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司卫的人很快就将山贼都装上了马车,只等江河下令发车了。

江河在走过许飞身边时,许飞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江河,早说是装车上路啊,那我就更配合了。

江河看都没看他,接过关朋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

“回南自县。”

随着江河的声音落下,车队启动。

陈飞扬带着人望向长长的车队,眼巴巴的看着百司卫的人骑着马往山下走,他眼神闪烁,轻声说道。

“上马车。”

说完他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跳上了装着许飞的那辆马车,闭眼沉思了起来。

有一点他没有对江河说明,袭击江河的人都是死士,出现死士,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显然是有人是想将江河置于死地。

死士与亲兵不同,忠心只是最基本的,死士从选拔到培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耗费的人力财力都是难以想象的。

这次对方一下出动了那么多死士,如果不是对江河恨之入骨,又怎么会舍得派出那么多的死士。

这次将死士全部歼灭了,能派出这么多死士的人,那暗中可能还会有更多积蓄的力量,这些人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可是整个云国没有这种苗头啊?再想想江河在京都的得罪的人,也并没有人能有这种能耐啊,别说死士了,想灭杀江河的人他都想不出来有谁。

越想脑子越乱,陈飞扬能想象到这件事奏禀皇帝后,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皇帝一定会让暗羽卫严查的,可这些死士身上没有任何线索,能从哪开始查呢?

想到这里,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河。

回到京都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紧江河,这次对方没有得手,那么必然会有后手。

而江河,就是暗羽卫要重点注意的了。

关朋驱马至江河身边,神色担忧地扫了眼后方马车上的暗羽卫。

“江老大,你让他们跟着没问题吗?”

江河摇摇头,说道:“没事,他们估计是陛下派来保护小七的,光明正大些更加安全。”

其实江河耍了个心眼,他能猜到暗羽卫是来保护他和张景川的,如果这样说了,那不是等于说是皇帝没有去管其他人死活嘛。

这样单独说保护皇子的安危更为稳妥,同时也更能让大家接受。

而关朋的想法却不一样。

“那咱们做的事他们不都知道了?”

江河回眸看了一眼陈飞扬,正好于陈飞扬的目光对视,眸光微闪。

“咱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关朋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江河连火药这种东西都能交出去,还有什么能不让皇帝知道的不成。

车队很快出了水南山,而车上的山贼在这样颠簸的路上也慢慢的都醒了过来。

不是他们不想多睡会,实在是这些百司卫这些人没把他们当人看,捆死猪一样地将他们绑在马车上,每一次的颠簸,他们都与硬邦邦的车板子来一次爱的碰撞。

当他们醒来看到自己被偷了家,心中的愤怒与惊恐可想而知。

认清形势的山贼,纷纷开始为自己喊冤。

尤其是那叫李哥的喊得尤为凄惨,他表示自己就是个看大门的,啥坏事都没做。

“少东家啊,你忘了吗?你还打过我呢,还给我银子呢,我可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人啊,冲着您那一巴掌您饶了我吧。”

江河在前面听得剑眉紧皱,开口说道:“让他们安静点。”

还未等百司卫的人动手,陈飞扬扭头看了眼,暗羽卫的人心领神会,一个个刀鞘拍在那些人嘴上,顿时空中只剩下呜咽声,再也没人喊叫了。

陈飞扬很满意暗羽卫的手法,再次看向江河。

看到没?这就叫专业。

奈何江河视若无睹,没了这些烦人的声音,江河他们加快了赶路的进程。

终于赶在了天黑前,回到了南自县。

守在城墙上的冯元忠和周昌两人早就看到了长长的队伍,在城门口等着,而留下的百司卫的人手里提着徐永福和张永二人,十几个守备军的人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华高义却不见了。

待江河他们到了城门口,冯元忠和周昌二人更是面带愧色,低头不语。

江河抬眼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华高义,顿时脸色阴沉,厉声喝道。

“华高义呢?”

冯元忠和周昌对视一眼,都希望对方能去给江河解释一下。

江河跳下马,走到他们两人面前,眼神冰冷得如同要滴出水。

这么多人看着三个人,还看丢了一个?你们还在这里站着,真当我是傻子?

华高义有多重要,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现在却不见了,说破天去也没人相信你们和他没有勾结。

“说。”

江河语气阴森。

关朋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赶紧对着留守的32号使了个眼色。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自己人说比较好,他不相信百司卫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同流合污了。

32号松开手上提着的徐永福,走到江河面前,满脸羞愧。

“报告总旗,华高义死了。”

死了?

江河惊愕住了。

难道下药太多?吃死了?不可能啊,徐永福和张永也吃了那么多怎么没事呢?

就在江河沉思之时,32号解释了起来。

“他被人杀死了。”

江河猛地抬起头,怒视着32号。

“话一次性说完。”

32号这次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江河他们走了不久,华高义就醒了过来,见到此情形,他开始努力的自救。

各种诱惑各种条件都开了出来,但是在场的众人没人去搭理他,谁都知道他犯的可是死罪,哪敢去接受他的条件,更别提这么多人看着了。

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怕沾上了自己,华高义见求救无门,开始胡乱地攀咬起来。

一会说冯元忠收了他多少银子,一会说周昌享受了他送上的美人。

气的周昌恨不得一刀剐了他。

我特么的是个太监,我要是有那功能我还用得着你送吗?

无论他说什么,百司卫的几人都相互成掎角之势,相互看守着他们,不让任何人靠近。

兴许是说渴了,华高义要求喝水,百司卫的人想了想,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就端了杯水喂他喝了下去。

喝完水的华高义也许是认命了,不再说话了,这让冯元忠和周昌松了一口气。

虽然华高义说的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是说多还是怕别人往心里去啊,到时解释起来也麻烦。

可是没多久,可能是昨夜药吃得有点多了,华高义竟然呕吐了起来。

房间门窗本来一直是紧闭着的,本就有些闷热,华高义这一吐,房间的里味道可想而知。

于是,周昌打开了门窗透透气。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周昌打开门窗的一瞬间,一支弩箭顺着周昌的耳边射了进去。

那只弩箭直直地射向华高义,随着扑哧一声,插入了华高义的喉咙。

华高义就这样不甘心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