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作者:岩城太瘦生

不知道赫连诛与赫连苏尔在鬼谷之中发生的战争有多么惨烈。

赫连诛后来向阮久提起这件事,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添了两三道新伤。

被吊在横木上、送进尚京城的赫连苏尔看起来更惨一些,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没有包扎,已经结了痂,与衣裳结在一块儿,泛着乌黑的颜色。

他整个人都蓬头垢面的,奄奄一息,只是轻轻的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动。

他垂着头,被推进尚京城。在靠近宫城的时候,却像是有意识一般,用最后的力气抬起了头。

他与城楼上的太后对上了目光。

在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太后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赫连苏尔。

她认识赫连苏尔的时候,这个人孔武有力、骁勇善战,是鏖兀的大将军。

他率军参与过无数场战争,平定过无数次叛乱,无一战败。

他怎么可能会败?

她猛地回头,用无比怨憎的眼神看着赫连诛。

一定是赫连诛,一定是赫连诛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让赫连苏尔输了。

否则赫连苏尔是不会输的。

太后的双手死死地按在城垛上,若不是她还有一点儿理智,她这时早已经冲过去质问赫连诛了。

但她不能,现在还不能。虽然失了朝堂,虽然失了摄政王,但她还没输,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这样宽慰自己,一边定下心神,一边想着对策。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太后这样想着,再一抬头,就看见赫连苏尔被几个士兵押上来了。

他被吊着太久,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连脚步都迈不开。

太后不知道这又是要做什么,转头看向赫连诛。

赫连诛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们,只是望着远处:“他不配给大巫守灵,把他吊在城楼前,让他亲眼看着过几日大巫的葬礼。”

说完这话,赫连诛就挽住阮久的手,把他给带走了。

几个士兵领了命,拿了绳索来,将赫连苏尔吊起来,吊在城楼正中。

太后心里清楚,方才赫连诛说的话是对她说的,大巫的死,她也有份。

大巫葬礼之前,赫连诛要把害死他的人全部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她伏在城墙上,用手抹了抹赫连苏尔的脸,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低声道:“你别怕,我还有办法,别怕。”

赫连苏尔动了动开裂的嘴唇,喃喃唤道:“阿姐……”

太后登时泪如雨下:“阿姐还有办法,阿姐肯定能救你的。”

城楼上人多眼杂,太后不敢多留,抹了抹眼睛,转身匆匆离开。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反贼赫连苏尔,意图谋反,被大王率军制服。

天神阿苏陆虽然定下了长幼有序的规矩,却也定下了例外。

长辈失德,危及小辈,小辈可依礼制之。

赫连家作为皇族,更关系到整个鏖兀的安危,所以天神阿苏陆亲传赫连家一套刀法,用以必要时以杀止杀。

这件事情,赫连诛完全按照规矩来做,无处可挑剔。

朝堂上仅存的太后党,试图以此事攻击赫连诛,都被赫连诛一一挡回去了。

太后气得把万安宫中仅存的几个茶盏都摔坏了。

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朝堂和摄政王的兵权都不再掌握在她手中之后,太后称病了。

从此万安宫大门紧闭,里面人进出,都是小心翼翼的。

与凄冷阴森的万安宫不同,大德宫这边还是安宁祥和的。

赫连诛下了朝,回了寝殿,才喊了一声“软啾”,看见阮久就在榻上摆弄算卦用的石头,一边走过去,一边脱衣裳。

阮久应了一声,再抬头时,赫连诛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阮久连忙低下头,推了他一把,惊道:“你干什么?”

赫连诛光着上身,坦坦荡荡地在他身边坐下:“背上的伤好像还没好,有点痒,软啾帮我看一下。”

“不看。”阮久扭过头,想了想,犹觉不足,拧了一下他的手臂,“把衣裳穿好。”

“不要。”赫连诛再往他那边靠了靠,“帮我看一下,有点难受。”

阮久这才转头去看:“哪里难受?”

