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临走之际,将江河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忤逆他。”

说完,又重重地拍了下江河后背。

江河心知张永所说的都是真心话,用力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我的三个同村兄弟还在店里”

张永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早知道就不让跟着我身边了,在店里当个伙计,将来入赘我张家多好啊。”

江河哑然。

送走了张永,江河又回到了华高义身后,老实地站着。

华高义呷口茶,淡淡地说道:“将书柜上的书信拿过来。”

江河不明就里,老实地走到书柜旁,指着一封打开的信件道:“老爷是这个吗?”

“嗯。”华高义头也未回应到。

江河在走到书柜边时,已经大致扫了眼信件,上面竟然写了些徐永福事迹,正要拿过去,心头忽然一震,这老小子试探我呢。

不由得一阵心惊,还好反应过来了,

想到这,江河不动声色将信件的字体反着拿了过去,递到华高义手中。

华高义的眼眸从江河拿到信件起便一直盯着他,直到江河将信件递过来,看到信件是反的,便开口道:“你识字吗?”

江河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穷,没学过字。”

华高义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他了,手中的信件也让他随意地放在桌上。

江河想的没有错,华高义虽然欣赏江河的机灵,并不代表他就信任江河,于是便有了这一次试探,结果是让他满意的。

华高义没有怀疑其他的,仅仅只是试探一下江河识不识字而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黑不溜秋的农家小伙就是京都赫赫有名的纨绔。

如果他心思再细些,找几个人到江河所说的村庄随便打听一下,江河几人也就暴露了出来。

试探江河识不识字也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与人书信往来比较多,在没有确定江河成为自己人之前,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江河的表现让他渐渐的放下了戒心,谁能拒绝一个话不多,但是事事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呢。

有时候华高义一个眼神,江河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让他省了多少心思啊,慢慢的也开始带着江河出席一些场合。

这日,江河迈着八字步来到了福运楼,王有全笑骂道:“臭小子,你还装上了。”

江河也不在意,既然要博得华高义的信任,那便要做戏做全套,其实他走这八字步也是别扭得很。

他嘿嘿一笑,收起了做派,道:“有全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华老爷说我他是他身边的人,出门不能落了商行的面子。”

王有全心里也是为江河目前的状况感到高兴,也不在意:“今天来干嘛啊?”

江河往柜台瞄了眼道:“掌柜的不在啊?”

“他是掌柜的,不是伙计,还没到饭食的时间他来干嘛。”王有全好笑地说道。

“哦,关树林呢?他们没给有全哥丢人吧?”

关树林便就关朋的化名了。

王有全摆摆手,指了指楼上道:“没呢,树林这小子也机灵,掌柜的也喜欢的很,这不在楼上擦桌子呢。”

“那有全哥,你先忙,我看看去。”

说罢,便跑楼上去了。

关朋早就在窗户口看到江河来了,等到他上了搂,便把江河拉进雅间,小声地说道:“江老大,什么情况啊?这都两个多月了,咱们还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啊?”

江河也是颇为无奈,原来出城的目的就是剿匪,哪成想糊里糊涂的成了打工人,不过现在江河可以肯定的是永茂商行肯定是有问题。

“你看看你能不能出城,找机会去看看老谭他们去,咱们出来这么久,怕他们着急啊。”

“这个没问题,你不来我都准备去了。”关朋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你一走,现在张永在大力的培养我了,昨天他让我去乡下收野味呢,我刚好回去看看。”

江河对于关朋还是很放心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关朋说这事了,想了下,江河还是说道:“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手弩带来。”

关朋神色诧异道:“在南自县有必要吗?”

江河表情略显严肃,轻声道:“华高义肯定有问题,一个商行,做生意的,整天神神秘秘的,几次都有人来找他密谈,可惜我接近不了,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让你带手弩来也是以防万一。”

关朋点头应道,如果真如江河说的这样,那么带上手弩确实有必要。

江河又叮嘱了关朋几句,关朋指指窗外,小声地说道:“张永回来了。”

江河偷瞄了两眼,再次叮嘱道:“出城小心点,别让人跟了。”

关朋重重地点点头。

江河这才又跑下楼,刚下楼便和张永打了个照面。

张永笑呵呵地说道:“三水啊,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江河满脸笑容的说道:“张老爷,这不华老爷来让我来个定个雅间。”说话间,又靠近了点张永,小声说道:“华老爷说晚上二楼雅间都包下来。”

张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顺口问道:“在华老爷那里干得不错吧。”

江河苦笑道:“哪有在店里舒心啊,华老爷那里规矩太多了。”

张永则是脸色一板,轻喝道:“别乱说话,好好干。”

“我也就在这里说说,到外面去哪敢乱说话啊。”江河的一句话间又拉近了和张永的关系。

张永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当初没看错人。

又聊了几句闲话,江河拱手告辞,张永知道他的情况,也没强留,挥挥手让江河离去。

待江河回到永茂商行,发现商行内的气氛有些不对,不少下人都战战巍巍的,低着头步履匆匆。

江河忙跑了进去,只见前厅一片狼藉,华高义正在厅内来回踱步,边上正站着个面容冷峻的人。

江河远远地停住了脚步,垂首而立等在原地。

心中不由得想到,华高义这段时间发火的次数似乎有点多了,整天神叨叨的。

良久,华高义停下脚步,瞥了眼远处的江河,开口道:“三水,进来收拾一下。”

听到华高义的召唤,江河忙小跑过去,一言不发地收拾起地上的狼藉。

待江河收拾好厅内,扫见华高义的茶盏中已经没了茶水,又走到一旁倒了杯水,垂首递到华高义面前。

华高义心中的怒火似乎已经发泄完了,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

江河刚准备离开,华高义冷声道:“留下来,伺候着。”

江河低着头,眼眸闪了下,站在了旁边。

“你们到底问清楚没有?”华高义重新坐下,冷声问道。

那人冰冷的声音传出:“华掌柜这是不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

江河心里琢磨了起来,什么事能让华高义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