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鳞跟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林蛟绷不住开口说道:“酒楼的租金一般是一次性付三年,光租金就要三千两,虽然说我老爹有钱,但我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肯定不会给我这么多让我挥霍,就算看在金鳞兄你的面子上,顶多能给我一千两,什么都不够!”

沈金鳞心想,一千两金子能付一年的租金,先把酒楼盘下来,他再凑点,经营起来,后面的租金就不用发愁了。

却听林蛟补充了一句。

“不是一千两黄金,是一千两银子。”

沈金鳞:“……”

按照京城的物价,一千两黄金,顶一万两白银的话,这一千两银子,连招人都不够!

这家酒楼之所以租金这么高,是因为占地面积确实大,一般人吃不下这么大的盘子。

这个酒楼是第一任东家在湖边买了一片空地盖起来的,本想做大做强,哪料到成本都没有收回来,就被迫卖了。

第二任东家也没有把场地彻底利用起来,才会轻易地被京城那些老牌的酒楼挤兑走。

经过几天的考察,沈金鳞发现,在这竞争激烈的京城,想赚小钱很容易,凭借着侯府的背景,盘一个小店面,分一杯羹,抢不走太多的生意,自然也不会太被针对,勉强赚点小钱……

但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就要做到京城独一份,贵不要紧,要紧的是让客人满意,心甘情愿掏钱。

现代那些五星级酒店的饭菜好吃吗?也没有好吃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住的房间也没有镶金,贵在服务上。

服务无价。

沈金鳞去足浴店的时候,遇上嘴巴甜的,态度好的,一般都会加钟。

他一个普通打工人都喜欢物超所值的感受,有钱有权的人就更注重了!

沈金鳞根据酒楼的结构,已经想好了怎么经营,美梦已经在脑海里成型了,突然被林蛟这小子一巴掌打断!

“果然是靠山山倒,帮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上这个酒楼现在的东家。”

这么好的位置,现成的酒楼拿在手里,怎么想着往外出租呢?

赚钱的生意肯定不会留给外人,沈金鳞本来也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承担风险。

林蛟哦哦两声,急忙跑下楼去找牙人,沈金鳞给福宝使了个眼色,福宝会意,也跟着下去了。

沈金鳞两只手撑在窗户上看着窗外月珠湖上的渔船,心想,回头弄几条画舫放到门口,再从教坊司里请些花魁头牌坐镇,酒楼的生意会更好!

“公子。”

福宝跟着林蛟回来。

“金鳞兄,我跟牙人打听了,牙人说得先去问过东家的意思,才能给您回话。”

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

沈金鳞嗯了一声。

“金鳞兄,今天时间还早,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茶?”

喝茶还不如早点回家陪媳妇……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回家一趟。”

他记得看原著的时候,侯府在外面放印子钱,后来朝廷严查,他们侯府也受到了牵连。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把放出去的印子钱收回来,手头也能宽松点儿。

回到府上,他想去看看秦悠悠睡醒了没,却发现秦悠悠没在房里,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人。

“少夫人呢?”

沈金鳞喊住丫鬟询问。

“少夫人去夫人院子里给夫人请安了。”

“她什么时候醒的?”

沈金鳞早上叮嘱过丫鬟们,今天不用过去请安。

丫鬟福身道:“回公子,您前脚出府,少夫人后脚就醒了,说她不去请安不合规矩,急忙收拾停当去给夫人请安,连早饭都没吃呢,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了。”

沈金鳞抬脚往陈氏的院子去。

“呦,这是不放心你媳妇,又找过来了!”

见沈金鳞寻来,陈氏的语气酸溜溜的。

秦悠悠不好意思的看过来,她面前摆着一本账本,旁边放着一把算盘,正在帮陈氏算账。

“不过就是让你媳妇帮我算算帐,我这儿点心果子伺候着,累不着……”

账本旁边的桌子上的确摆着几碟子点心,虽说没吃早饭,吃些茶点也饿不着。

“家里的账有问题吗?”

沈金鳞坐下,房间里只有陈氏跟秦悠悠婆媳两个,身边伺候的都是陈氏的心腹,应该是陈氏把他的两个嫂子都打发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氏看起来有些烦躁的样子。

沈金鳞走过去帮她按摩头上的穴位。

陈氏欣慰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吧,这次要多少钱?”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沈金鳞每个月的月钱都不够花,她本来寻思着,在京城里给他找个学堂塞进去,最好是那种勋贵圈子里的族学,让他有事情可干,就不会只知道天天在外面花钱了。

“娘,儿子这次不要钱,儿子在外面听到了一个消息,想问问您,咱们府上有没有在外面放印子钱。”

陈氏表情一紧,询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

秦悠悠打算盘的动作也是一顿。

“娘您就说有没有?儿子听说朝廷准备查这件事,咱们府上别受到牵连。”

“你从哪儿来的消息?”

陈氏将信将疑,她没听说……

沈金鳞早知道他们侯府在外面放的有印子钱,等朝廷清查时,他们这些放钱出去的勋贵人家都受到了处罚,不仅放出去的钱要不回来,还被罚了不少。

“娘,朝廷三令五申不准放印子钱,儿子知道京城中几乎所有的勋贵人家都在外面放钱,虽说法不责众,京城的勋贵们抱起团来,朝廷也拿咱们没办法,但是为着一点银钱就跟朝廷叫板,跟皇权叫板不值当。”

“到时候各家肯定只能认罚。像宋国公文国公府这样的人家,罚些银钱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咱们府上不同,您手里还能拿出来多少银子?”

“咱们府上养着这么多人,一旦断了银钱,容易生乱子。”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沈金鳞没说,朝廷动不了有权势的勋贵,难道不会拿着他们这些已经在走下坡路的勋爵开刀吗?

每一家的情况还都不一样,等他们落难了,别的勋贵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陈氏拿不定主意了。

“那你说,咱们应该把放出去的钱收回来?”

可没听到风声,贸然把钱收回来,下个月府上的收入锐减,一大家子人的开销也够让人头疼了。

沈金鳞理解她的难处。

“娘,像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理应求稳,儿子知道儿子不争气,若不是祖父的余威,我爹的世子之位都拿不下来!京城里又不是没有先例,本该是世代相传的爵位,到最后硬是被朝廷挑出错处,剥夺了子孙的继承权。”

“娘您要是为儿子考虑的话,咱们宁愿穷点儿,也别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