赫连诛语气委屈:“伤口上。”

是他前几天和赫连苏尔在鬼谷里打仗时留下的伤,还没过几天,他身上的伤口当然也还没好。

阮久仔细地看了看,然后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阮久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收回手:“在长新肉了,有点不舒服也是对的,你别乱摸就行了。”

“那软啾帮我摸摸。”

察觉到阮久收回手了,赫连诛说着就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背上放。

阮久刷地收回手:“都说了不能乱摸了。”

“你说的是‘你别乱摸’,我不摸,软啾可以摸摸。”

阮久断然拒绝:“我也不可以。”

“可是真的很难受,要软啾给摸摸。”

阮久想了想,最后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好了,摸摸了。”

赫连诛不太满足,回头道:“那软啾给我上药。”

“早晨才上过药,等晚上再来。”

赫连诛用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睛看着他:“软啾。”

阮久抬头,实在是受不了了,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干嘛?”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都说了等晚上……”阮久放下手,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了好了,打盆热水来,我帮你擦一擦,再重新上药。”

赫连诛这才笑了,穿好衣裳,出去打水。

他的动作倒是很快,很快就打好水回来了。

阮久又要派他去拿巾子,赫连诛却不肯了,重新在他面前坐下:“用你的手帕。”

阮久也不肯了:“不行,到时候弄得一股药味。”

“那用完了就送给我。”

阮久惊叹于他的“心机”。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要我的手帕?”

“不是。”赫连诛摇头,“我只是想要软啾摸摸。”

“最后一次。”阮久拿出手帕,“我已经没有手帕了,下次你再让我帮你擦,我就拿刷马的刷子给你刷。”

赫连诛把两只脚伸直,抵在地上,晃了晃脚:“知道了。”

阮久用帕子蘸水拧干,帮他擦擦伤口旁边的皮肉,擦好了,又拿过药膏瓶子给他擦药。

原本还隔着手帕,现在阮久的指尖戳上来,赫连诛一直无意识晃来晃去的脚忽然停住了。

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

很奇怪,每次阮久给他上药的时候,他都觉得很奇怪。

阮久的指尖好像牵引着他所有的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

他非要缠着阮久给他上药,就是因为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这种事情,阮久最近越做越快。他一开始笨手笨脚的,经常戳中伤口,让人疼得直抽气,现在他越来越熟练,赫连诛享受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赫连诛不太高兴。

这样想着,阮久就收回了手:“好了。”

赫连诛转回身:“软啾,还有。”

腰腹上还有一道伤口。

阮久看了一眼,重新拿起手帕,才帮他擦伤口擦了没两下,阮久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皱起眉。

“你在干什么?”

正沉迷于心中异常酥麻感受的赫连诛睁开眼睛:“什么?”

阮久把帕子丢进水里,高高地扬起手,本来是要打下去的,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咬牙道:“小流氓!混账!”

阮久骂完他,从另一边逃下小榻,跑走了。

赫连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恼了他,心中也有些烦躁,有一些东西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口子。

就算翻遍阮久给他的话本,他也始终找不到答案。

阮久两颊通红,跑出寝殿,迎面就撞上了,帕勒老将军。

帕勒老将军一见他出来,脸上就带了三分笑意:“王后。”

阮久停下脚步,甩了甩脑袋,也问了声好:“老将军。”

“王后怎么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阮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头看了一眼,帕勒老将军也跟着往他身后望了一眼:“有人在追王后?”

正巧这时,赫连诛一边整理衣裳,一边从里边出来,原本是喊着“软啾”的,看见还有别人在,又对上阮久羞愤的目光,才住了口。

帕勒老将军脸上笑意更浓:“嚯!”

原来如此!

阮久道:“老将军大概是有军务禀报,我还是先回避好了。”

阮久愤愤地转去偏殿,赫连诛还要拦他,帕勒老将军道:“大王,臣有要紧的事情回禀。”

赫连诛这才收回目光:“老师请说。”

“那孩子带回来了。”

赫连诛微微挑眉。

“正如大王和王后所料,那天见到那个假襁褓之后,赫连苏尔有所怀疑,当即就派人去查看了。咱们派去的人暗中跟着,摸清楚了那孩子的所在。现在已经把人给带回来了。”帕勒老将军沉声问道,“大王要怎么处置?”

赫连诛反问道:“老将军以为呢?”

