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范季如何在空中借力。

身影只是一闪便退出数十丈。

再出现时人已经到了河面。

月神抬着头,呆呆看着他。

脑中之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眼纱在风中摆动不止,藏在

如同深夜时分,挂在天空中的皓月一般明亮清澈。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月神只能感觉到眼角余光中的景象在飞速倒退,但眼前的画面却好似定格般印在她眼中。

范季脚下在河面轻轻一点,如同闪现般再度移动了数十丈。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抱着月神到了河岸上。

“哇哇哇,国师真是神仙手段啊!”

雁春君瞪大了眼睛,看得目瞪口呆。

范季这一来一回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他甚至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月神就被他抱回来了。

范季刚将怀中的月神放下,他就上来拍起了马屁。

“师妹。”

绯烟赶紧上前询问:“你没受伤吧?”

月神从恍惚中回过神,飞速看了把她抱回来的范季一眼。

又低下目光,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虽然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但被抱着的那种感觉却是实打实的。

到现在那心中还无法平静下来。

“多谢国师相救。”

月神脸色古怪,苍白中又泛着微红。

如果不是范季及时赶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没有本座的命令,不准私自行动!

范季对她的道谢置若罔闻,冷声说道。

月神打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虽然也是为了他,但出发点不同。

绯烟是对他无私奉献。

而月神却是馋他身……啊呸,却是想得到他的信任,所以才会急于表现。

“夫君。”

见范季阴沉着脸,绯烟赶紧上前劝慰。

“师妹她也是想帮你,你别生气了。”

现场虽然乌泱泱的上万人,但这个时候也就绯烟敢劝。

月神是被骂得头都不敢抬。

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低着头,满满的都是委屈。

这下真是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表现没表现到,反而还让他冒险相救。

雁春君看得是大为钦佩,就差五体投地了!

阴阳家这么狠的角色居然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师傅请受我一拜!

“先休息休息,调理一下内息吧”。

范季呼了口气,语气放缓了几分。

怎么说也是阴阳家月神,绯烟的师妹。

这么多人在这里,要是骂狠了绯烟也脸上无光。

“喏。”

月神轻轻应了一声,感激地看了眼帮她说话的绯烟。

想到自己之前狭隘的心思,她心中忍不住一阵发臊。

“那个,国师啊,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气氛终于缓和下来,雁春君才敢上前询问。

绯烟在旁边贴心地帮范季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衣裳,范季则张着手臂说道:“本座刚才见那机关城大门高耸雄伟,进出口的巨石不下万斤,除了从里面打开,就只能用人力将……其抬起才行。”

“那石门上遍布机关,要想越进去难如登天,我们只能硬攻。”

雁春君愣了一下。

贼溜溜的目光看着范季眼睛上的布条。

踌躇不定道:“观?国师你这眼睛……”

他不好直接问你不是瞎子吗,只好说得模棱两可。

正在调理内息的月神也朝范季投去好奇的目光。

绯烟斜眸朝雁春君看去,不悦道:“夫君功参造化,查人阅物何须用眼?”

雁春君挠了挠额头,费解不已。

“不用眼睛也能看啊,这是什么本事?”

月神柳眉微蹙,这么说来的话,他刚才岂不是看到自己眼睛了?

“雁春君想学吗?我教你啊!”

雁春君闻言一喜:“我也能学?”

范季轻笑一声,道:“当然能,不过要想学的话,得先把眼睛刺瞎。可至于瞎了之后能不能学会,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话纯粹是在逗他。

自己这本事怎么来的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想教也没法教,别人想学更没的学。

雁春君一看哪儿会愿意?

连连摆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学了不学了。”

开什么玩笑?

把眼睛刺瞎了我晚上找不到入口怎么办?

“哦对了,国师你刚才说要强攻?不知是怎么个强攻法?”

雁春君赶紧绕过这个话题,说起正事。

范季指了指机关城:“当然是派人过去抬起闸门。”

雁春君嘴角抖了一下,嘿嘿笑道:“国师真是幽默,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别说过去抬门,我们的人就连过都过不去。”

湍急的河水冲刷着木筏,浆划断了几根木筏都划不出几十米。

月神思索片刻,开口道:“就算过去了,那里也无处借力,那扇闸门恐怕不下万斤,不是几个人就能抬得动的。”

“而且石门上机关重重,要想抬门也必须顶着盾牌,木筏之上根本站不了那么多人。”

她刚亲身经历过那门上的机关,这话也算是说得极为在理。

按理说,范季不应该想不到这点才是。

那他怎么还会说出如此荒唐的办法来?

“不错,木筏之上的确是站不了那么多人,那我们就不用木筏。”

几人顿时被这话给听愣了。

雁春君愣愣道:“不用木筏……游……游过去啊?”

这是什么馊主意?

船都不过去的水流,你人还想游过去?

再者,就算是游过去了,那不还是无处借力?

月神柳眉紧锁,她总觉得范季不可能乱说。

一定是有什么她们没想到的办法。

可是究竟是什么办法?

月神百思不得其解!

范季也没打算跟他们卖关子。

朝章邯伸出手道:“把你的剑给我。”

“喏!”

章邯毫无二话,解下自己的佩剑双手递上。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

范季伸手摸了摸,称赞道:“好剑。”

雁春君一头雾水道:“嗯,是好剑,但这一把剑能做什么用?”

绯烟不满地看着他,很是护短道:“我夫君自有办法。”

雁春君讪讪干笑两声:“是是是,有办法有办法。”

这夫妻俩还真够般配的。

一个容不得别人质疑对方半分,一个连喝杯茶都要想着对方。

范季笑而不语,转身走到河边。

几人紧跟其后,想看看他怎么用一把剑让上万士兵渡河。

哗啦~

湍急的河面卷起朵朵浪花,有节奏的拍打在峭壁上。

上万人静默不语,聚精会神地看着站在河边的范季。

范季抬头。

阳光倾撒而下,浑身如同沐浴在圣光之中,散发着道道神辉。

如同在与天地共鸣,只身融入世界大道。

月神怅然失神,心中忍不住泛起涟漪。

片刻之后,范季动了。

他轻轻抬起持剑的右手!

道:“移山赶海仙人术,吾可起手憾昆仑!”

铮!

一声剑鸣惊起,一道剑光炸亮!

轰隆一声巨响!

远处的峭壁被一剑割开!

一块平整的巨石如同倒下的山岳般缓缓滑落下来。

轰咚一声落下,填满了半条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