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第七百三十七章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到底是谁分不清大小王啊?
司马光当然没有义务听命于张斐,他找张斐,也就只是询问建议,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司马光手中。
从这个角度来看,司马光是大王啊!
但要知道,张斐是建议常设一个大庭长,而这个大庭长,不一定是皇帝任命,要依照制度铨选出来,而另外两位,则是由皇帝临时任命,这样就确保皇帝对皇庭的掌控。
司马光显然不认同,将张斐的建议反过来,常设大庭长,由皇帝任命,临时委派的,则是由枢密院和政事堂任命。
枢密院和政事堂代表着相权。
就还是希望能够继续保持皇权与相权的平衡。
可对于司马光而言,皇帝才是大王啊!
“司马学士并未告诉我这些。”
张斐是一脸无辜地说道。
“朕知道。”
赵顼点点头,又问道:“你对此怎么看?”
张斐思考一番后,如实道:“单就公检法而言,其实这都行,如果是多位大庭长,只要保证最高法的人选是个单数就可以,这是为了确保一件案子不会拖很久,但陛下若能指派两位,是更能够让最高法完全执行于陛下的意志。”
赵顼苦笑道:“朕何尝不知,但是朕的这些宰相,个个都是精明强干。朕现在想知道,如果你是大庭长,司马君实的建议,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张斐讪讪道:“如果我是大庭长的话,不管是陛下伱亲自指派人,还是二府举荐,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赵顼错愕道:“为何?”
张斐道:“因为他们针对我,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赵顼哈哈一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张斐无奈地笑道:“我也已经习惯了。”
赵顼又问道:“那你能否处理好?”
张斐道:“我也不敢说,一定能够处理好每一桩案件,但如果是基于法制之法,我认为我还是可以处理好大部分事务的。
因为到底公检法有一套完善的制度,只有在一些非常非常复杂的案件中,大庭长才能够发挥自身最大的权力。
可即便如此,大庭长还得面临制度的约束,包括检察院的督察,不能胡编乱造,得拿出强有力的论据,而关于法制之法,我是有最大的解释权。”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当然,这主要还是看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赵顼突然笑问道:“那你认为朕应该如何抉择?”
张斐道:“这我可不知道。”
赵顼笑着点点头道:“看得出,你在这方面,还真是有所欠缺,其实司马君实的建议,比你的要好啊!”
张斐疑惑道:“是吗?”
赵顼点点头道:“能够上到这最高法的案件,一定不是一般的案件,如果二府三司全都不答应的话,这可能会给朕带来更多麻烦。其实以往遇到此类案件,朕也都是安排多位官员去审。
让他们参与进来,那无论是什么结果,大家都无话可说,所以.。”
赵顼看向张斐,“倘若你没有问题的话,朕倒也不想在此事上面,跟司马君实去较劲,因为即便是由二府举荐,也不是说与朕毫无干系。”
言下之意,他也可以通过操作,让二府中的一府,推荐他想要的人选,他始终还是掌握着主动权。
感情你是在担心我啊!张斐赶忙道:“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就这么定了吧。”赵顼点点头,又道:“而关于检察院,司马君实是要求完全独立。”
张斐点点头道:“这倒是我建议的,因为在整个公检法中,检察院是非常非常关键的,既能制衡皇庭,又能够制衡警署,同时,还能够制衡其它官署。
而且,不同于御史台,检察院是讲究实证的,无论是否胜诉,都能够帮助陛下分辨好坏,我以为必须要检察院独立,且给予极大的自由,如此才能够令公检法内部,以及公检法与二府三司处于相对平衡的状态。”
赵顼点点头,又问道:“那警署方面呢?”
张斐道:“这就看陛下的意思。”
赵顼问道:“警署到底是属行政,还是司法?”
张斐道:“二者皆属,到底皇家警察已经彻底取代衙差,甚至一些巡卒,这得针对事情的属性来看,如果皇庭让警署调查某些案件,那就属司法,如果是帮助府衙维护治安,发布通告,那就属行政。”
赵顼稍稍点头,“朕目前是打算将警署归于兵部,此番改制,兵部并不会取代枢密院的职权,同时朕也期望与皇家警察能够为朕开疆扩土。”
“兵部?”张斐眨了眨眼,道:“陛下此策甚妙,我觉得这是可行的。”
“是吗?”
“肺腑之言。”
随后,君臣二人又针对公检法的建构,商量了起来。
为什么皇帝事先不跟张斐谈,那就是张斐是无法做主的,只能出谋划策,关键是司马光他们,这得等到司马光他们提出建议后,皇帝再张斐商量如何应对。
出得皇宫,准备上马车时,李四眼角往马车内瞟了下。
张斐心领神会,上得马车,只见李豹坐在里面。
“现在税务司那边什么情况?”
