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学校上课,沢田纲吉因为早上没来得及起床没里包恩用电炸成一头卷毛,来到学校门口差点被云雀恭弥当作奇装异服直接扔出去。
好不容易走进学校里,沢田纲吉感动到落泪。
“十代目早上好!”狱寺隼人打着招呼。
“早上好,狱寺同学。”沢田纲吉连忙应声。
狱寺隼人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人看过来的时候拉着沢田纲吉走到一个地方。
“那个?狱寺同学你在干什么?”
“十代目,你看那里。”狱寺隼人指着一座楼的天台,沢田纲吉愣了一下,他跟着看过去,便看到天台上坐着一个人,少年穿着黑色的衣服,好像正坐在上面看一本书,云豆在他周围飞来飞去。
“那个是……?”
“对啊,那个人是谁?”狱寺隼人摇头,“我还从来没见过谁坐在那里,那是混蛋云雀的位置吧,而且那只黄色的小鸟也在,那个人是云雀关系很好吗?”
虽然看不清楚这个少年的样貌,但是沢田纲吉却第一时间确定上面的人就是之前被云雀拉到自己家里的人。
当时云雀学长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询问认不认识这个少年,以及说这个少年明明住在他家隔壁却没有人记住他?
完全不理解。
“应该是云雀学长的朋友吧。”沢田纲吉道:“比起这个人我们要赶紧进教学楼了!马上就上课了!”
“哦,哦哦!”狱寺隼人连忙点头,“马上就来!”
虽然已经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但是对沢田纲吉来说数学就是数学,并不是成为黑手党的首领就可以马上学会数学的,看着上次测验得到的夸张的分数,沢田纲吉沮丧的完全抬不起头来。
因为他已经预见到被魔鬼家庭教师数学特训的日子了。
不过,比起成绩,他果然还是对之前那个少年带着一点好奇。
超直感,彭格列血脉中遗传的技能,这个能力不止一次帮助过沢田纲吉,所以沢田纲吉并不觉得自己感觉到的东西是错的,那个少年真的似曾相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还有昨天云雀学长说的住在隔壁……
在云雀恭弥说出这句话后他甚至想要下意识点点头。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沢田纲吉家的隔壁是鹤见家,鹤见父母很早就去了国外工作,只留下鹤见家的独子留在并盛町,但是在半年前,鹤见家的孩子鹤见朝阳因为车祸去世,从此鹤见家的隔壁就空了。
不过想了想,那个少年和鹤见哥哥的年龄差不多的感觉。
难道说他和鹤见哥哥有什么关系?是朋友所以在鹤见家留宿过?
但是,鹤见哥哥和云雀学长也不认识啊,怎么会有共同的朋友?
想来想去沢田纲吉也想不明白,他抓着自己被电成鸡窝头的头发,觉得思考这样的事情果然不适合他,比起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去问问这个人,昨天只接触了两次,但是能够看出来那个人很友好,应该不会在意他的失礼。
这样想着,沢田纲吉总算是等来了午休,他礼貌的拒绝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一起吃饭的邀请,接着抱着便当小心翼翼的上了天台,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在确定没有云雀恭弥在才松了口气。
他可没有那个胆量和云雀恭弥抢位置。
他推开天台的门,接着就看到了那个人,他站在天台的栏杆旁边,云豆叽叽喳喳的在唱歌。
“那个……”沢田纲吉发出声音,“中午好?”
“中午好。”海音寺命转过头来,他笑眯眯的看着沢田纲吉,“小纲吉怎么过来了?你不是最怕云雀了吗?这里可是他的专属睡觉地点。”
对,就是这样,不只是自己觉得熟悉,而且面前这个人很明显的认识他。
沢田纲吉抱着自己的便当走过来,“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正好超级无聊。”海音寺命坐下来,云豆落到海音寺命的肩膀上,“云雀真的是一个超级讨厌的家伙,他不喜欢和我聊天,又讨厌听到我的声音,然后就派云豆来陪我聊天,我今天除了看书之外就听鸟唱了一上午的校歌。”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云豆扑扇着翅膀,“海音寺,海音寺,来唱歌!”
“是是是。”海音寺命无奈的笑着,“你唱了一上午,不累吗?”
名字是海音寺?连云豆都能留给他,云雀学长果然和他关系超级好!
“要来一起吃东西吗?我的便当可以分给你。”沢田纲吉把自己的便当放在地上,“我这次来果然还是觉得很在意,因为总觉得我和学长你好像真的认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海音寺命点点头,“嗯嗯,然后呢?”
“但是我的记忆里好像找不到。”沢田纲吉夹了一块蛋卷,“我想听学长您确定一下,让我知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海音寺命笑着看着他,“小纲吉果然长大了。”
“唉?”
“是啊,我们认识过。”海音寺命靠在天台的栏杆上,“不要去纠结一些并不重要的东西,或许你的记忆根本没有出错,那只是将一些本来应该正常的历史还原而已,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就算是忘记一些并不重要的东西,也是忘记。”
沢田纲吉咽下口中的蛋卷,“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不确定被我忘记的东西是不是对另一个人来说相当重要的存在。”沢田纲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得有些尴尬,“这样一想,别人重要的回忆被我当作不重要随意忘记了,那岂不是很糟糕?”
海音寺命单手拖住自己的下巴,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温和,“小纲吉还是那么温柔。”
“算不上什么温柔,感觉只要往其他人那边想一想就能想到。”沢田纲吉点点头,“所以在觉得有什么会被忘记了的时候,我才想要把它找回来。”
海音寺命点点头,他没有继续说话。
“海音寺学长?”
