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满殿生辉!

箱内竟然摆满了各色珍奇之物:

有会行走的铁人,身披铜甲,手持长矛,神态威武,栩栩如生。

有会说话的金鸟,口吐人言,声音宛转,讨人喜欢。

还有七彩霓裳,蝶翼薄纱,轻盈飘逸,美轮美奂

群臣无不惊叹,交口称赞:

“实在是奇才啊!”

“主公龙心大悦,咱们又往青云踏了一步!”

“这等神物,当真是祖宗都不曾闻见过的啊!”

惟有朱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发一语。

“还有这个。”

楚泽突然取出那几支“铁梭”,高高举起。

殿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屏息凝视。

“这'铁梭',乃是凤阳工匠耗费数月,呕心沥血打造而成。

集百家之长,一枪在手,可当千军勇武!

陛下,这等神兵利器,可要用在刀刃上啊!”

楚泽一番话,句句铿锵,大有激扬文字之能。

且看朱棣神色渐渐缓和,对“铁梭”也颇为感兴趣。

“爱卿所言甚是。有此等利器在手,鞑虏进犯,也当不足为惧。”

“来人,给朕试试这'铁梭'的威力!”

“陛下且慢!”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殿门再次洞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鞑靼“穿越者”!

此人不是被押解京城,听候发落了吗?

他怎会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

“老匹夫!你竟敢擅闯金銮,意欲何为?”朱棣勃然变色,厉声喝道。

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哀婉:

“老朽不过是个区区鞑靼人,哪敢僭越龙威?”

“只是听闻圣上要试射'铁梭',不得不出言相劝,这等血腥之器,万万使不得啊!”

“你放肆!区区蛮夷,也敢质疑圣上决断?”群臣指责声大作。

老者却浑不在意,只是悲悯地看着朱棣:

“大人不记小人过。老朽虽是异族,却也知尊君爱民。

圣上初登大宝,理应广施仁政,安抚民心。

若是一味穷兵黩武,只怕会失人心,乱社稷啊!”

朱棣闻言,神色愈发阴沉,不发一语。

老者接着说道:“况且,鞑靼虽弱,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我族自有'神助'在身,来日未可知也。

倘若圣上执意征战,只怕会两败俱伤,贻误前程”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文武百官,又惊又怒,纷纷高喊“大逆不道”“胆大包天”!

“来人,给朕拿下这鞑奴,重打二十大板!”朱棣也是勃然大怒。

“慢着!”就在此时,楚泽抢上一步,出言劝阻。

“陛下,此人虽是鞑靼人,但所言也不无道理。眼下边患虽紧,但民生为重,还请三思!”

言罢,他回头看向老者,目光复杂:

“还有你,区区蛮夷,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诋毁我大明?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以免自取其辱!”

老者却不为所动,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区区大明,也敢与我鞑靼争锋?你们这群汉人,才是真正的愚昧之辈!”

他直起身子,直视朱棣,语气森然:“陛下,你若一意孤行,只怕大明江山,难保啊!”

全场哗然!

群臣义愤填膺,齐声痛斥:“大胆!你这鞑奴,竟敢在天子面前放肆!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锦衣卫蜂拥而上,将老者团团围住。

就在他们要动手之时,朱棣却抬手制止。

“慢着!”

他阴恻恻地盯着老者,眼神晦暗不明。

“你这鞑奴,倒是有几分胆识。”

“不过,你说大明难保,可有凭据?”

老者呵呵一笑,悠悠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大鞑靼,也有高人在侧。”

“那位阿里不哥,更是天纵奇才,熟读兵书,深谙韬略。”

“再加上我这个'穿越者'从旁辅佐,鞑靼军可谓如虎添翼,战无不胜!”

“反观你们大明,虽有'铁梭'新器,但上下离心,内忧外患,又有何用?”

“我劝陛下,还是早早议和,休要自取其辱啊。”

此言一出,群臣更加惊怒交加。

楚泽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

“混账东西!你这番话,分明是威胁陛下,挑拨离间!”

“我大明上下一心,军同仇敌忾。区区鞑靼,也敢班门弄斧?”

“陛下,微臣请命,即刻起兵,剿灭此獠,以正国威!”

他说着,单膝跪地,目光坚定地望向朱棣。

朱棣沉吟良久,似有难言之隐。

片刻,他才幽幽开口:“楚爱卿,不必心急。”

“眼下局势复杂,内外交困。贸然用兵,恐怕反倒中了奸人诡计。”

楚泽大惊,正要争辩,朱棣已经挥手打断:

“退朝吧。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

言罢,他便起身离殿,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朱棣的寝宫内,灯火通明。

他正在来回踱步,神色凝重。

忽然,一个人影悄然而至,正是楚泽。

“陛下,微臣有事相禀。”他语气恳切。

朱棣挥退左右,招手示意他上前。

“爱卿深夜而来,所为何事?”

楚泽咬了咬牙,跪倒在地:“陛下,微臣实在不明白,您为何要容忍那些鞑奴,纵容他们在朝堂上放肆!”

“难道您忘了先帝的遗愿吗?我大明,岂能受制于鞑靼!”

朱棣闻言,长叹一声,缓缓踱到窗前。

透过窗棂,远眺宫外夜色,许久没有说话。

“楚爱卿,你是朕的心腹,也是先帝面前的红人。”

“如今社稷蒙尘,朕也指望着你来匡扶大厦。”

“只是”他转过身,凝视着楚泽,眼神莫测。

“天下尚未一统,内患未除,朕又岂能轻启戎机?”

“更何况,鞑靼又有'穿越者'坐镇,你我之力,只怕还不足以抗衡啊。”

楚泽闻言,不禁瞠目结舌:“陛下,您这是何意?莫非您要向鞑靼称臣,甘做他们的附庸不成?!”

“放肆!”朱棣勃然变色,一拍案几,“朕何时说过要向鞑靼称臣?”

“朕是让你多思谋略,暗中布局。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楚泽默然低头,似有不甘。

朱棣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爱卿,眼下当以安民为先。你我之力,还需渐次施为。”

“你且按兵不动,暗中训练精兵,研制新器。一旦时机成熟,朕定然会给你一个雪耻的机会。”

楚泽心头一震,抬起头,望向朱棣。

只见他目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

“谨遵陛下教诲。”楚泽恭声道,“微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负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