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甘宁又带着李典去宋谦、徐盛、丁奉、蒋钦、贺齐的军帐都溜达了一圈儿。
李典自然是等量齐观、一视同仁,对每个人都进行了把脉和试探鼻息,又把每个人的水杯都吐上了自已的口水。
甘宁觉得光看几个将军还远远不够,又带着李典到军营之中跟将士们接触了一番。
李典感到很满意,但却也感到很诧异。
甘宁说是要把他引荐给其他将军,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做的,只是带着他到处瞎逛游。
最后甘宁也没有收留李典,而是莫名其妙地把他给放了回去。
李典虽然摸不清甘宁是什么心思,但一想到自已一身的疫疾,能接触到这么多江东的将士,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回到合肥城中,李典感到十分的充实,接下来只需静候佳音就可以了。
随后的几天,合肥城变得风平浪静,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似乎都没什么波澜。
逍遥津一役,孙权的十万大军被张辽的八百人马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孙权也在此役中十分狼狈,被吓得一口气跑到了山上,张辽还指名道姓地叫骂他。
回到军营之后,孙权缓了好几天,方才回过神来。
孙权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已那么多兵马,怎么就会败给区区几百人的张辽。
这日一大早,孙权把手下的将军都召集到了中军大帐。
孙权在帅岸上正襟危坐,环视了一下众人,又十分愤怒地说道:“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们十万兵马,十几个大将,竟然被张辽带着八百人马就冲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大家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蒙,你先说说。”孙权点名问道。
吕蒙走上前来,正色道:“主公,这次我军失利,末将认为主要还是张辽太过骁勇,他们的八百死士也十分团结,冲起来就像一部强大的战车,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孙权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他张辽就是再厉害,也架不住我们人多吧?这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而你们呢,我看简直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
凌统又走上前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主公,末将认为,我们不该下令不得伤了张辽。将士们一听这种命令,就不敢下死手了,张辽也会越战越勇、越杀越欢。”
其实孙权当时下的命令是不得伤了张辽性命,而不是不得伤了张辽。
虽然只差了两个字,但意思却是天壤之别。
若是换了平时,孙权肯定能看出其中的问题,但此时他却没有这份细心。
一方面,孙权被张辽着实吓得不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另一方面,孙权此时被气得够呛,早已恼羞成怒、方寸大乱。
再一方面,就是凌统今天的样子很反常,孙权从来没有见过,不由感到十分蹊跷。
那日甘宁带着李典去探望凌统,李典又是给凌统把脉,又是给凌统试探鼻息,又是往凌统的水杯里吐口水。
凌统本来就身负重伤、体质虚弱,又哪里躲得过去李典如此算计?
所以他很快便也感染了疫疾。
“公绩,你这是怎么了?”孙权不由问道。
凌统一边抽搭着鼻涕,一边说道:“可能是偶感风寒吧,并无大碍。”
孙权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凌统一脸歉疚地摇摇头道:“那支箭虽然射中了末将的胳膊,但箭上有毒,所以到现在末将还是无法完全康复。”
孙权十分心疼地道:“公绩啊,那你就好好回去休养吧。等你什么时候养好了,再过来参加军议。”
凌统却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道:“主公,这点儿小毛病不算什么,在下完全没有问题。”
孙权一看凌统执意不肯离开,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时之间,气氛沉寂了下来,孙权不由又想起了凌统刚才所说的话。
上次交锋是由于自已下令不得伤了张辽,所以才导致了全军的失败。
都说目前孙绍和小乔都在张辽手上,自已的确不想直接杀了张辽,而是想把他生擒活捉过来,好好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张辽一旦阵亡,小乔和孙绍可就凶多吉少了。
但这是自已的私事,实在不好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孙权又问道:“其他人呢,对上次这场失利都还有什么想说的?”
徐盛又走上前来说道:“主公,其实咱们根本没必要跟张辽交锋,只需派出弓弩手,乱箭射之即可。张辽只有区区几百人马,又哪能抵挡得住咱们的箭雨?所以末将认为,如果下次张辽再敢出城挑衅的话,我们只需万箭齐发,便可将其全部歼灭!”
孙权看徐盛的状态也不正常,不由问道:“文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也感染了风寒不成?”
徐盛摇摇头道:“末将感觉不像是风寒,因为之前得风寒并不是这种感觉。末将这两天一直上吐下泻、头重脚轻的,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孙权一听这话,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上了心头。
不是风寒,难道是什么流行的瘟疫?
想到这里,孙权又问道:“还有其他人身体不适吗?”
甘宁又站了出来,说道:“主公,末将也感到最近身体不适。”
那日甘宁跟李典交谈了半天,后来又带着李典在整个军营里头四处转悠。
甘宁本打算让李典多传染一些人,却把自已给忘了。
他自幼身强体壮、孔武有力,所以也一直以为会百病不侵,却没想到这个疫疾如此厉害,竟然把自已也给传染上了。
孙权一听甘宁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不由心头一凛。
“还有没有别的将军了?”孙权面色凝重地问道。
潘璋又站出来说道:“主公,军营里很多士卒也都感染了疾病,而且症状跟公绩、文向、兴霸的很相似。”
孙权连忙道:“文向说得对,你们几个很可能不是偶感风寒,而是染上了其他疾病。这个疾病很可能会传染,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好防护。那些染病的将士,也要尽快隔离开来,以免继续传播。今日的军议就先到这吧,大家先回去统计染病人数,回头再报告给我。”
众将答应一声,转身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