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出云并没有找到海音寺命,那家伙早就看准时间跑出去了,一整天都没让他们逮到。
就这样耗到了他们差不多消了气,海音寺命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带着一些看上去奇奇怪怪却恰好和他们心里的东西来赔罪,一边道歉一边说自己找这些东西是有多困难,自己多诚心,说的草薙出云等人恨不得把这家伙扔到街上让他睡大街。
“看在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的情况下,放过我吧。”海音寺命脸上带着笑,“我也不是故意的。”
草薙出云看了看海音寺命,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很难买到的珍贵葡萄酒,虽然海音寺命很欠揍,但是他不想把这瓶酒还回去。
所以,草薙出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对海音寺命的事情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八田美咲,这家伙早就被海音寺命送的新滑板哄的忘了之前的事情了。
“完美解决。”海音寺命悄悄的对十束多多良比了两根指头,像单边的兔子耳朵,十束多多良笑着给他回了一个耶的手势,安娜看着他们,然后悄悄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必出个同样的姿势。
然后这三个家伙就一起跑到楼上,玩他们之前没有玩儿完的游戏。
“我感觉吠舞罗养了三个小鬼。”草薙出云无奈的看了一眼二楼的楼梯,“在这个绘本少年来后,多多良比之前更喜欢奇怪的东西了。”
周防尊打了个哈欠,“好困。”
“尊,你每天都在睡觉,连听我说句话的功夫都抽不出来吗?”
周防尊看着他,“你觉得很高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
草薙出云卡壳。
确实,如果他觉得不行,早就打包把海音寺命扔出去了,毕竟这里是他珍惜的酒吧,还是他们吠舞罗的总部,放一个不是赤王氏族的小鬼在这里怎么看怎么奇怪,但是,这个绘本小鬼的到来让他们所有人都振奋了一下。
开朗的少年,带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孩子胡闹,周围的其他人即使被作弄也会觉得孩子活泼一点好。
“真是的。”草薙出云叹了口气,“这个小鬼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我记得他是在旅行取材是吧?”
“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尽量不要和我们这样的氏族走的太近,很容易被当作目标袭击。”
周防尊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胆子这么大的人真的会存在吗?”
“现在没有也不说明以后没有。”草薙出云这样说:“而且,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要是真的有一个自大的傻子怎么办?那小鬼逃跑能力不错,但是再怎么看也是个普通人,要是是其他王的氏族,在使用能力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能抓到他。”
“你又开始随便的为其他人担心。”
“毕竟送了我不错的酒。”草薙出云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白色的烟气缓缓的飘到空中,“找个时间让他离开吧。”
周防尊睁开眼睛,“安娜会难过。”
“安娜总要学会看着周围的人离开。”
没有几乎回答,周防尊再次闭上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但了解周防尊的草薙出云知道,周防尊没有说什么就是在默认,确实,不是同一氏族的少年和他们本来就不应该走的太近,毕竟再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小混混。
将没有抽完的烟捻灭,草薙出云啧了一声。
“一般都不在酒吧里抽烟的,这次竟然没忍住。”
另一边,二楼上,海音寺命正在和安娜折千纸鹤,安娜跟着海音寺命学会了折很多东西,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千纸鹤,尤其是红色的千纸鹤,所以她一有空闲就会折,还会拉住海音寺命和十束多多良一起。
“你这三天去了哪里?”
“去找赔罪的礼物啊。”海音寺命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找到那些东西真的废了我好一番功夫。”
“辛苦了。”
海音寺命笑了一下,接着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书放在桌子上,他翻开书籍,视线在第三页上久久停留,十束多多良看了一眼,发现那一页白纸上写着简短的两行字,第一行应该是个名字,第二行则是比较奇怪的词语。
灰颜色的虎杖悠仁,和深黑色的自我牺牲。
“这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海音寺命看着这个名字,“他,意外去世了。”
“是吗?抱歉。”
海音寺命摇摇头,“不需要道歉,这是他自己选择去死的。”
“自己选择去死?”十束多多良有些意外,“是自杀吗?”
“其实也不算是自杀,大概是那种为了保护什么东西,所以宁愿让自己牺牲。”海音寺命指着名字下的那一行字,“自我牺牲,小老虎是认真的想要保护别人,也是认真的在考虑自己的死亡。”
十束多多良奇怪的看着那个名字,“认真的考虑自己的死亡,他是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死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考虑能不能找到还活着的可能性?”
“大概之后就会努力寻找了。”海音寺命笑了起来,“实际上我觉得他应该还会睁开眼睛,毕竟他可是主角啊,在小说里,没有活不到结尾的主角,就算是一定要死亡的主角也是在最后的关头和敌人同归于尽。”
“所以,他说不定是假死。”
十束多多良点点头,“关于死亡,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是不会死亡的存在。”
“唉?不老不死吗?”
“对。”十束多多良指了指天空,“在天空中有一艘船,这艘船已经在空中飘荡了几十年,里面住着的是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他拥有不变的能力,具体解释下来就是不老不死。”
海音寺命惊到了,“更像轻小说了!”
“我不是在和你说这个。”十束多多良笑着敲了海音寺命一下,“我只是在告诉你,如果没有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不变的能力,那么就不要轻易选择死亡,因为在死亡的那条线上,你迈过去就再也迈不回来了。”
“而你的身后,还有无数会为此痛苦的亲人和朋友。”
……
时间:12月7日,早,7:45分。
海音寺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睁着朦胧的眼睛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拿着照相机站在他门外的十束多多良。
“十束?”
“快别睡了绘本少年!”十束多多良挤进他的屋子里,“快来看这个,我今天新找到的宝贝!”
