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鞠城外的张斐,还真不知道有那么一群人,正在为自己争风吃醋,他又不是球员,他可是boss,比赛之前,他是最忙碌的人,几乎天天都在捣鼓这事,当然,也令许多主要捐助人感到不爽,还有那些与他合作做买卖的商人也感到不爽。
认为他是在不务正业。
范理认为事务所才是关键,这直接关系到张斐的核心业务,任何买卖都得有契约的保障。
但侯东来认为正版书铺才是关键,目前最赚钱,最有前景的就是他们正版书铺,要知道书籍可还没有开始售卖,那可是一笔长久的利润。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对于张斐而言,慈善机构才是一切业务的核心。
在临近开赛前的一刻钟,张斐才姗姗来迟。
刚刚入门,马天豪便急着叫他过去,但是上边的青梅的也在亲切地喊着“姑爷”。
二者相比,张斐当然选择许止倩,因为那可是女宾席,里面...是吧...。
然而,他才刚上的几阶台阶,赵顼的侍从就走了过来。
张斐最终只能念念不舍地瞧了眼女宾席,然后跟着那侍从去到贵宾席那边。
入得棚内,张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向赵顼和曹太后行得一礼,仿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毕竟他与赵顼一直都是保持着“地下恋”,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曹太后对于张三之名,已经是如雷贯耳,她可还是新闻报的粉丝,今日一瞧,这小子还真是一表人才,与那耳笔形象,反倒是不太像。
可见无论那个时代,这长得漂亮的孩子,运气总不会太差。
因为第一眼总是能够给人家好印象。
赵顼一脸不满地问道:“张三,近一年来,朝中可不少官员举荐你入朝为官,而你却连连推脱,莫不是认为朕非圣明之君,不愿为朕效忠?”
王安石、司马光听罢,皆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斐。
你小子平时傲娇的很,谁请都请不动,这回要看你如何回答。
张斐忙道:“当...当然不是,其实小民做梦都想为官,只是...只是...。”
赵顼问道:“只是什么?”
曹太后也是很好奇,这宁可当耳笔,不愿当官,可真是少见啊!
张斐道:“小民不好意思说。”
“嗯?”
赵顼眉头一沉。
中贵人蓝元震立刻道:“陛下问你话,你竟敢不答,是活腻了么?”
“不...不是!只是...。”张斐闷骚一笑,“只是小民...小民还未成婚。”
“......?”
这个回答令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
张斐道:“小民虽未读过许多书,但也知道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且不说小民如今一身市井气息,关键小民年纪不小了,连家都还未成,实在是没脸入朝为官。”
那高文茵可不能算是他的妻子,最多只能算是妾,当然不算是成家。
王安石、司马光没有想到这小子会憋出这么个理由来,皆是很是失望,想看这小子闹个笑话就这么难么。
曹太后稍稍点头,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古人看来,成家可是非常重要的。
你连家都成不了,你当什么官。
满门抄斩都凑不齐人数。
于是曹太后还主动帮张斐解围,“官家,今儿是来看比赛的,这事留着以后再说吧。”
“是。”
赵顼点了下头,又向张斐问道:“张三,你这新式蹴鞠有何讲究?”
张斐立刻道:“回陛下的话,小民只是看当下的蹴鞠,缺乏血性和激情,有时候看着挺无聊的,故此...故此想到了这新式蹴鞠。”
“......?”
这一句话,那可是将在坐的人都给激怒了。
他们可都是蹴鞠爱好者。
你小子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赵顼问道:“缺乏血性?”
“是的。”
张斐点点头,道:“虽然踢着是好看,但是由于缺乏速度和身体碰撞,激情是严重不足。小民觉得男人嘛,就应该玩点有血性的运动,那蹴鞠比较适合女人玩。”
赵顼听得眼中一亮,说得好,这男人就应该玩点有血性的运动。
他可不是安分的主,他肯定是要打仗的。
这话很对他胃口。
但是在坐的士大夫可都不爽了。
什么只适合女人玩?
你在骂谁呢?
范镇不禁恼怒道:“你说甚么?”
蹴鞠可是国球啊!
张斐赶忙道:“抱歉,也是适合文人玩。”
你还不如不说。
范镇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刚想拍桌子,一看周边全是大老,只能硬憋了回去。
王超、曹评等武将,心里微微有些小爽,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王安石哈哈笑道:“有趣!有趣!我对这新式蹴鞠越发感兴趣了。”
曹太后稍稍瞥了眼王安石,又向张斐道:“张三,你这不是血性,而是野蛮。”
范镇忙道:“太后言之有理,这小子拿着野蛮当趣味,可真是无知。”
不少士大夫是重重点头表示认可。
张斐解释道:“回太后的话,在小民的理解,无规矩之碰撞视为野蛮,但是有规矩的碰撞便为血性。”
赵顼警示张斐一眼,“你怎还敢顶嘴?”
张斐赶忙道:“小民知错。”
曹太后对张斐的印象稍打折扣,关键这个血性也没有吸引到她,但她可不是张斐一个小辈计较,“看看再说,到底这新式蹴鞠是怎么个血性法。”
正当这时,场内传来一阵骚动。
大家赶忙往
但见双方球员都已经入场,不过是在场上热身。
赵顼纳闷道:“这球怎么还在地上跑?”