“老臣以为,这个孩子留着,到底是个祸患。且不说日后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不是要回来报仇。就说现在,赫连苏尔是个反贼,自然不能再养着他,太后更不能,眼下谁来养这个孩子都是个问题,这孩子的身份是个难题。”

帕勒老将军愈发压低了声音:“大王,为君者不可优柔寡断,依老臣看,这个孩子绝对留不得。大王要是怕杀孽太重,牵连王后,那就由老臣代劳好了,反正老臣是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这辈子在战场上杀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不差这一个。”

赫连诛却沉吟道:“不,先不杀,先留着。”

帕勒老将军有些急了:“这……”

“老师别急,我又不是说不杀他,我只是想看看,母亲她,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这么厌恶我。”

赫连诛嘲讽地笑了一下:“因为我是先王的孩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个孩子是赫连苏尔的孩子,我想知道,她对赫连苏尔的孩子是怎么样的,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我挡了她的路,她就能下令绞杀我,如果是这个孩子挡了她的路呢?她也会像对我一样对他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她是天生这样狠心,还是只对我这么狠心。”

赫连诛说话时,脸上嘲弄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寒冷彻骨,令人望而生畏。

他既然有自己的打算,帕勒老将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察觉到他周身气场低沉得厉害,便转移了话题:“方才王后怎么这样急急忙忙的就出来了,大王惹王后不高兴了?”

提起阮久,赫连诛脸上的表情才放松许多。

“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生气了,然后说我是……”

话音刚落,偏殿里就传来阮久的声音:“你这个小流氓!”

赫连诛道:“就是这个,他说我是……”

赫连诛反应过来不对劲。

整个鏖兀只能有一个对阮久的小流氓,那就是他,怎么还能有其他人?

他快步跑到偏殿,推开殿门:“软啾!”

可是他却没有看见其他人。

阮久正死死地扯住拴着馒头的绳子:“不许过去,你这个小流氓,不可以!”

而馒头也正和他拉锯,两只前爪的朝向,两只眼睛眼巴巴地望着的,都是一个地方——米饭所在的地方。

赫连诛问了一句:“软啾,你在干嘛?”

“你还问我?”阮久格外生气,“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小狼,它竟然想对米饭做这种事情,幸好我来得及时,要不米饭就被它给……”

阮久说不下去了,愤愤道:“这就是你两年前带回来的小狼,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小流氓!”

两年,这只小狼也该长大了。赫连诛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连诛弱弱地辩解道:“又不是我教它这样的,它长大了自然就……有那个时期。再说了,它和米饭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看了一眼阮久,然后才道:“两小无猜,一见钟情,日久生情。”

“你在显摆自己懂的成语很多是吗?”

阮久没有收到暗示,赫连诛默默收回暗暗送去的眼波:“……我没有。”

“过来帮我把它牵着,我把米饭抱走。”

“好。”赫连诛过去牵住绳子,还试图为馒头争取一下,“软啾,其实我觉得它们还挺配的……”

“不行。”阮久很是坚决,“我的米饭是个难得的小美人,我要给它找最英俊的小白狼。它娘亲开饭,就是因为我没有把好关,不明不白地怀了小狗,最后还找不到狗。米饭出生那天,我就发过誓了,它决不能像它娘一样。”

阮久弯腰抱起米饭,还没站起来,米饭就从他怀里跳下了地,跑到馒头那边,用鼻子拱了拱它的脸。

赫连诛“不小心”松开绳子,两只小动物又像小时候打闹一样,挨在一起咬耳朵了。

阮久的心都碎了:“崽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赫连诛把他抱出去:“是米饭自己选的。”

出了偏殿,赫连诛还很贴心地帮忙把门给关上了。

阮久挣开他的禁锢,再一次逃走了,又再一次遇到帕勒老将军。

“王后。”

“老将军。”

两个人再一次打过招呼,就分开了。

阮久走后,老将军问赫连诛:“还没送出去?”

“什么?”

“狼牙项链,我还以为大王一回来就会送的。打完仗,流血受伤了,趁着对面心疼,送东西是最容易送出去的,大王连这个也不知道?”

帕勒老将军恨铁不成钢:“咱们草原上,就没有像大王这样,这么不会求爱的男人。”

赫连诛委屈,他确实不擅长这个。

帕勒要被他气得厥过去了:“这算什么草原人?真是的,大王那么多个老师,就没一个教大王怎么求爱?”

赫连诛不理他,喊了一声“软啾”,就要追过去。

帕勒老将军道:“今天之内把狼牙项链送出去,今天之内!”

赫连诛追上阮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阮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问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肯说。

一直到了夜里,阮久放下话本,要闭眼睡觉的时候,对他说:“你别盯着我了,我要睡觉了。”

赫连诛两只“前爪”搭在被子上,点点头,模样十分乖巧,但还是那样盯着他。

“算了,你爱看就看吧,反正我要睡了。”

阮久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过了一会儿,阮久睡着了,呼吸匀长,赫连诛才从衣袖里拿出那条狼牙项链,扶着阮久的脑袋,要给他戴上。

赫连诛小声道:“这条项链就送给你啦,鏖兀人的第一条狼牙项链意义非凡,你不要丢掉哦。”

阮久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噢。”

赫连诛笑着给他戴上项链,然后才反应过来:“软啾,你没睡着。”

阮久拍拍他的脑袋:“就为了这个,你跟着我一整天?”

