

“在海灾爆发前,那个巨响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从西面海上传来的吗?”

“您也说了,那响声很可能和这次海灾的爆发有关?”

“依下官看,不管这场海灾还是天灾还是人祸,现在出海,都是很不是时候!”

南远行急急的说了一堆,又或许是觉得刚才自己那反应很失礼。

随即,他又深呼了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恭敬道。

“……更何况,太子殿下,您、您和您的带来的这些军队,恐怕也没几人会会水吧?”

“您有所不知,这陆上和海上,这这,和人打斗,那陆上人很吃亏的!”

“殿下,您出海,这危机难测啊!”

“您身份尊贵,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而且您来了蓟州后,还为我们几蓟州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下官、下官真的是不忍看到您身处险境啊!”

南远行絮絮叨叨,苦口婆心的劝着,那神情,那语气真真是恳切的不能再恳切了。

然而,坐于主位上的楚越。

他面上却是从始至终神色都无甚变化,依旧淡然无波。

直到南远行终于说完,目光希冀的看着他,希望楚越可以听进去,打消出海的这个决定。

楚越一手撑着头,神色慵懒,静静听完了对方的话后。

然后,他果然在南远行期盼的目光下点点头。

“南大人,孤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南远行闻言,顿时面色欣慰,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太子殿下是个听劝的。

然不等他心里的石头落地,就听楚越又开口淡淡的问了一句。

“对了,孤身边的确没有熟悉水性的,但南大人身边应该有不少水性绝佳的好手吧?”

“啊?”

南远行听到楚越这么问,思绪一下恍惚了一瞬,竟没有反应过来。

“额,有是有,不过……”

不等南远行说完,就见楚越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好,南大人快便给孤推荐几个!”

“等孤出海,正好用上!”

听到这里,南远行顿时呆在了原地,还未合上的嘴唇抖了抖。

这一刻,他看向楚越眼中希冀之光瞬间熄灭。

得,太子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弃出海啊!

至于他刚才的话……额,太子是听了,但又没全听。

现在太子都亲自张口向他借人了,老天,他能拒绝吗?

这人他现在是借还是不借啊?!

他要是借给太子人,这将来万一太子在海上出了事儿,那他整个蓟州州牧肯定要被朝廷问责。

可要是不借……这太子殿下亲自开口,他又哪里又拒绝的权利?

此刻,南远行是真的感到进退两难。

短短几秒的时间,他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

眼见南远行迟迟不开口回答,楚越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对方身上,语气一沉。

“怎么?南大人刚才不是还说有人吗?”

“怎么一听孤和你要人,你又不吱声了?”

“你究竟是手上没有人,还是心有顾忌,不想借人给孤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