蹴鞠的规则跟排球有点像似,这球可不能落地的。
张斐讪讪道:“回陛下的话,要有碰撞的话,这球就不可能不落地。”
“这倒也是。”
赵顼点点头。
曹太后突然问道:“门前那人就是守门员吗?”
张斐错愕道:“太后也看了报纸?”
“咳咳!”
曹太后点了下头,又道:“这么多人踢,这一个人守得住吗?”
张斐道:“当然还有防守人员协助。”
范镇瞧着那些球员在传导,不免哼道:“你这也不血性啊!”
张斐讪讪笑道:“这还只是热身。”
......
“倩儿姐,他们就这么踢么?”
一个少女亲昵偎依在许止倩玉肩上,都着小嘴,一脸无聊地说道。
许止倩羞红着脸,“都说不好看,你们偏要来看,待会可别吵着走。”
到底是她未婚夫发明的,若不好看,她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要是这么个踢法,可真是太无聊了。”
“是呀!他们就这样传来传来,球还能在地上走,多么简单,瞧着有啥意思。”
......
在这一点上,场内的男女达成统一意见。
观众看着他们热身,皆是满脸失望。
这球怎么落地?
毫无难度可言啊!
听着观众们的抱怨声,陈懋迁摇头道:“我就说这新式蹴鞠不行,那张三偏不信,还说咱们没有眼光,你看看,大家可都非常失望。”
樊颙哼道:“如此也好,断了张三的念头。”
“到时咱们还是投钱到活字印刷坊,或者咱们直接去其它地方印报,一定赚钱。”
“对对对!”
......
然而,场上的球员完全没有被这些抱怨声影响,此时此刻,双方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羞辱对方。
热身完毕后,双方又回去了。
这来来回回,差点没有将这些观众给气走了。
到底踢不踢?
又过得好一会儿,双方球员才是正式入场。
身着蓝白服饰的就是警署队,而身着红黑服饰的是侍卫马队。
“咦?他们怎么还牵着一个小孩?”
赵顼见他们人手牵着一个小孩,不免好奇道。
张斐赶忙解释道:“回陛下的话,是这样的,这些小孩原本都是一些小乞丐,而每一次慈善比赛,我们都会捐助一笔钱给这些穷苦人家的小孩,这仪式也算是象征慈善的意思。”
曹太后点点头,赞许道:“这倒是有心了,不错,不错。”
赵顼突然又问道:“栋儿与那人在干什么?”
曹太后主动道:“官家有所不知,他们是在抛铜钱,猜无字和有字,赢得可以选边,输得一方有球权。”
张斐稍显诧异地瞧了眼曹太后。
这老太太记性还不错的。
正聊着,场内那边已经猜币完了,看裁判手势,应该是侍卫马赢了,他们选择西面为自己的阵地。
因为西面是大门,这边观众少一些,而东面观众多,谁都想多点人见证自己的进球啊!
随着一声锣鼓书,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再不开始,观众们都要睡着了。
双方都是摆出433的攻击阵型。
其实张斐有将所有的阵型就告诉他们,而且由于宋朝传统战法就是摆阵施法,这些人对阵型领悟力是非常惊人的,很快就知道怎么玩了。
原本张斐建议曹栋栋摆出五三二,毕竟这整体实力弱,且曹栋栋和马小义两个人又比较强。
但是被曹栋栋以他不懂球给否决了,曹栋栋擅自决定将马小义安排在前锋,他自己踢中场。
弄得张斐再也不愿私下传授。
随着裁判员高举右手,比赛正式开始。
场内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家已经非常失望了。
只见曹栋栋得球后,与队友来了一个配合,又杂耍般的过得一人,然后球快速朝着对方的球门冲去。
不得不说,蹴鞠选手转职足球选手,这带球过人真是玩得花,方才曹栋栋就是一个彩虹过人。
这个动作倒是令观众们眼前一亮,毕竟这些观众还是习惯于看这花式的玩法。
“上上上!”
曹评见儿子带球冲向对方的球门,不禁都激动了起来。
王超则是站起身来,“拦住他!拦住他!”
赵顼和曹太后,与一干文官,瞅着这两人,是哭笑不得。
听得一阵惊呼!
只见对方一名球员直接一个飞铲,连球带人,将曹栋栋给铲飞了,一个空翻重重摔倒在地上。
曹太后这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是在踢球吗?这是在杀人啊!
王超大呼一声:“拦得漂亮。”
曹评却是不满冲着张斐嚷嚷道:“他们这么踢栋儿,还不犯规吗?”
张斐道:“根据规则来说,对方是冲着球去的,而且也是先碰到球的,故此不算犯规。”
忽然间,球场上爆发出雷鸣般地助威声。
原来侍卫马这边拦截到球后,立刻是全队押上,这速度一上来,就这视觉冲击,无不在刺激大家的肾上腺素。
再加上大多数人可是支持侍卫马的,他们现在开始怀念之前的军巡铺,关键许多人买得也是侍卫马。
曹太后、赵顼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冲冲冲!”
王超高举双手,激动地呼喊道。
对方中场禁区外直接一脚重炮,擦着门柱出得底线。
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惋惜之声。
王超顺势一个抱头,嘴里发出一声哀嚎。
女宾席。
“呀!真是可惜!”
方才还偎依在许止倩身边的少女,此时已经站在门前去了,也是一脸惋惜。
许止倩都傻眼了,“小妹,你...你不是不爱看么?”
“我.....!”
小妹左右看了看,我怎么站到门前来了。
我是谁?
我在哪里?
北宋大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