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答应的是非常轻松,也足见他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还是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古人对于技术,向来就不是很看重,从不强求,古代理财就一招,休养生息,始终是着重于分配,而是非常生产。
他肯定想不到这种技术的革新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这倒不是说这赵顼天资愚钝,这都不明白,其实除张斐之外,谁都不明白此中道理,也包括王安石他们在内。
虽然王安石的新政也是擦到一点边,但重心还是在金融理财方面,税币就非常对王安石的胃口。
但其实这才是重中之重,因为发展工商业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推动技术进步,从而推动生产力进步,社会财富才会增加。
而公检法是能够对此起到加成的作用。
如今这平台都已经搭建好,也该是为此蓄力,等到有朝一日来个井喷。
话说回来,要不是很重要的话,张斐也不会这么着急,这回来是一天都没有休息过。
当然,赵顼可不会起草这法案,也是全权委托给张斐。
对于张斐而言,这法案非常轻松,很快就拟好了。
赵顼看过之后,没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塞给立法会。
名字更是简单粗暴,就叫做“激励法案”。
自从临时法颁布之后,其实敕令就已经不存在,因为临时法已经将敕令包括在内,全部整合成条例,那也就是说,今后皇帝要立法,也是要通过立法会的。
当然,这个可没有明说,临时法中,也未有明文将敕令废除,目前大家还是靠默契在维持着。
那边富弼突然收到这么一道法案,当即也愣住了,皇帝亲自递来的法案,肯定是非同小可,结果一看,就是激励那些商人、工匠,这就不像似皇帝干得事,杀鸡用牛刀。
可仔细一看,这像极了张斐的话术,再向司马光一打听,知道这肯定与张斐有关,于是立刻将张斐叫来。
见到张斐,富弼当然也是照例问问,你这半年来,巡察了什么。
张斐是颇为无奈地又解释了一番。
这真是难啊!
富弼倒是能够理解,“是呀!如今临时法才刚刚颁布不久,过一两年再去巡察,可能效果更佳。”
张斐忙道:“但我应该不是那个最佳人选。”
他愿意自己干得不错,回来后,发现自己还是经验不足。
富弼只是笑了笑,又问道:“昨日官家突然送来一道激励法案,这与你有关吧?”
张斐点点头道:“是我建议官家对此立法的。”
富弼问道:“如这等小法案,还得劳烦官家吗?”
张斐道:“这事关恩赏,除官家之外,也没有人更加适合。”
富弼赶紧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张斐又道:“而且这也不是小法案。”
富弼立刻道:“愿闻其详。”
张斐道:“我之前跟司马学士又谈过一次,就是关于‘民不加赋而国用饶’和‘天地所生,货财百物,止有此数’之争。司马学士结合当下的局势,认为在农业方面,他依旧坚定自己的理念,止有此数。
但是在工商业方面,他认为可能自己的理念可能是存有误差的。”
说到这里,他向富弼问道:“不知富公怎么看?”
富弼思索一会儿,“君实所言甚是有理啊!”
张斐摇摇头。
富弼问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认为农业方面也并非是止有此数。”
张斐道:“我朝水稻产量就远胜于唐朝,这作何解释?”
富弼抚须不语。
张斐道:“其实农业和工商业都是一回事,都是可以增加更多的财富,前提是发展相关技术。
我在青州学院的时候,看过欧阳相公写得一些关于牡丹的一些栽培技术,而在学院的研究下,其中一些技术,已经用于其它农作物,并且也取得不俗的效果。”
富弼道:“所以这道法案,是用来激励工匠发展技术的?”
张斐点点头道:“是的。”
富弼问道:“但为何限期只有五年?”
张斐道:“这主要是为了促使他们继续进步,五年已经足够让他们赚很多钱,但要还想赚更多钱,就必须继续不断创新,而不能坐吃山空。”
富弼稍稍点头,又问道:“在你这法案中,工匠所创,却属雇主所有。”
张斐道:“准确来说,工匠在执行雇主布置的任务时,以及使用雇主提供的原料去创新,这就属雇主所有。”
富弼道:“但这会不会对工匠不公平,要知道真正懂技术的是工匠,而非是商人。”
张斐道:“虽然掌握技术,多半是工匠,但钱是商人在出,没有钱是很难到办到的,除此之外,一般情况下,工匠只是在完成雇主吩咐的任务,根据我的观察,大多数工匠是不会主动去创新,是商人让他们去想办法,他们才会去想办法,还是商人在主导整个过程。
当然,如果说工匠本是干着打铁的活,但是他用个人的钱和时辰,发明出一种全新纸张来,那这就是属于他个人的,与他的雇主无关。
不过我认为,工匠不会在此法案中,一无所获,因为这会令商人出高价雇佣那些巧手工匠,对于所有工匠都是有利的。”
富弼点点头,又问道:“这其中授权又是为何?”
