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此次回来,我有正事和你说。”

韩非打断了韩王的问话,开门见山。

“秦国说只要我们归顺于它,就能使百姓们免于战乱,生灵涂炭。”

红莲见状也帮忙说话,“对啊,大家开开心心,和和平平不要打仗不好吗?”

“父王你也不愿意看到咱们的国民死吧?”

红莲小嘴吧唧吧唧说个不停。

“住口!”

突然,韩王发出一声怒喝。

双目圆睁地等着红莲和韩非二人。

之前他还心中存着疑惑。

即使有韩非在,秦国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红莲给放回来才对。

韩非是秦国国师要过去的。

而红莲却是被“抓过去”的。

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七国几乎都知道红莲深得他的宠爱。

就算自己没有将她换回来,秦国也应该用她为质,将她留在那里才对。

就这么轻易放回来,秦国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他知道秦国是在想什么了。

原来是想让他们回来劝降!

韩王怒上心头。

怒喝声吓得红莲不知所措!

她还是第一次见韩王发这么大的火,当即就被吓住了。

韩非却仍是不死心,谏言道:“父王,儿臣离开秦国边境时看到秦军已经在备战之中,若是我们不降,韩国恐将生灵涂炭啊!”

韩王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

猛地站起身来。

“混账!”

“既然你在秦国任职,为何不劝秦国放弃进攻,反而帮着秦国来劝降自己的国家?”

“是不是秦国答应你,降秦之后就让你来做这个韩王?”

“韩非啊韩非,寡人早就看出来你有谋反之心,现在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

听着韩王的喝骂,韩非呆呆愣在原地。

顿时感觉心如刀割,悲痛欲绝。

“儿臣……儿臣从未想过啊。”

父王怎么会这样想他?

他励精图治,想要改革,想要拯救韩国于水火。

即使韩王那般对他,他也从未想过要谋朝篡位。

这次回来劝降,是他知道大局已定,韩国必亡。

若是韩王能降,还能保百姓一片安稳。

留王室性命血脉。

他一心为韩,可在韩王心中他却成了那个窃国小人!

红莲和韩非从小兄妹关系密切。

她清楚韩非的为人和志向。

现在听到韩王这么诋毁他,立马愤愤不平帮他澄清。

“父王,我能证明,王兄真没这么想过的。”

“你不用帮他说话,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寡人真是生得一对好儿女!”

韩王怒发冲冠,怒视着红莲。

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失望。

刚才就属红莲说得最欢。

红莲还想辩驳,却被韩王挥手打断。

“不用说了!”

“之前的话寡人可以全当没有听见,降秦一事若要再提,可别怪寡人不顾情分。”

“你们长途跋涉,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韩王现在一刻都不想看到他们。

他甚至宁愿他们呆在秦国别回来!

兄妹俩垂头丧气地从书房中走出来。

站在门口相互对视一眼。

双双叹了口气。

知道这一次没那么容易,却没想到韩王连听都不愿意听他们说。

“走吧,去我那里坐坐?”

红莲还没有出阁,依旧是住在王宫中。

韩非之前被软禁的时候府上人员都被韩王下令遣散,现在回去估计家里都生灰了。

直到二人离开,韩王才感觉心口的气稍稍顺了些。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离舞,他踌躇着问道:“大将军,秦国真的会对我们出兵吗?”

对于前线的状况,离舞这个大将军肯定是再了解不过了。

韩王嘴上虽然是痛斥了韩非和红莲一顿,但心里也是在直打鼓。

离舞脸色清淡,面无表情道:“秦军的确是在备战。”

“南阳十五城的百姓依附赵国,秦国不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要讨伐赵国,从韩国出兵是上上之选。”

“但是他们又担心韩国会联合赵国抗衡。”

说到这里,韩王突然激动道:“寡人没这么想过啊!”

离舞瞥了他一眼。

眼底闪过一道鄙夷之色。

你那儿子还没想过造你的反呢,但这影响你怀疑他吗?

秦国管你有没有这么想。

要怪只能怪你韩国挡了路!

只此一条,便是灭国之由。

韩王心急如焚,当天便召集了文臣武将过来议事。

他不想降,更不想做亡国之君。

秦国要是真的发起了攻击,韩国最多只能抵挡一时。

韩王书房内愁云惨淡。

众人眉头不展,忧心忡忡。

你以为他们在担心韩国?

其实他们在担心自己!

“众卿,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韩王见许久都没有人拿出个办法,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离舞为武将之首,坐在左侧首席位置。

她是一直抱着看戏的态度。

范季不给她传来立场,她便不会轻易提出关点。

右边也是以张开地为首的文臣。

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他人都在寻思着怎么跑路了。

哪儿有心思想什么救国之法?

终于,还是张开地这个相国站起来给出来主意。

“王上,秦国攻韩以成必然。”

“我们无论降与战,最后都是不得善果。”

“为今只有一计,可救我韩国。”

韩王顿时眼睛一亮。

充满渴望地追问道:“哦?张相快快说来。”

张开地满脸认真道:“秦国攻韩是为了伐赵。”

“我韩国一亡,赵国便是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必然明白。”

“现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合赵国抗秦。”

韩国国力薄弱,但赵国相对来说就要强大的多。

而且这次秦国是冲着赵国去的。

如果能够得到赵国的支援,凭借函谷关的险要,把秦军堵在关外不难。

韩王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眼前一亮,大声称赞道:“妙计啊!”

离舞不动声色地看向张开地。

这老东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张开地似是觉察到了离舞朝他投来的目光。

开口问道:“大将军,若是此计可成,依你看我们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守住函谷关?”

离舞不假思索道:“三十万。”

这个数字不是她随口乱说。

秦国仅仅是现在就有二十万在边关,还有二十万在南阳。

况且这还不是秦国能调动的所有兵力。

三十万还是她往少了说的。

可饶是如此,众人也是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韩国就是满打满算,把新郑的守城军都加上也凑不出二十万来!

秦国却是随便一调就是四十万大军。

这国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韩王脸色难看道:“这么说来,我们得让赵国驰援二十万大军才行啊!”

韩国能调动的,也就离舞手里的那十万兵马。

不包括新郑,其他地方东拼西凑差不多也就能凑个两三万。

可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赵国一下子就来二十万大军,万一秦国撤兵之后,赵国调转矛头打他们怎么办?

而且二十万大军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赵国会不会同意还是个问题。

如果他们怀疑韩国和秦国联合,是骗他们二十万大军入瓮呢?

张开地琢磨了半响,提议道:“若是找赵国和亲,或许可以打消他们这方面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