赫连诛趴在他身边:“我怕你不要。”

阮久捏了捏狼牙,赫连诛有点紧张:“你带着嘛,不会很重的,也不会划破喉咙的,我已经把狼牙打磨过了。”

阮久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把项链给摘下来,把他推开,翻个身,自己继续睡觉。

他将狼牙握在手里,摩挲了两下。

次日一早,赫连诛神清气爽地带着阮久经过帕勒老将军身边,在老将军面前,帮阮久整理了一下衣领。

把项链拿到最外面来,给帕勒老将军看一看。

帕勒十分欣慰。虽然大王不怎么开窍,但是一经人点拨,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

随后帕勒老将军要向赫连诛禀报一些事情,阮久懒得听,便离开了。

帕勒老将军道:“大王,东西可算送出去了。”

“是。”

“那大王和王后可算是定下来了吧?”

赫连诛疑惑:“什么?”

“大王送东西的时候,没有说话吗?”

“说了。”赫连诛恍然大悟,自信满满,“我说鏖兀人的第一条狼牙项链意义非凡,让软啾千万不要弄丢。”

“那王后可知道,第一条狼牙项链的意义非凡,究竟是什么意义?”

赫连诛一愣,不确定道:“……应该是知道的。”

帕勒竭力保持恭敬:“王后是梁人,怎么会知道?”

新的一天,新的恨铁不成钢。

赫连诛在对阮久的事情上不太顺利,在朝堂上倒是顺顺当当的。

太后已经称病好几日了,看来是已经放弃了这场斗争。

而朝上事务一切正常运转。

再过几日,就是大巫下葬的日子。

仍旧是阮久操办的最高规格的葬礼。

鏖兀人一般选择天葬,取之于草原,还之于草原,把遗体用写着经文的布盖着,放在荒野,任由野狼秃鹫吞食。

但是阮久有些私心,最后还是给大巫选了土葬。

选址就在尚京城外不远处的绿洲上,阮久想,大巫会喜欢这个决定的,他连死都还记挂着鏖兀,让他死后也守护在鏖兀都城尚京的四周,他肯定会高兴的。

这天一早,送葬的队伍便从大巫府上出发了,阮久既是王后,又是大巫,自然走在最前面。

赫连诛反倒跟在他身后。

全城百姓披白相送,垂首无声,偶尔才传来一声实在忍不住的抽泣。

城门也是在这时候才打开的。

开了城门,再往外走了数百步,阮久悄悄抹了抹通红的眼睛,还没等放下手,身后的赫连诛忽然冲上前,一把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刻,一支利箭划破原本安静的空气,带起风声,铮的一声,钉在大巫的棺椁之上。

赫连诛抱着阮久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随行侍卫们迅速抽刀出鞘,挡在最前面。

又是下一刻,见那支箭落了空,刷地一下,成千上万支箭矢朝他们射来。

赫连诛随身带刀,抽刀出鞘,一面打飞箭矢,一面把阮久扶起来:“我先送你回去。”

阮久站好了,指了指前面的一处小山丘上:“赫连诛,你看。”

太后分明是第一次披挂骑马,穿的还是摄政王的盔甲,不太合身,看起来有些别扭。

她骑在马上,不去看别人,只是仰头去看挂在宫墙上的摄政王。她去了好几日,也不知道摄政王是不是还活着。

她经营朝廷这么多年,要是这么快就把好不容易才得手的权力拱手相让,她断然是舍不得的。

赫连诛以为,她不会统兵,只要制服了摄政王,就等于断了她的兵权,她也就没有了造反的机会。

可他如此羞辱赫连苏尔,就不怕惹急了自己吗?

这几日万安宫称病不出,看似沉寂,而她早就通过宫中密道外出,拿着兵符去统兵了。

这一路上,为了避人耳目,她几乎是脸上抹着泥,扮成乞丐,一路爬着离开的。路遇官兵,还跳进过牧民取水的水井里,待官兵走后,她才顺着水井爬上来,水井壁上长满了青苔,滑得踩都踩不稳,她在里面待了大半天,才慢慢地爬上来。

人被逼到了绝境,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太后长舒了一口气,她自然也可以学着领兵。

成败在此一举,她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