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远淮主动开口了，马一航这才没有继续下去，直接笑着给李长生介绍起了他。
“见过顾大人，我听说顾大人是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致仕的，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接着马一航的话，李长生笑了笑之后，直接朝着他一拱手开口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足论，不足论！”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顾远淮的脸上满是笑容，那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在跟自己的后辈聊天。
“这是小侄给顾世兄准备的贺礼，还请世伯笑纳！”
李长生一边说话，一边笑着把自己手里的卷轴给递了过去。
“哦？这是......”
看着李长生那郑重其事的样子，顾远淮还特意从下人手中接过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接过了李长生递来的卷轴。
“这是小侄自己写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世伯不要嫌弃！”
听完了李长生的话之后，看着他脸上那和煦的笑容，就是马一航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尼玛！
还得是你啊！
他这个巡抚大人都特意让人准备了两个花瓶装样子，毕竟，这太便宜了拿不出手，太贵了肉疼。
可谁知道这小子更直接，直接自己写了一幅字给送了来。
这尼玛真是抠门他妈给抠门开门，抠门到家了！
顾远淮脸上的笑容一僵之后，这才再次笑着开口：“那我可要好好的看看了！”
说完之后，顾远淮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打开了那幅卷轴。
卷轴打开的瞬间，一个刚刚就学的娃娃刚好挤到了内圈。
“去你妈的！”
听着那稚嫩的童声，众人顿时一阵的沉默。
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在所有人诡异的目光之中，顾远淮的慢慢的走到了孩子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开口：“这可不是那粗俗之语，这是春池嫣然！”
“好字！好字啊！没想到贤侄在书法一道上，还真是颇有造诣啊！”
看到他并没有闹大的意思，马一航也笑着开始吹嘘了起来。
“多谢世伯夸奖了！”
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李长生顿时笑得更加的灿烂了。
“贤侄，你这字写得确实不错，来人，把这幅字装裱一下，挂到擎苍的书房去，让他日日看着，也好有些长进！”
虽然明知道这小子绝对是在骂人，可是，顾远淮还是当众吩咐道。
“世伯喜欢就好！”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贤侄，你和擎苍的年纪差不多，这日后还是要来往才好，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在秦州，我顾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听着顾远淮的话，在场的那些宾客们都已经冷笑了起来。
顾远淮这分明是被这小子给激怒了啊！
可顾远淮的话才刚说完，李长生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一样，居然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顾远淮的手：
“真的吗？那我可谢谢顾世伯了！我这里还真有一件解决不了的事情，烦劳顾伯伯和马伯伯帮我参详一下！”
看着他脸上那副惊喜的表情，顾远淮的嘴角不由得一阵的抽抽。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揪着李长生的脖子问一问。
尼玛，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那你听不出来，老子这是让你小子小心点的意思吗？
可无论心里面再怎么发狠，他这脸上还是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了，只不过今天这个场合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要不然......”
顾远淮一边说话一边看向了一旁的马一航，对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子，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头疼了。
“世伯放心，就是几句话的功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眼看着这老王八准备自己往外推，李长生立刻开口说道。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咱们就听听这孩子有什么事情要说？”
别人或许会觉得李长生这小子不知进退，可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马一航对李长生的态度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眼看着这小子如此坚持，干脆也来了个顺水推舟。
“马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贤侄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那就说吧！”
看了一眼马一航之后，顾远淮在不情不愿的说道。
“久闻世伯曾是礼部的官员，我就是想问下世伯，若是有一女子收了别人的聘礼，又嫁做富贵人家之妾，这下了聘礼的苦主，到底应该是去找何人讨还聘礼呢？”
李长生的话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沉默下来。
虽然一女两嫁这种事情，之前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了。
可关于李家下的聘礼秦家没有退回这种事情，在场的人还真不知道。
仅仅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很多人看向李长生的目光，就已经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原本众人都以为李长生是故意来找茬的，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目中的那一杆天平，忽然一下子又偏向了李长生。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顾家和秦家这事情做得可就太不地道了！
顾家仗着自己势力强大，抢了人家的老婆也就算了，最起码人家下的聘礼你得退给人家吧？
占着人家的聘礼，还抢了人家的老婆，这种事情就算是说破大天来也不光彩啊！
尤其是顾家这样的豪富之家，真要是做了这种事情的话，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看着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顾远淮的脸上顿时也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要是说让李长生去找那女子的娘家讨要，估计这个愣头青扭头就会跑到秦家去大闹一场。
顾擎苍他们现在正在去往秦家接亲的路上，李长生真要是到那里去闹一场的话，怕是到不了天黑，他们顾家就得变成整个秦州的笑柄。
可要说让他去夫家讨要的话，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直接给自己翻脸呢？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就连世伯这个曾经的礼部侍郎都答不出来吗？”
李长生一边说话，一边笑着把自己的目光挪向了旁边的马一航。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顾远淮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娘的，这小子这是在威胁自己啊！
他要是不开口的话，下一个开口说话的可就是马一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