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逍遥没言语,左手端着碗,大口喝着肉汤。同时右手从腰间扯下一个袋子。
“蓝清,交给你了。”
蓝清狐疑地将袋子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金鳞草!这么多?”
蓝清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宝贝!
“大人,这些事在哪里找到的?”
陈逍遥大口咀嚼着食物,随手指了指方向。蓝清立刻明白了!
“大人放心,明早天亮之前,我会用这些金鳞草制些丸药和药膏,到时候内服外用,必错不了了!”
众人很少见蓝清有如此兴奋的时候,都纷纷围过来,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蓝清如珍如宝地将金鳞草看了又看。
“这可是真正的旷世奇珍!给多少银子都不换的!金鳞草不仅可以固本培元,增强经脉,稳固真气,修复丹田,更重要的,它还是百毒的克星!”
百毒?
周墨白伸手抓了些金鳞草。
“医书我也看了不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金鳞草。”
蓝清抛了一个白眼!
“周墨白,你自诩博学广志,无所不闻,怎么连金鳞草都不知道?”说着,蓝清的脸上不自觉浮现出骄傲的神情。凡说到医术领域,他总是能滔滔不绝,说上个几天几夜都没问题。
“不过,也难怪。金鳞草一向鲜少见到,北疆境内,也就只有西南方向,才能勉强发现。再往北,根本就不适合金鳞草的生长。是以北疆的大夫很少知道,即便知道,金鳞草价值千金,也没有人能用得起。寻常的医书中,自然不会记载了。”
“就算是在宫里,我也只见过一次,还只有短短的一小颗。没想到在断魂谷,竟然有这么多!”
蓝清再次看向陈逍遥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讨好,和小心翼翼。
“那个……大人,金鳞草如此珍贵,您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大人也精通医术?”
陈逍遥没想到自己随手找的药草,竟然让蓝清这么兴奋。
“医术?懂不了一点。”
不懂医术……却知道金鳞草……
那就是更显得陈逍遥博学了!
毕竟,这可是连周墨白都不知道的东西啊!
蓝清抱着一大袋子金鳞草,激动地走向陈逍遥,挤走林悦,一屁股坐在旁边。
谁说陈逍遥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谁说他武学修为只是花拳绣腿,需要人保驾护航?
谁说他在大武混不下去,只能来北京讨生活?
他北疆最尊贵的国师大人,怎么可能是废物?
明明就是块金疙瘩!
蓝清这样想着,同时怀里紧紧抱着金鳞草。以往连见都很见到的,现在却突然有了这么多……真像做梦一样。
“大人之博学,实在为我等之楷模!”
???
林悦不由对蓝清翻了个白眼。
这个队伍里,只能有一个狗腿子!
陈逍遥终于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
“博学算不上,我以前的确不学无术。不过大武遍地都是这药草,平时日就会进补一番。寻常百姓也都用这个处理一些小伤小病的,比其他的药都管用。”
“这个……在北疆这么稀有吗?”
蓝清:……
大人,你听到了吗?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
翌日清晨,天刚擦亮,众人便已经起床收拾行囊,睡眼惺忪之际,却发现蓝清果真一夜没睡。
“一晚上的时间,你都做好了?哪来的工具?”
蓝清的双眼中满是兴奋的光,浑然不像一宿没睡的样子。
“就地取材,还有一些是我带来的。药丸的配制缺几味辅料,但药性差别不大,只是味道苦一些。”
“这药膏我已经分装好了,一人一瓶。涂抹在绢丝上,罩住眼睛,再进入断魂谷,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陈逍遥和吴山羽早听到外面的喧嚣,打帘一看,满是新鲜玩意。
“哪里来的绢丝?我记得出京的时候,轻装简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蓝清依旧兴奋,满眼自豪地看着自己一夜的成果。
“韩翊帮忙找的。”
韩翊的脸色微变,面对种认定额目光,有些心虚。
“就……大晚上的,也没看清是哪……随便捡了点儿……”
随便?
周墨白满脸不相信。
“韩翊,你就算是编瞎话,也找个像样的借口。绢丝这种东西本就昂贵,就算是京城的百姓都未必全然用得起,更别说这风沙苦寒之地。”
“再说了,这可是断魂谷。二十里之内一个百姓都无,哪里能让你‘随便’捡绢丝的?”
韩翊的脸越来越红,倒像是做了什么事情马上要暴露一般。
段骁宇大大咧咧,没看到韩翊的脸色,摸了摸那绢丝。
“这触感……熟悉的很,似乎在那里见到过……”
哪里来着……
“对了!”
段骁宇终于想起来了!
“前不久,就在陈飞那营帐中,当时军医给左戎瞧病,我帮了把手,似乎就在那药盒子里面……据说用来充当纱布的……”
!!!
周墨白和林悦一左一右地架住韩翊。
“队长,偷窃……队中可是不允许的啊~”
咳咳!
韩翊的脸由红涨紫,却还在扯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借!我这是借!军中的事情,怎么能说窃呢?”
韩翊作为队长,一向不苟言笑惯了。众人时常见到,也甚少玩笑,只说正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打趣,众人自然不愿意放过。
“行了,咱们得韩队长难得被围攻,大家手下留情吧。要不是韩队长,哪有你们的绢丝用。”
陈逍遥看够了笑话,终于幽幽开口。
“各自带好装备,准备出发。”
断魂谷的谷口极其狭窄,只能容一人一马依次进入。陈逍遥第一个进入,吴山羽本要紧随其后,却被韩翊抢了先,接着又没抢过段骁宇和林悦,紧跟着排在第五位进入山谷。
走过狭窄的入口,里面立马换了一番天地。萧瑟的风沙消失,里面不仅潮湿,而且闷热异常。男人们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要不是顾忌着姑娘们太多,早就将上衣给脱干净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气候,怎么跟外面差这么多。”吴山羽本以为自己是吃惯了苦头的,但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天气。年岁上来,刚走上一个时辰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随手摘下路边的一片宽大的树叶来遮阴。
“娘的,热死老子……”
话没说完,下一秒,手中的叶子就被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