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子时，顾子洁领衔的五百人来到上城，上城城守一脸愁容，“上次顾将军已经来过了，还不是全军覆没，还来干什么？！”
全军覆没？
“什么意思？！什么叫全军覆没？！”顾子洁抓住城守的脖领子，“什么意思！”
“之前顾将军来了，攻打边军城，一个都没回来，全死了，多好的孩子啊！”上城城守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顾子洁恍惚的往后退了几步。
全死了？
全死了。
“人死了会变成风，风来了，我就来了。”这句话在脑海里萦绕。
顾子洁恍惚了，双眼无神，手无力地垂在两边，嘴巴微张着。
“小洁！小洁！”沈终璃急促的喊声突然在耳边出现，渐渐模糊了，渐渐无声了。
然后是彻彻底底的无声了。
缓过神，已是空谷回响，顾子洁勉强的笑了笑，眼泪很诚实，划过脸庞，顾子洁转过头笑了两下趁机抹掉眼泪，转回来，已是满脸泪痕，可是笑容依旧，顾子洁笑着说，“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
“没事的，没事的………”这几声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可能是说给沈终璃听的，可能是说给自己听的。
沈终璃扑进顾子洁的怀里，“小洁，别哭了～你哭我也伤心。”
顾子洁自嘲的笑了笑，“我没哭，我怎么可能会哭呢。”说罢抹掉眼泪，又是戏谑的笑了笑，“你看，我怎么可能会哭。”
顾子洁抿了抿嘴，“都没事了。”说罢一把把沈终璃搂过来抱住，沈终璃的头顶刚好在顾子洁下巴的位置。
“先回屋吧。”沈终璃悄声说。
顾子洁忍住泪水，点点头，到帐子里，对着天空的方向笑了笑，“你他娘好生歹毒啊！”
眼里噙着泪，“我兜兜转转从边军城来到这里，多少人死在我眼前，你他娘都不搭理我，现在你还要害死我哥！！！天道不公！！！”
顾子洁指着老天爷，“我他娘根本不需要祈求你保佑我，你他娘带来的是福吗，是灾！！！”
顾子洁突然笑了，“而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又回到了原点，那个痛恨世间不公的时候。”
“我还让你收了石彧，我看你是要杀我！！！”顾子洁脸上的肌肉抖动着。
“宝宝，别伤心了。”
“我不伤心。”顾子洁甩开手，又破口大骂，“我看你老天爷，就是来折磨我的，我哥的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凭什么！！！凭什么！！！你以为年年有人祭拜祭拜你，你就是神了吗？！！！你不是！！！你连蝼蚁都不如！！！”
顾子洁嗓子已经喊哑了，剧烈的咳嗽了好几下，咳出来一丝血。
“好啊，好啊，子规啼血，应我思念啊！！！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沈终璃热了一些水，递给顾子洁，“喝吧，嗓子别搞坏了，不然你这么好听的声音我听不到多可惜啊。”
顾子洁朝着沈终璃笑了笑，“我想喝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