海音寺命打着哈欠凑过去看了一眼,“唔,是录像机?”
“对,是录像机!”十束多多良看上去很高兴,“本来是准备去买礼物,没想到竟然找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好了,从一开始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我想要用这样的东西把周围美好的一切录下来!”
海音寺命眨眨眼睛,“用这个吗?不是有更便捷的录像工具吗?”
“这是不一样的。”十束多多良似乎对此很坚持,“在我看来,那些东西拍摄下来的没有一点灵魂,但是这个不一样,我喜欢这种可以留下时间痕迹的东西,这样就可以一点点看着它们和自己一起长大,老去。”
“真是充满了文学性。”海音寺命点点头。
“我打算今晚上去找个地方试一试。”十束多多良熟悉着摄像机的操作,“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海音寺命再次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这么急?”
“因为明天就是安娜的生日。”十束多多良温柔的笑着,“我要熟悉好,然后把安娜生日会的全程录下来,这样,以后安娜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看一看,心情就会变好,说不到等她长大后,这也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你要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吧,好像有很好看的月亮。”十束多多良单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不要迟到了!”
“知道了。”海音寺命点点头,“现在放我去睡觉啦。”
十束多多良盯着海音寺命的黑眼圈,“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啊,这个……”
“你熬夜了?”
“呃,发现了一本很好的书。”海音寺命稍稍有点心虚,“所以一不小心就通宵了。”
十束多多良叹了口气,“真像是你的作风。”
“没办法嘛,书籍真的很有意思,现实总是枯燥的,只有虚幻世界才能找到乐趣嘛。”海音寺命就地躺到地上,也不嫌脏,“毕竟每个人都知道,小说就是小说,所以,都不会有任何负担的。”
“书只是工具啦!”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见。”十束多多良笑着伸手拍了拍海音寺命翘起来的头发,“睡醒后记得把你的头发整理一下。”
海音寺命躺在地上举起一只手来,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十束多多良离开,海音寺命才打了个哈欠,转身上了床,在被窝里扭动了两下,把自己全部裹在被子里后重重的呼了口气,再次陷入沉睡。
此时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对于海音寺命来说,即使是知道,他也不会去做出改变。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需要做出改变的事情,来以此影响未来,但也有一些不能擅自改变的东西,因为那是一个人未来最重要的转折点。
他不能擅自去改变。
时间:12月7日,晚,23:00整。
海音寺命打了个哈欠,他站在楼下寻找十束多多良的身影,“十束?”
“人呢?”
“在这里!”在道路的尽头,亚麻色短发的青年朝着他挥手,“你来的也太晚了吧!”
海音寺命走过去,对自己的迟到没有丝毫狡辩,反而开始抱怨这里的道路,“主要是我没太搞懂附近的地址,来的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我可是花费了好久才走过来的!”
“距离吠舞罗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吧。”十束多多良叹口气,“不过没关系,我趁着你来之前已经找到了最好观察的位置!”
“是吗?在哪里?”
“比良阪大厦的天台。”十束多多良指着前面的高楼,“就是这里!我观察过,这里绝对是最好的观察位置。”
海音寺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片刻后他微微眯起眼睛,“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东西要过来。”
“有东西?”十束多多良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片刻后他摇摇头,“没有。”
“应该是有的,好像是一艘大船?”说着海音寺命打了个哈欠,“还是好困啊。”
十束多多良愣了一下,“哈?你不是已经睡了一白天了?难道说你要冬眠吗?我记得只有动物才会冬眠吧,你要和你喜欢的小说剧情一样,进化成动物然后睡上一冬天吗?绘本少年。”
“要变也要变成北极熊,变成最大的那一只,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海音寺命声音细微,像是一只被欺负的小可怜。
十束多多良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硬是拽着他上了天台。
“走了走了,再晚就看不到最美的风景了!”
刚走上比良阪大厦的天台,两人便看到站在天台旁边的少年,少年一头白发,穿着校服,在夜色里不算很清晰。
海音寺命微微皱眉,他感觉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下一刻,一副画面瞬间映入他的脑海里,他预见了未来。
在短暂的几秒钟里,海音寺命看到了数秒后的未来。
白发的少年发出尖锐的笑声,天台上,十束多多良倒在地上,红色的血迹不断的蔓延着。
海音寺命的瞳孔微微收缩。
“竟然有比我们提前到的人。”十束多多良并没有发现海音寺命瞬间僵硬的身体,“你好,你是来看风景的吗?”
“看风景?”对面的少年扭了扭脖子,他转过身来,眼里带着尖锐的恶意,“对,我确实是来看风景的。”
“十束!”海音寺命在一瞬间将十束多多良推开。
海音寺命的出租房里,放在书桌上的空白书籍自发翻开,它翻动到第三页,书页中央写着‘自我牺牲’的字迹正在跳动着,它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像是在为什么人释放光和热。
可惜,那所冰冷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比良阪大厦天台,十束多多良手中的录像机摔到地上,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面前,木仓声在他耳边响起,子弹穿透了少年的胸膛,鲜血濡湿了他身上的白色外套,他重重的摔倒在地,□□摔到地上的声音在那一刻是如此明显。
“海音寺!”十束喊着海音寺命的名字。
“啧,被躲开了吗?”白发少年冷漠的瞥了一眼倒地的少年,接着把木仓对准十束多多良,“算了,该死的还是要死。”
十束多多良几乎不敢动地上的海音寺命,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动,因为面前这个家伙,他的恶意,一刻也没有停歇。
红色的火焰在他手中燃起。
十束多多良是吠舞罗最弱的干部,他的火焰微弱并不适合战斗,但是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件事了。
他不能,拖着海音寺命一起死在这个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