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的倒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一个权倾朝野的相国,没有一点征兆的说倒就倒。

在今日上朝前还是人人尊敬的相国大人。

可朝会结束之后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阶下囚。

吕不韦在朝中的声望毋庸置疑。

很多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这些人不但身居要职,对吕不韦也是较为衷心。

但是现在面对真凭实据,他们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情。

秦王和太后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求情,不用说就会被打上同党的标签。

有些人不信邪,去了。

然后就被下狱了!

其他人一看这种情况,自然就不敢再往上送。

跪在赵姬寝宫前的官员渐渐散去。

他们连寝宫大门都没有进。

往地上跪一个,赵姬就叫人抓一个。

“哼,替这老东西求情的还真不少。

赵姬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从窗户边转过身来。

她心中也不得不感慨吕不韦的权势之大。

要不是今天突然将他拿下,让其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苗头提前发难的话,对秦国来说

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是自己提前动手了,连吕不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赵姬回过身,冷傲的目光冷冷扫视了坐在那里的人一眼。

挑着黛眉道:“你也是来替吕不韦求情的?”

“是啊,太后娘娘快叫人把我也抓走,顺便砍了我的狗头吧。”

范季吸溜了一口赵姬亲手帮他泡的茶,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女人,神经病!

我理她干嘛?

吕不韦怎么倒台的她比谁都清楚。

要是没有范季,吕不韦现在就还是秦国的相国大人。

别说扳倒他了,能不能动摇得了他在朝中的地位都是个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

太后娘娘的茶,真润。

范季又吸溜了一口,咂了咂嘴。

然后舌头一卷,把嘴唇上的茶水舔了个干净。

赵姬看着他一系列操作,突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嫌弃地说道:“就这么好喝嘛,你还有没有一点国师该有的修养?”

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不吧唧嘴,喝水不发出声音。

这是王宫中最为简单的礼仪。

这一口口吸溜着茶水的声音让赵姬听得眉头大皱。

范季咂着嘴道:“太后的水味道不错,情不自禁。”

茶叶还是那个茶叶,泡茶的水还是那个水。

和之前没有区别。

但是,得看泡这茶的人是水。

如今整个天下,能喝上秦国太后亲手泡的茶的,恐怕也就自己了。

连赢政也没这个福分。

他给他娘泡还差不多。

赵姬不知道是被他这话说的想到什么。

捏了捏叠放在小腹上的玉手,横了一眼后嘴里无声的嘀咕起来。

“早晚砍了你的狗头!”

不用听到声音,范季从她这开开合合的嘴唇就能知道她在嘀咕什么。

我这脖子比你的刀还硬。

想砍我?

下辈子也不可能!

赵姬迈着莲步,步伐轻盈地回到床边坐下。

被范季按了那么两回,腿已经彻底好了。

坐下后理了理凤袍,将袍摆搭在腿上,盖住了丰腴修长的美腿。

抬起雪白的下巴,神色傲然地俯视着范季。

“事情办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吕不韦能倒台,可以说都是他国师的功劳。

发现嫪毐的是他,洞悉吕不韦阴谋的也是他。

“先把我的宅子落实到位再说。”

范季抿了下嘴,紧接着又补充道:“还有我这段时间住客栈的费用,你得给我报销了。”

赵姬愣了一下。

“你连这点钱都缺?”

宅子是按规定需要分配的。

但这住客栈的钱都要报销,你是不是也太抠搜了点?

“一码归一码,不是缺不是缺的事。”

你要是早点把宅子分配下来,我还用得着住客栈吗?

虽然是不缺这点钱,但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秦国办事效率差,凭什么让我买单?

其实不是秦国办事效率差。

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的审批进程是被吕不韦压下来的。

赵姬冷笑一声:“呵,你跟本宫分的还真清。”

这话说完,她就觉得味道不对了。

又转口道:“吕不韦被下狱了,他那宅子赐给你如何?”

相国府,可以说是除王宫之外,咸阳最宏伟的府邸。

“不要。”

范季摇了摇头,一口拒绝。

赵姬诧异地看着他。

范季淡淡解释道:“别人用过了,我嫌弃。”

吕不韦刚下狱,但罪名还没有落实下来。

等落实罪名抄完家,又是一大段时间。

他还想着等这边落幕就把那些女人接过来,难不成接过来住客栈?

赵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那可是相国府,奢华程度可不在王宫之下。”

王宫讲究的是一个大气。

而吕不韦家底丰厚,相国府更是装饰的奢华无比。

“再好看有什么用,别人还是用过了。”

“我喜欢用新的,不喜欢和别人当同道中人。”

赵姬好看的柳眉皱了皱,俏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什么同道中人?”

范季耸了耸肩:“没什么,反正不要就是了。”

听不懂就算了。

和你解释了你又要砍我狗头。

赵姬不悦地横了他一眼,为难道:“那本宫到哪儿去给你弄一座新宅子去?”

又要好看,又要别人没用过。

你还挺挑剔!

范季无所谓道:“那是你的事情,你问我?”

“给你三天时间,再落实不到位的话我就搬你这里来住。”

赵姬瞬间怒了,一拍床板蹭的站了起来。

“你在吩咐本宫做事吗?”

范季没搭理她。

摸了摸下巴在想着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生气的点好像不对!

是因为吩附你做事,而不是因为要住你这里来。

赵姬凤眸中含着怒色,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被气得不停地深呼吸,藏在凤袍里的雄伟起起伏伏。

波澜壮阔,夺人眼球。

其身材之丰满,可见一斑。

范季坐在原地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赵姬彻底绷不住了。

到底我是太后还是你是太后。

眼看她又要发火,范季再度补充道:“要么你现在把舞跳了。”

赵姬几近喷火的双眸忽然凝了一下。

然后目光开始闪躲起来:“什……什么舞?”

“吕不韦怎么倒台的?那证据哪儿来的?

“太后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嫪毐不是关键,最多只是起到了一个佐证的作用。

关键的是吕不韦写给眼线的那封密封。

确实如范季所说的,是他自己将证据交了出来。

所以那场赌局,是范季赢了。

赵姬捏着玉手,俏脸上神色一阵纠结。

范季感知的清清楚楚。

现在知道怕了?

那你当初别跟我赌啊!

愿赌就要服输,我就不信你一个太后还能跟我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