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文集·散文诗

作者:屠格涅夫

想不到一件极琐碎的小事情有时候也会把一个人完全改变过来!

有一天,我一面沉思,一面沿着大路走去。

一种苦恼的预感紧紧压住我的胸膛,我意气很消沉。

我抬起头……在我前面,在两排高大的白杨树中间,道路像一根箭似的伸到远方去。

跨过它,跨过这条路,离我有十步远近,在那光彩夺目的夏天的金光里跳跃着一大群麻雀,它们活泼地、快活地、充满着自信地跳跃着!

里面有一只跟别的不同,它奋勇地往一旁跳来跳去,它鼓起它的小胸膛,放胆地叫着,好像在说它什么也不害怕,真是一个勇敢的小战士!

同时高高地在我头上有一只鹰在天空盘旋,这只鹰也许是命定了要来吞食那个小战士的。

我望着,我笑了,我振作精神——忧郁的思想马上消失了:我觉得我有了胆量,有了勇气,有了求生的欲望。

就让我的鹰也来在我的头上盘旋罢……

“无论如何,我们要继续奋斗!”

187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