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听完,喝酒的动作一顿。
他敏锐地注意到,这事八成不是普通的强盗剪径。
极有可能是针对性的阻止人入京。
阻止的还是楚泽要找的人。
目的是什么,楚泽已经猜到大半。
于是,今日他带着朱樉,决定来亲自会会这些人。
出了城,楚泽直奔朱所说的地方。
半天之后…
“没人啊,是咱来错地方了,还是时间没对上?”朱樉嘴里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地靠坐在一棵树干下,一面慢慢嚼着草根,一面跟楚泽抱怨他们没人。
楚泽倚着另一棵树,站在一旁,抬眼往下方望着。
他们选的位置很不错,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朱的所说的、抓住强盗的那个地方。
可他们自早上等到现在,都没见着人,反倒是行人过去了好几波了。
楚泽不似朱樉那么急躁。
如果没人,那更能证实自己的猜测。
如果有人,那就连人证都有了。
无论哪一个结果,楚泽都很满意。
听到朱樉的抱怨,楚泽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了几句。
朱樉连听都懒得听。
不多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自林子一侧跑了过来。
他跑到楚泽身边时跪下:“大人,张家坡上发现了一群强盗的踪迹,按大人的意思,咱的人并没有惊动他们,现在请大人示下。”
楚泽还没反应,一旁的朱樉先乐了起来。
他猛地爬起来,“呸”地吐出嘴里叼着的草,兴奋道,“可算让咱等到了,张家坡上的那群人,八成也干这个的,楚泽,走,咱们去抓个现形。”
楚泽嘴角一扬:“走。”
小厮所说的张家坡,也是的入应天的必经之道。
楚泽在听到朱说起这件事后,再联系上他所说的地点,很容易就能推测出哪里还有可能会出现这些人。
这不,他们守着株总算逮着了兔子。
现在该收网了。
楚泽带着人,直奔张家坡。
他们到时,那有群人刚赶走一波入京的人。
有的此时他们正准备往回走,互相说着话,神色飞扬而兴奋。
“老大,咱又完成了一次,这下回去,咱们肯定是完成得最多的人,奖励肯定的也很多!”
被称为老大的人得意地一扬下巴,道:“那是自然,咱选的地方,那还能差喽?走,咱们继续等着去,等下说不定还有人来呢。”
“那肯定有啊,咱昨天去城里逛了逛,听说那楚泽一直等不到人,急得不行,又发了告示,说要加银子呢。啧啧,每月十两银子呢,看得咱都眼红。可惜,咱是没那个命了。”
“瞧你小子那儿出息,咱现在干一票也有好几两银子,一天多时能有几百两,不比那个少?得了,都少说两句,咱等到天黑,然后咱去找那位汇报咱的成果。大家记得把招子放亮点,咱可听说了,前两人有只队伍不长眼截了支押送煤炭的队伍,现在上头正不高兴呢,你们可别给老子干出这等蠢事来。”毕竟上面的人可交待过了,只他们拦截过的穷人,那些一看就有钱有势的可不许拦。
但那只队伍太贪,捞外快捞到了硬茬子。
要不是他们激灵跑得快,现在人都被抓走了。
这不,那个点就被上头的人撤了,勒令他们至少半个月内,不许再出现在那里。
就连他们的行动,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那老大正欲走回自己藏身的地点,却猛然发现,在那里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身后跟着一群小厮打扮的人。
尤其是站第一排,左边那个长相平凡的,老大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他娘的不是楚泽是谁?!
楚泽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老大脸色一白:“快跑!”
底下的兄弟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动了。
楚泽抱着手臂,朝身后的微抬下巴:“跑了一个,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是。”
那群小厮像猛虎出山一样,照着这些强盗便扑了过去。
他们都是楚泽自禁军里挑出来的,哪一个武力都不弱,远非朱那支家兵的战斗力可比。
不过须臾,这些人就被禁军抓住。
他们将人押到楚泽面前。
楚泽走过去,半弯着腰:“说说,你们刚才聊的那个‘上面的人’是谁。”
老大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哟,还挺有骨气。”朱樉站在原地看戏,但说出来的话,却听得人不寒而栗,“小子,你怕不是忘了,这位楚大人之前是干什么的了吧。”
虽说锦衣卫如今已经撤了,但他们的“威名”却一直都留在众人的心里。
被朱樉这么一提,那人身体狠狠一抖。
楚泽回头,嫌弃地看着朱樉:“咋地,光提咱的名号,你这个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只字不提是吧?”光拿他吓唬人?
忒不地道了些。
那老大抖得更厉害了。
朱樉咧嘴一笑,无比真诚道:“那不是你的名头更大嘛。”
大个屁!
这人分明是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故意拿他扯大旗。
对朱樉的小心机,楚泽只想送他个中指。
看到了吗,这是咱对你的嫌弃!
朱樉“很客气”地回了个不屑的中指。
两人互怼完,楚泽又将视线落回那个老大身上:“听见了吗?再不说,本官让你尝尝锦衣卫的手段!”
那个老大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咱说,你别动手!”这要体验一遭,自己的小命都能搭进去。
现在老实交待了,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楚泽看着他,嗤笑:“还挺识实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还能留你一命,否则,死。”
那人脸色又白了一分。
“咱、咱其实不是强盗,咱是六合县的百姓。”那人一开口,声音都带了哭腔。
楚泽与朱樉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这发展,有点…不是,是很出乎他们的意料啊。
“继续说。”
那人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声音继续:“咱们本来是六合县里的小混混,当地人都叫咱四狗子,整日里在县里吃喝嫖赌,再捞点儿小钱,日子过得也不错。但在半个月前,忽然有人找到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