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忠低头抹了抹眼泪。
陈元看粮车已尽数烧毁，骂了句脏话：“娘的！”
“小看你了！”陈元看着顾子忠，“你还真有一个有胆识的士兵。”
“他是前西北典军校尉李亢，不是普通的士兵。”顾子忠严肃地说。
“现在，咱俩的事，也要了一下。”陈元指指顾子忠，说
顾子忠握紧那把刀，想了想，把刀插入泥土中，大声喊：“传，嘉峪关一役，如武军投降，我大周，将不再追究，如武军不投降，山头上，皆是我大周军队，周军铁蹄将踏破嘉峪关，将武军屠戮殆尽，赐武国上将军陈元，降，或是不降？”
陈元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三，二，…”顾子忠恐吓着。
“降！”陈元不甘地说。
“大点声！”顾子忠仰着头。
“降！我降！”
“呜——”号角声响起，陈元吹响号角，喊了一声：“全军集结…归降周朝。”
顾子忠取了一捆麻绳，缠住陈元的手，亲自领着陈元。
“周朝大军在哪儿啊？”陈元侧过头问。
“山顶上呢。”顾子忠自然的回答，顾子忠听懂了陈元的意思，仰头大喊一声：“在吗？”
山上传出一阵喊声，倒也有点像风声。
陈元信以为真。
“我估计也是回不去了，我被抓去当了俘虏，无颜面对圣上了，”陈元行尸走肉般的走着，“我这上将军，还干得了什么了，如此，也算是给她了一个交代，”
“谁？”顾子忠并没理解。
陈元没有直接回答顾子忠的问题。
“能不能带我看看高山之巅是什么样的。”陈元全是恳求了。
顾子忠也不好不答应。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高山的景色吗？”陈元好像在寒暄。
顾子忠只是在聆听，并没有回答。
“我很少跟人谈起这件事……”陈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三年前，我还只是个镇南将军，我妻子让我当上了上将军，不过，我也再也没见过她，三年前，三王爷凌辱了她，圣上为了把这事儿隐过去，封我为上将军，我家人都被抓起来，受到威胁了，他还派暗卫来监视我。”
“你可以来周朝。”顾子忠向他推荐。
“没机会了，没了。”陈元哀叹道，“我应该是战死沙场的。”
“什么意思？！”顾子忠按住陈元的肩膀，“你要干什么？”
“我要见她，见我妻子！”陈元嘶吼着，“别拦着老子！”
顾子忠死命按住陈元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下来。
“你在这见不到你妻子的！”顾子忠快控制不住他了。
“能的，绝对能的！”陈元朝顾子忠吼道，“她就是在这儿跳崖的，我跳下去，绝对能找到的！”
顾子忠愣了一下，手松了一点，陈元甩开胳膊，朝着那无尽的深渊，一跃而下。
虽然她已死了，
反倒是三王爷帮助了陈元，
他从仰头望不到顶的高山上，一跃而下，
见到了他的妻子，她也见到了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