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他似乎没听见的样子,依旧在认真帮自己治疗着手腕。

赵姬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伸出水嫩的小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咕咚~

赵姬猛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咽了下口水的范季。

“咳咳,你看看好了没有。”

范季咳嗽一声,掩饰着刚才的尴尬。

赵姬回过神来,慌乱地收起目光。

看了看手腕后轻声道:“好多了。”

她也不知道范季帮她揉了多久。

感觉只是一会儿,却又好像过去了几个时辰。

手腕上的淤青几乎已经消失,疼痛也不怎么明显了。

心里不免感到诧异。

抬起头问道:“刚才那热热的是什么?挺舒服的。”

如玫瑰花一般红润诱人的唇瓣开开合合,小嘴里的香风扑打在范季脸上。

“炁,你可以理解为内力。”

赵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寝宫内又安静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格外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赵姬目光动了动,

脸颊又红了起来。

范季刚纳闷她又脸红什么。

就感觉到手中轻轻动了一下。

“你要摸到什么时候,还不放开,想死啊?”

赵姬抽了抽仍引旧被他握着的小手,话说得不是那么有底气。

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羞涩。

听上去更像是娇嗔。

范季手掌一松,赵姬滑嫩的小手便哧溜一下缩了回去。

淡淡横了他一眼后轻声嘀咕道:“没大没小,太后的手也敢摸,早晚……”

“早晚砍了我的狗头嘛,是吧?”

范季撇了撇嘴,抢过话补充道。

“天天要砍我狗头,你砍得累不累?”

赵姬看他这一副无语的样子给逗笑了。

噗嗤一声,高傲的凤眸便眯了起来。

“累死也总比被你气死好,政儿从小都没这么气过本宫。”

范季愣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赵姬好像还是第一次笑。

之前冷笑不算。

“喂,发什么愣呢?”

赵姬好奇地问了一句,然后又抬起白嫩的小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快滚下去,以后少往本宫床上爬,要是被人看见本宫也救不了你。”

秦朝的法治很严。

朝堂之上无王召,不可上王阶。

意思就是没有王上的允许,是不可以走到王上前面的那座台阶上的。

否则按律当斩。

那就跟别说是太后的凤床了。

挨一下就得掉脑袋。

赵姬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没有责怪范季爬到自己床上来,而是担心被人看到。

其实担心也是多余的。

就算赢政来了也得获得她的允许才能进来。

范季也没再赖着,摸了摸被赵姬踢了一下的地方,脸色有些古怪。

站起来后接过之前的话题道:“秦王不气你那是因为他知道孝顺你。”

“有这么个好儿子,你应该偷着乐才对。”

赵姬认同地点了点头。

“政儿是挺孝顺的,从小就懂事,比同龄的孩子稳重多了。”

范季随口道:“是啊,成熟稳重,有气魄有能力。”

说完他就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自己比赢政也大不了几岁,现在却在和他母亲讨论他的性格优点。

自己应该和嬴政是同一辈人啊!

怎么现在感觉好像和赵姬成了同一辈,在点评后辈一样?

赵姬似乎还没意识到这点,眼睛亮了一下。

眼中露出宛如看到孩子从学校里带了奖状回来的那种欣慰。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给他带大的。”

“我跟你说,政儿五岁那年有一回把床尿湿了,本宫当时不在,他居然自己把被子换

下来洗了。”

“他那时候才五岁啊!”

“本宫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被子晾上去的,那晾衣绳比他人还高。”

赵姬好像来了兴致,曲腿坐着和范季聊起了嬴政小时候的事情来。

眼角笑容浓郁,透着一股子自豪。

没有了太后的高傲,像是在和人拉家常一般随和。

赢政五岁的时候先王异人已经和吕不韦逃回秦国了。

所以那时候他和赵姬在赵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范季瞬间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却没有表露出来。

顺着她的话道:“既然秦王这么优秀,那你不如早点把权利放给他,或许他能给你意

想不到的惊喜呢?”

赵姬突然神色一敛,慢慢抬起头看向范季。

脸色一点点变得严肃起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

范季愣了一下:“什么?”

赵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抬起手腕道:“和本宫道歉,帮本宫治伤,夸赞秦王。”

“为的就是和本宫说刚才这句话,让本宫放权给他?”

她猛地把手收了回去。

脸色冷了下来,冷哼道:“做梦,秦国的规矩便是如此。”

“他没有亲政之前,一切都由本宫做主。”

“你别想着替他从本宫这里夺权。

难怪这人会破天荒的和自己道歉。

绕来绕去,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赵姬心里有了种说不出的失落。

范季人都麻了!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跟我帮你治伤有什么关系?”

“我道歉也是因为不小心弄伤了你,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赵姬显然没有听他解释的心思。

一指门口,冷冷道:“滚。”

范季被她这顿操作弄得一头雾水:“你这人怎么一会阴一会阳的?”

“滚!别让本宫再说第三遍。

赵姬抬着头,眸光颤动地看着他。

指着门口身子一动不动。

内心的震动似乎比表面上还大。

范季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你特娘的更年期吧?

再跟你多说一句废话我是狗!

大门被狠狠拉开,又被重重带上。

除了潜伏在赵姬身边的离之外,这里也就他有这个实力把沉重的宫门甩得这么响了。

赵姬被这轰咚一声巨响惊得抖了一下。

扭头看了一眼后,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似的躺了下来。

目光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帐子。

一只手紧紧握在手腕上,丢了魂似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么发了好长一段时间呆。

赵姬突然又猛地坐了起来。

蹙着柳眉嘀咕道:“不对啊,好像是本宫先提起政儿的。”

原来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也是本宫先说的政儿稳重。”

看了看恢复如初的手腕后,眉头越皱越深。

“那就是本宫又误会他了?”

赵姬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莫名的烦躁起来。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误会了。

“那怎么办?本宫总不能跟他道歉吧?”

思来想去,她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来人。”

离闻声走了进来。

欠了欠身,淡淡道:“太后。”

她刚才亲眼目睹范季带着一肚子火离开的,心里不禁对赵姬升起怨恨。

赵姬并未察觉到她的态度。

吩咐道:“国师的住宅还未落实,便将本宫在石门山新修缮的避暑山庄赐给他吧。”

“你去让王上拟道旨,拿过来本宫加印。”

离突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直接赐一座行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