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我先去老宅问问过户的事，看他们怎么说？”虽然已经猜到了老宅的算计，但林盈觉得总要去探探虚实。宋长泽现在腿不能动，就只能她去了。
宋长泽却是摇头：“去老宅也没用，他们既然有此打算，便会准备诸多借口。你去只会让人觉得是咱们着急分家，而不是我被赶出来，再扣上个不孝的帽子。这里是古代，作为父母，他们天然站在道德制高点，舆论也会偏向他们。”
古代的父子观念是有些扭曲的，父可以不慈，但子不能不孝。而且子女是父母的所有物，甚至可以卖掉换钱，便是打死都不算犯罪。
虽然这种属于极端情况，但意思却是一样的，儿女想跟父母斗，天然就处于下风。
“那咋办？”宋映姝急了，眼巴巴瞅着她家的顶梁柱。虽然现在顶梁柱只能半躺在炕上，但不影响她爸动脑子，“咱们总不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吧？”
宋长泽很淡定：“可以请族长出面。”
古代一般都是宗族聚居，以便抱团。而且古代讲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唯一能治得了他那便宜爹娘的就只有一族之长了。
可惜原身跟族长家来往不多，不然这事就稳了。看来以后得跟族长家打好关系才行，可以想见的，以后麻烦族长制裁便宜爹娘的机会还多着呢。
“爸，还是你脑瓜子转得快。”宋映姝手动点赞。她看过不少种田文，差点儿忘了还有族长这个大杀器。“不过，族长能帮咱家说话吗？”
“不用他帮着说话，我只要请他跟老宅那边一起去官府过户就行。如果他们不肯去，自然要说出个不去的理由来。就看他这理由能不能说服族长了。”
林盈觉得这个转移矛盾的主意甚好，便道：“那我这就去找族长说。”
“阿盈你还是把族长请来，我跟他说。”宋长泽道，“在这里妇人天生势弱，不比男人有话语权，你说话他们未必当回事儿。”
“行吧。”林盈叹气，也知道世情如此
宋氏一族的族长是宋长泽隔了房头的爷爷宋容有，也就是他爷爷的大哥。如今族长家已是五世同堂，族长虽健在，但他两个儿子开枝散叶，也都是一大家子。因家里不大够住，族长便做主给儿孙们分了家，老宅这边住的是他和长子宋华文一家。
原身一家现在住的地方离族长家倒不远，林盈走了一柱香时间便到了。
说明来意后，因族长的年纪大了，族里日常琐碎小事都是交给宋华文打理，宋华银分家就是找他做的见证。林盈便将宋华文请了来。
“文大伯，”宋长泽开门见山，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分家也有几日了，我想请您陪我爹去官府将分给我的那些田地过一下户。”
宋长泽倒是没有提要卖地的事，而是想先把地契拿到手，以免节外生枝。能白得的东西，宋长泽当然不会放弃。原身被家里压榨了这许多年，只分到区区九亩田已经很亏了。
宋华文闻言立即皱起眉头，不管是村里还是族里，只有父母尽皆亡故的情况下，分家才要去衙门办理分户。不然分成两户，便要多缴赋税多一个人去服徭役。
不过看到宋长泽的腿后，他便明白了，身有残疾者无需服徭役。可就算如此，这个族侄如此迫不及待的分家，实在有些不孝！
宋长泽见他面露不悦，叹了口气道：“并非我着急过户，实在是我的腿等不了，再不治就真的废了。”
宋华文奇怪道：“你爹不是说你的腿治不好了吗？就算治，以后也再不能干重活了。”
宋长泽知道宋华文有此一问，解释道：“那只是一个大夫说的，我打算多请几个大夫瞧瞧，许是就有那医术更高明的大夫能治呢。就算县城里请不到好大夫，我还可以去府城请，总能找到能将我这腿治好的大夫。”
“去府城？那得花多少钱啊！”宋华文已经被宋长泽的口气惊呆了。他们庄户人家生病，能去县城请个大夫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宋长泽竟然说要去府城请大夫？
“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治啊。”宋长泽满面愁苦之色，将全家商定好的计策说了，“只我是个庄户，没甚本事，现在腿又断了，在其他地方也弄不到钱。倒不如将分到的九亩田佃给族人种，得些银钱治腿。反正以我现在的情况，便是有田也种不了。
文大伯，我这腿真不能再拖了。所以我的田只收三成租子，只是需得给我现钱，且要一次给满10年田租。”
这么坑爹的条件相信不会真的有人来佃。等拿到地契，他就说已经找到了能治好他腿的大夫。只是需要花费的银钱太多，田租不够，只能卖地，到时谁又能说什么？
计划通！
宋华文不知宋长泽所想，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像他们济水村和附近村子的，一般佃别人田种的，要给主人家田产收入的四成作为租子。而宋长泽只要三成，那些田地收些稻谷玉米红薯之类，三成全都卖出去，至多也不过能得两三吊钱。
这些钱他们一家三口日常花用倒是没问题，若要拿去治腿却是万万不够的。往好处想，就算宋长泽用这些银钱治好了腿，一佃10年，没了田地收入，他们一家今后又要如何生活？
不行，他还是得劝劝。
“你要想清楚，你这腿要真能治好自然是好，可若是治不好呢？可别到最后钱花了，腿却没治好，最后什么都没了。”宋华文苦口婆心的劝说。
宋长泽态度坚决：“文大伯，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您也知道，家里只我一个壮劳力，这腿若是废了，我们一家才是真的没了活路。”
“那不是还有地吗？”宋华文不忍宋长泽钻了牛角尖，“你这腿若是不治，虽说以后不能干活，可你将那些地佃给族人种，至少每年都能得些粮食，日子便照样能过……”
然而他说得口干舌燥，宋长泽却是一副已然做出决断的样子，他也没了耐心。“行，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去跟你爹说一声，顺便再帮你问问族里谁家愿意佃你的地种。”
宋长泽笑道：“我这腿不能动，倒是要麻烦文大伯同我爹还有里正往县衙跑一趟了。”
“这些都是小事，”宋华文叹了口气道，“这两天我会跟你爹把过户的事办了，你在家好好养着吧。”
宋长泽自是一番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万水千山总是情，点个收藏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