张斐坐了进去,随口问道。
李豹立刻叹道:“要是没有后面那轮补税,那今年税务司上上下下,都能过个肥年,那场官司你打得可真不是时候。”
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张斐道:“这都怪你,你要是及早告诉我这一点,我可以晚点打啊!”
这锅甩得,是何其丝滑,李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我哪里知道啊!”
张斐呵呵道:“你负责收消息,你不知道?”
“.!”
这些珥笔,可真是能够栽赃嫁祸啊!李豹怂了,小声道:“这事你可别跟官家说。”
张斐笑道:“官家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你计较这种小事。”
顿了下,他又问道:“税务司会不会饿死?”
李豹道:“饿死倒是不至于,逃税还是有不少,只不过他们也是算着钱去逃的,做好认罚的准备。不过这回他们也是准备充分,有些商人将账本分成十多份,然后分别藏起来。”
张斐笑道:“但还是被你们查到了。”
李豹道:“这还得多亏三郎交了我们不少侦查的办法。”
张斐一笑,又问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李豹忙道:“大狗那边也来信了。”
张斐问道:“说了什么?”
李豹道:“西北地区基本上已经完成税收,盐债危机是彻底过去,官府现在已经有不少盈余。”
张斐道:“什么情况?不是同一时间收吗?”
李豹道:“按理来说,西北要比京城晚收半月,但那边全都是盐钞,又是自主申报,拿着税单和盐钞,就将税给交了。”
张斐不禁骂道:“d,树是老子栽的,乘凉却是别人。”
李豹嘿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今年你们在京兆府、河中府的事务所,光税就交了一万多贯。”
“真的假的?”
“这钱都交上来了,还能有假吗。”
“唉可惜我对钱没兴趣,除了交税,我也没有啥花钱的地方。”张斐不禁感慨道。
李豹嘴角抽搐了几下,昧着良心道:“三郎不爱财,这大家都知道,但大多数人还是挺爱财的。大狗认为西北逃税的人是越来越少,可是咱们西北又是兵强马壮,别看京东东路打得厉害,但要论收税技巧,还是咱西北税务司更强。”
张斐道:“大狗是不是收到公检法南下的消息。”
李豹直点头道:“他的来信,三成是报喜,但七成是希望去东南六路,那边可真是一个大蜜罐啊,这一轮下来,全都能发家致富。”
张斐呵呵笑道:“正好那边也缺人,你们自己安排吧。”
李豹直点头。
“对了!”
张斐问道:“你拿不拿抽成?”
李豹搓着手:“多少也拿一点点。”
张斐笑了笑,又道:“还有,这人也不能光进不出,全都指望着别人逃税来过日子,这赚的钱,也可以自己去做些买卖,给自己留个保障。”
李豹点头道:“这一点忘记跟你说了,其实不少人早就开始做买卖了,尤其是前面两年加入咱们税务司的,但这二者也不冲突,做买卖的同时,可以更好查对方的税,从中赚点赏金,还能弥补自己交的税。”
张斐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哦。”
这历史上元丰改制,效果不太好的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没有改变地方上的格局。
但如今的情况,是恰恰相反,地方上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由于政法分离,导致行政官署变得非常团结,拧成一股绳。
又由于事业法和债务重组出炉,导致官员们也很紧张自己的官服,变得是非常有效率。
如京城才刚开始大规模交税,京兆府那边早已经交税完,检察院的税务官司都快打完了。
京兆知府吕公孺望着数百人在码头上忙碌着,却还井然有序,不禁都咧开嘴,笑了起来,“这公检法当真是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这前线有战事,身为京兆知府,却觉得无比轻松,甚至还可能提前过年假,这辈子他从未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旁边的转运使元绛颇为不满道:“这税能够收得这么快,主要还是因为盐钞,如今乡村百姓全都是用盐钞交税,这一个村,可能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收完。”
吕公孺呵呵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怕是盐钞,这一户一户的去收,也需要时日的。而且,以往收税期,府衙都不开门的,如今皇庭可都没有歇息过。
近日这来往商人是与日俱增,道路上的安全,市集里面的安全,可都得公检法负责,以前官府是不可能做到得到,同时间兼顾这么多事情,但如今是一点纰漏都没有出。”
元绛道:“那是因为他们人多,皇家警察加税警,再加上庭警、狱警,人数是之前所有衙役的二十多倍,能不处理好吗。”
抛开人力谈效率,那纯粹是扯淡。
由于赵顼的战略,禁军流向警署,是非常顺畅的,各地警署都有充足的人力,同时没有给财政增加负担,都是禁军士兵转为皇家警察,支出是差不多的。
但皇家警察做的事,可是多多了。而且还不影响到战备,因为本就冗兵。
吕公孺呵呵道:“若将皇家警察换成之前的衙差,你看能不能做到。”
元绛郁闷道:“吕知府,咱们才是一边的,你为何总是帮他们说话。”
吕公孺呵呵道:“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啊!如今才感觉到当官的趣味啊!”