“如果真的这么想知道的话,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指环。”海音寺命小声呢喃着,“彭格列指环承载着历史,即使错误的历史也会被记录下来,说不定你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在海音寺命说出彭格列指环的那一瞬间他便完全确定了。
这个人一定和他相识,并且关系一定相当密切。
毕竟他可是知道彭格列指环的人。
一直到沢田纲吉离开天台,云雀恭弥才从旁边的角落走出来,他靠在墙壁上看着海音寺命,“彭格列指环?”
“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让他们想起你,但是你却压根提都不提。”云雀恭弥盯着他的眼睛,“果然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难过也是自找的。”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海音寺命看着云豆从自己肩膀上飞起来扑倒云雀恭弥的身边,叽叽喳喳了一上午的黄色小鸟继续叽叽喳喳。
“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段错误的历史,没有我在也没有丝毫差别,想起来也只会带来不好的东西,那还不如忘记。”海音寺命从地上站起来,“毕竟,我这次回来也只是意外。”
云雀恭弥能够记住海音寺命除了彭格列指环能够记载历史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对于能够记住海音寺命的执念超过了历史自我修复的程度,在两方加持下,世界做出回应,云雀恭弥成为那个唯一记得海音寺命的人。
但是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实在是不好说啊。
“你总是有这种本事,每当我觉得你不是那么烦人的时候就让我不爽。”云雀恭弥抽出腰间的浮萍拐,“果然还是咬杀算了。”
这么一个性格奇奇怪怪的家伙,养起来太费劲了。
就不能和云豆一样省心吗?
“我承认你存在过。”云雀恭弥一边往海音寺命那边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谁会听你说什么,我说的才是对的。”
“我说你有必要存在,你就有必要存在。”
“反驳无效。”
海音寺命睁大眼睛,“你这是专制!是暴君!”
“闭嘴,吵死了。”
……
沢田纲吉在放学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家,一路小跑甚至没有等狱寺隼人。
“我回来了!”在到家的时候沢田纲吉喊了一声后就往二楼跑。
奈奈妈妈走出来奇怪的看着二楼,“纲君?”
“这次回来的好快啊。”
当然,并不知道奈奈妈妈疑惑的沢田纲吉只是狂奔进自己的房间里,他把书包扔到床上,接着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东西,里包恩跳到沢田纲吉的书桌上看着他不断翻东西。
“蠢纲,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东西,里包恩有没有看到过?”沢田纲吉抬起头来,“是一本书,我记得那本书的书名是《彭格列发展史》。”
“当时我们从十年后回来,还疑惑过为什么能把十年后的东西带回来。”
里包恩奇特的看着沢田纲吉,“你怎么突然想起那本书?”
“因为我今天好像找到了送我书的人。”沢田纲吉回忆着海音寺命的样子。
在看到海音寺命泛着手中书本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总是会带着书,那个人永远都会和书本联系在一起,他似乎离开了,在离开之前送了他一本书,那本书……
应该就是那本《彭格列发展史》吧。
这样想着,沢田纲吉继续寻找,最后在书柜的最底端将那本书找出来。
“找到了!”
里包恩跳下来和沢田纲吉一起看那本书。
“见到送你书的人?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本书是从十年后拿回来的,十年后送给你书的人现在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觉得,就是他。”
沢田纲吉翻开书本,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在尾页的空白处,沢田纲吉看到了一串清秀的字迹。
“这里有字!”
“不过好像是……意大利文字?”
里包恩看着上面的文字,在看完后他微妙的摸着下巴。
“里包恩?上面写的是什么?”
“送给我最重要的朋友海音寺命,署名是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
“唉?”沢田纲吉愣了一下,“这本书,是我送给海音寺学长的?不是海音寺学长送给我的?”
里包恩敲了沢田纲吉一下,“你是笨蛋吗?”
“这本书是十年后的你送给了一个名为海音寺命的人,但是这个海音寺命又把这本书送给了现在的你,给我搞清楚赠送关系。”
沢田纲吉捂住额头眼泪汪汪。
但是,沢田纲吉并不认识一个名为海音寺命的人。
他把手放下来,他盯着那张纸眼中带着疑惑。
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会送给海音寺命一本书,又为什么海音寺命会把这本书转送给自己?而且,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在十年后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吗?但是,海音寺命又真切的存活在现在。
“去问问他吧,指环中寄宿着彭格列初代目的灵魂。”里包恩说的是彭格列指环,“如果真的是发生过的事情,指环会一起记录下来。”
沢田纲吉点点头,他闭上眼睛,试图和彭格列指环中的初代联络。
但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嚎声,是隔壁的鹤见阿姨,她哭泣的喊着自己的孩子,“朝阳,我的朝阳,小命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在鹤见夫人的对面,海音寺命站在那里,他对着沢田纲吉笑了一下,接着转身离开,身影消失不见。
什么?这是什么?
“海音寺命是我们在雨中遇到的少年,他说,会帮助我编制一个虚幻的梦境。”
“我被他拯救了,但是纸永远包不住火,他终究不是我们的孩子。”
“请不要去苛责一个只是释放善意的孩子,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沢田纲吉猛地睁开眼睛。
“阿纲?”
“里包恩。”沢田纲吉看向里包恩,眼睛里带着一点茫然,“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