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我可没有开玩笑!”
白芷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抬起了头,一双凤目之中,满是狂热。
“我怎么可能会输?我倒想知道,我到底是输在了哪里?”
顾擎苍还没说话,秦湘儿已经直接站了出来。
她是个女人,不像是顾擎苍那样,需要顾及张江陵的面子,自然也就不需要斟酌什么词句,说话的时候反而直接了很多。
“你们今日比的是谁做的诗更多,谁做的诗更好可对?”
看着秦湘儿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白芷直接轻笑着问道。
“不错,可她写的这是诗?”
秦湘儿一边说话,一边指向了墨蝉的屏风。
“难道不是吗?”
白芷毫不退让地回了一句,这顿时就让秦湘儿一阵的气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众人却都皱起了眉头。
去日深山当量妻夫归早咐真思又
公雀同初叫寡思回妇嘱不身情贵
阳婆结夫配早织垂时恩上何米语
侣发年夫与锦归去双少深柴夫谁
好伴奴迈回要凄可寒泪中久料我
岂赦寻文身孤本衣怜家上至别月
早知朝能受靠野归想天今枕日离
子天冷淡尚鹤谁更不久地同鸯鸳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诗啊!
可如果这不是的话,那白芷这算什么?
用她老爹的名声来骗钱?
张江陵的名声,难道就只值这么一点钱?
还是说,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既然你说这也是诗,那不如就请白姑娘吟来听下如何?”
咬了咬牙之后,秦湘儿终于还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她本来都以为是胜券在握了,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这女人干嘛一直跟自己过不去。
听完了秦湘儿的话,白芷没有反而看向了李长生和墨蝉:“李兄,墨蝉姑娘,可以吗?”
“白姑娘请自便!”
一想起自己要分给这娘们三千两银子,李长生顿时就感觉有点肉疼了。
“那我就献丑了,诸位,你们从第一行的夫字开始读,然后斜着读下去。
再从最后一行的鸳鸯二字,如此循环,每到最后一行或者第一行便多一字,往回读读看!”
得到了李长生的允许之后,白芷直接笑着开口。
听她这么一说,站得最近的赵盼儿直接就凑到了屏风前。
按照着白芷的话,寻找起了字眼:
“夫妇恩深久别离,鸳鸯枕上泪双垂。
思量当初结发好,岂知冷淡受孤凄。
去时嘱咐真情语,谁料至今久不归。
本要与夫同日去,公婆年迈身靠谁?
更想家中柴米贵,又思身上少寒衣。
野鹤尚能寻伴侣,阳雀深山叫早归。
可怜天地同日月,我夫何不早归回。
织锦回文朝天子,早赦奴夫配寡妻。”
顺着白芷的话,读完了整首诗之后,在场的那些才女们一下子都沉默了。
虽然她们家里都还算是官宦人家,可绝大多数也只是表面光鲜,身为女子,她们还是更能理解这诗中的悲苦之意。
尤其是那“本要与夫同日去,公婆年迈身靠谁?
更想家中柴米贵,又思身上少寒衣”这四句。
这不正是她们那些,婚后跟她们感叹生活不易的姊妹们真实的写照吗?
虽然用词很是平淡,可仅仅这一首诗,已经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越是平实的文字,读来越是有种直撼内心的冲击力。
这不是风花雪月,这就是她们绝大多数人婚后的写照吧......
丈夫在外地为官,她们则只能在家中照顾父母,夫妻两地分离,欲要寻夫,却又有无数琐事牵挂......
仅仅片刻,已经有人在低声啜泣了。
“可、可我们比的还有谁的诗更多!她就算是这首诗再好,也只能算一首诗!”
眼看着已经有人开始流泪了,秦湘儿一下子就急眼了。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光是钱的问题了,这可是关系到她的婚约啊!
要是今天她输了的话,她不光要输掉秦州第一才女的名声,而且还要将自己的名节也一起输掉啊!
哪怕她和李长生并没有真正行过夫妻之礼,可一旦被李长生写下休书之后,那她以后可就再也别想做什么嫁入顾家的美梦了!
顾擎苍可是顾家的长孙,顾家的那些老顽固们,怎么可能会同意顾家的嫡长孙娶一个下堂妇?
“做的诗多?你自己看看另外一面吧!从最外围的仁字顺读,每首诗七言四句。逐字逐句逆读,皆可成诗!”
“从中间的草书自钦字读起,顺读一样可以每首七言四句!”
“自沉字读起,逐句逆读,回文一样可以成诗!”
“整张图上,无论是顺读,逆读,斜着读,自初行退一字读,间一句,间两句顺读,或从两边分读,上下分读,无论是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皆可成诗!”
“你要是有那个耐心的话,不妨可以自己慢慢去数,刚才我粗粗看去,已经从此图之上拆出近千首诗,若是给家父来拆的话,恐怕至少可以在此数之上翻个四五倍!”
白芷的话说完之后,在场的众人一下子全都愣住了,片刻的沉默过后,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立刻绕到了屏风的另外一面。
“左右分读:嗟叹怀,所离经;路旷遐,伤中情。君无家,房帷清;容饰华,朗镜明……这、这真的可以呀!”
“自沉字读起:沉浮异逝颓流沙,林阳潜曜翳英华。深渊重涯经罗网,钦岑幽岩峻嵯峨。”
……
听着那些才子们一个个惊喜的声音,秦湘儿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差。
等到她颤抖着身体,亲自来到屏风的正面,按照白芷刚才说的话,自己在图上猜出几首诗之后,她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秦姑娘,你可服输吗?”
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长生冷笑着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看着李长生那棱角分明的脸,秦湘儿只觉得一口逆血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口,可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就算你不认输也无所谓了,输赢自有公论,这是我事先拟好的休书,刚才已经让人到衙门去用过印了,烦请你收到休书之后,让你父亲尽快将我母亲当年下的聘礼送回,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李长生的话说完之后,已经放下手里银票的墨蝉,这才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封文书,当着众人的面,伸手递到了秦湘儿的面前。
看着那休书上面的文字,就是马文远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
李门秦氏,不守妇道,以待嫁之身,与顾氏嫡孙勾搭成奸……
这也太狠了吧!
这种话,也是能写下来的吗?
李长生这是真的要跟顾家死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