以前效率太慢,吩咐完一件事,就要开始等,无聊之际,时不时上青楼品茶了,斗志就消磨掉了。不像如今,效率是大规模提高,每天都有很多事,同时很快就能看到成果,反而不觉辛苦。
一个政令发出去,马上就有回应,这才有成就感。
这时,码头上的一个年轻人和一个文吏,走上过来。
那年轻人将一张契约递过去,“吕知府,元转运使,这批粮食已经全部交接,若无其它问题,麻烦二位在这上面盖个章。”
吕公孺点头笑道:“有劳大郎了。”
这年轻人正是樊正。
“这是小民分内之事。”
樊正赶忙拱手一礼。
元绛审视过契约后,便在上面盖了章,又道:“樊大,现在市面上的粮价怎么样?”
樊正道:“还算是比较稳定。”
吕公孺好奇道:“朝廷这几日就已经买了近十万贯粮食,为何粮价没有上涨。”
樊正忙道:“这是由于百姓全都是以盐钞交税,导致现在盐钞全部到官府手里,民间全是粮食,严重缺乏货币,故此始终还是能够维持住。”
吕公孺抚须点头道:“原来如此。”
樊正又问道:“下一批粮食,是要送往延州吗?”
“是的。”元绛点点头,“熙河地区暂时不用。”
他们已经收到消息,皇帝送了一百万贯过来,这可是极大减轻西北地区的压力。
关键盐钞已经在西北地区普及,在收完税后,解库铺可以直接就近购买,节省了很多消耗。
吕公孺不由地感慨道:“此与均输法有何异?”
这一点元绛没有反驳。
事实还就是如此,如今收上来的全都是盐钞,官府就必须拿着盐钞去买买买,自然就是求近,求便宜。
不就是均输法所追求的吗?
而且比均输法还要节省开支,东南六路发运司,还招了不少人,这都是要花钱的,这边的话,都是通过解库铺去做,这人力成本都给省了。
忽听身后有人道:“就是省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用的。”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苏辙走了过来。
“原来苏检察长。”吕公孺笑着点点头。
苏辙向二人拱手一礼。
樊正向苏辙行得一礼,然后识趣地离开了,他现在真是忙得不可开交,转运司越发依赖解库铺来操作,别说盐钞、盐债,如今近七成的军饷,都是通过解库铺在运转,到底这钱进钱出,实在是太方便了。
樊正走后,苏辙瞧了眼码头上的粮食,又道:“转运使,在下以为不能的一味往前线送粮食,这会导致那些武将不断地向外拓边,可稍有差池,就会出大问题的。如今西北地区发展地这么好,应该积蓄民力,做到厚积薄发。”
元绛道:“苏检察长只看到其一,这几年商税还能够继续成倍的增长,是因为什么?可不是因为你们公检法,而是因为战争,导致货物、钱币流通迅速,盐钞才能普及这么快。”
苏辙冷冷一笑道:“那都是盐债在撑着,几个月前,要没有那一批私盐出现,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债越欠越多,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到时官府想要随便增税,我们检察院是绝不会答应的。”
元绛淡淡道:“这我们自有分寸,你们检察院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站在中间的吕公孺,捋了捋胡须,不做声。
二人已经不是第一回为了这事争吵,苏辙认为,不应该对熙河地区太过纵容,那会助长武将们贪功冒进。
这几年西北地区发展的很好,但还是不见钱,原因就是打仗给花了,留着照顾民生,那日子多滋润啊!
但元绛认为,这场战争不是全负面的,西北商业规模是肉眼可见的疯狂扩张,熙河战事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至于那批盐债,确实有些危险,但那是张斐留下来的。
苏辙道:“但是检查盐钞的发行量,是我们检察院的职责。”
吕公孺都不免笑道:“苏检察长,税务那边这么繁忙,你们检察院还能派出人来查盐钞吗?”
苏辙道:“打官司用不了多少人力,耽误不了。”
他确实管不了转运司的事,但他可以盯着,他也知道,如果缺钱的话,转运司极有可能增发盐钞,他一直盯着这事的。
元绛呵呵道:“查吧查吧,你查得越多,我这盐钞越多人用。”
苏辙笑道:“这亦是我们公检法所愿。”
“你!”
元绛恼怒地瞪了苏辙一眼。
他此时是无比怀念张斐,以前他也经常被张斐弄得头昏脑涨,但不曾想,这苏辙更麻烦,一比较,还是跟张斐合作的日子舒服。
关键苏辙这脑子是非常好使,他知道如果官府要动手脚,会在那些地方出手。
他对盐债、盐钞,就查得非常狠,只要市面上出现大规模的盐钞流动,他就要开始调查。
此番收税,他见官府将盐钞都给收上去,民间变得极度匮乏盐钞,如果官府偷发盐钞,这是很难察觉的。
于是,他马上就要派人调查。
官员还真不敢乱动手脚,要被苏辙给抓住了,那就死定了,毕竟张斐不在,护也护不住啊!
相比起西北迅猛发展,京东东路还处于恢复阶段。
不过之前因青苗法的动乱,已经彻底过去,而且由于今年提举常平司将青苗法所赚的钱,又给花了出去,这么多工程,商机自然不少,关键税务司还清除了一批草寇,道路上更加安全,来往商人也是明显增多。
同时因为税务司的到来,导致百姓所需要缴纳的税,是明显降低很多,没有再受到盘剥,多少不论,至少自己心里有数,税单是自己填的。
京东东路的百姓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可以说,目前京东东路是处于一种拉弓蓄力的状态。
未有去西北待过的官员,对此已经是相当满意。
青州。
清河楼。
只见里面的顾客,几乎是人手一张邸报,围聚在酒桌旁议论。
“这听证会可真是没有庭审公正,明明是有问题,却驳回人家的诉讼。”
“陈兄,你倒是看完再论,后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么,是因为证据不足,才给驳回的,那公检法可是最强调证据。”
“那就不管了?”
“这都已经上报了,怎可能不管,文章最后不是暗示,这事只能是朝廷来处理。”
“我看呀,朝廷肯定已经让公检法去东南六路,是咱这邸报院可恶,就爱调人胃口,单就均输法一事,他们前前后后就发了八份,好在这酒楼有,要自己买的话,哼,这一年光看报,也得花不少钱。”
由于消息的滞后性,导致他们现在还沉浸于那场听证会中,全然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波已经来临。
“哎呦!几位贵客小声一点。”
这时,那掌柜端着一壶茶走上前来。
“咋?这报上都登了,还不让人说么。”
“不是的,只是范检察长和苏检察长正坐在上面的雅间。”
“你怎不早说。”
“.!”
不过苏轼、范纯仁此时还真没有心情听他们在出朝野,对于此事也比较上心。
“真是活该!”
苏轼将报纸放下,冷冷笑道。
范纯仁好奇道:“子瞻何出此言?”
苏轼道:“当初我在扬州建设检察院时,他们恨不得让我青楼在办公,对我是不屑一顾,如今真是自讨苦吃。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范纯仁呵呵笑道:“这事你是忘不掉了。”
往事不堪回首,苏轼叹道:“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扬州多么憋屈,更可恨的是,张三在河中府非常成功,但此非我无能,而是他们不给于我支持,如今真是天理循环,善恶有报。”
范纯仁道:“我如何不清楚,我在登州的日子,可也是非常清闲。”
苏轼愣了下,突然想起,范纯仁跟他是一对难兄难弟。又问道:“你难道不觉痛快吗?”
范纯仁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又问道:“你认为朝廷会如何应对?”
苏轼呵呵道:“下份邸报,决计是告诉我们,朝廷已经决定在东南六路推行公检法。”
范纯仁问道:“你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这定是张三的诡计。”
苏轼笑道:“如果那些江南商人雇我去帮他们争讼,我定能让皇庭给他们讨回公道,他张三会做不到?
他之所以开这听证会,就是不希望京城的公检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的话,又有何理由在东南六路推行公检法。”
范纯仁道:“但王介甫就会坐以待毙吗?”
“不可能。”
苏轼摇摇头,道:“但只要在东南六路建设起公检法,即便王介甫想到办法,也不足为虑。你看在青苗法整个京东东路,从恶法变成良法,谁还敢以高利放贷给百姓,亦或者强迫百姓借贷。”
范纯仁点点头,“这一点你说得很对,其实新政的条例,并无太大问题.。”
“谁说没有问题。”苏轼道:“均输法理念压根就不对,朝廷就不应该去干预商人买卖,朝廷的收入就应该是税收,如此一来,朝廷才会在意百姓过得好不好,百姓要是过得不好,交不上税,国家就没有收入。”
“那也不是。”
范纯仁摆摆手,“常平仓法不就是高价卖出,低价买入,这对百姓难道没有好处吗?”
“此不能混为一谈。”
苏轼摆摆手道:“常平仓的目的是为民生,但均输法的目的是为财富,要只是为了节省支出,不会设计的这么复杂。”
正当这时,一个小厮快步来到雅间内,“先生,欧阳相公在一个时辰前,去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