张斐道:“这是为了让一些人能够快速获得财富,虽然他有技术,但他可能没有本钱,所以他可以选择授权给其它商人,从中分得利润。
还有就是官员,大多数官员的创造,一般也不属于本职,也都是属于额外兴趣,但他们又不屑于自己做买卖,他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条例规则,将自己的发明授权给商人,从中获取自己该获得的利益。
但是事业署的官员并不在其列,这一点跟商人和工匠的关系是一致的。加入医院发明一种新药,就是属于医院,而不是个人的。”
富弼稍稍点头,又问道:“这法案还提到一点,如果有人利用相同技术,获取利益,得到激励法授权的人,可以从中五成的利润。
如果这个人是依靠自己的经验,创造出相同的技术,也符合吗?”
“符合。”
张斐点点头道:“只要确定是相同技术,那么
富弼问道:“这又是何道理。”
张斐笑道:“道理就是激励,若无保障,官家也拿不出手啊!”
这个激励法案跟专利法还是有区别的,专利法需要将技术交出来,但是激励法不需要,技术还是自己保密,但只要别人用了你的技术,就得分你五成利润,无论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依靠偷学来的。
当然,这个分成,是根据所得纯利润来算,对于使用相同技术的人,也不会造成毁灭性打击,他们还是有得赚。
不过在五年之后,这技术都不受保护,但是你也可以继续保密。
但是授权与合作,都必须将自己的技术传出去,张斐是考虑当下的工业技术,只能依靠法律保障,将靠自己保住技术不外传,是很难的,除非一些秘方,那是可以保住的。
富弼只是笑了笑,又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一个小小激励,若要变成法律,竟然会这么复杂。”
张斐笑道:“这是祖宗之法规定的,无论大小法案,都应该考虑周全,而且,在立法的时候,多动动脑,将来在审理的时候,就可以少动一点脑,比如说富公主持修订的临时法,这真是造福司法官员,让他们不用成天为一些复杂的案件苦恼。”
富弼呵呵道:“你少在这里恭维老朽,老朽不过是主持修订,真正动脑也并非是老朽啊。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还是得考虑周全,我再仔细看看,也与其他人商量商量,在做决定。”
张斐走后不久,文彦博就来到立法会,他当然知道此事,对此也是非常好奇,因为这有些突兀,也有些不可思议。
富弼也如实将此事告知文彦博。
“就就只是为了激励他人?”
文彦博略显诧异道。
富弼点点头。
“这不大可能吧。”
文彦博很是疑虑道:“张三费劲唇舌,请求官家下这一道旨意,就仅仅激励工商二行,富公相信这等鬼话吗?”
就连赵顼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会弄得自己的恩赏变得廉价,那文彦博他们能相信吗?
这里面定有猫腻。
因为这种事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渺小,就不值一提,真的就一张纸而已,王安石将这纸纳为贡品,文彦博都没有说话,就不是很在意,但张斐又弄得这么声势浩大,这很难不引人猜想。
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富弼道:“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认为技术,才是国家财富增长的关键,在他看来,这并非是小事,故此他才会去恳求官家拟写这道法案。”
文彦博笑问道:“这又能增加多少财富?”
富弼道:“这就不得而知,但是他拿出水稻栽种技术为例,确实也有他的道理所在。”
文彦博实在是难以理解,道:“富公有何打算?”
富弼道:“这只是一件小事,且又是官家亲自下旨,若是耽搁太久,可能都会引起官家的不快,导致因小失大,故此我会尽量让这法案快速通过的。”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皇帝做出很大的让步,但别给脸不要脸,这种法案,他们自己都认为不值一提,要是还说三道四,就真的有些蹬鼻子上脸。
户部。
“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他们竟然都要阻止。我看他们分明就是想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让我们知道,这朝堂之上是谁说了算。”
邓绾很是气愤地向王安石说道。
一旁的薛向却道:“我倒是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邓绾问道:“什么机会?”
薛向道:“其实张三所言,与相公的理念是不谋而合,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此说法,也纳入相公的理念,继续革新变法。
例如,谁来执行这激励法,肯定不是检察院或者皇庭,他们无权管这事,这应该是属于户部的职权,我们可以让户部或者工部成立一个官署来专门执行这激励法,从而将此事与相公理念融为一体。”
邓绾听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三司使,你在说甚么,他们是在欺负人,而你却要选择妥协,如果我们户部连一张纸都决定不了,我们还能够决定什么,这个官署又有何意义?”
薛向道:“这是官家亲自下达的旨意,朝堂之上,是官家说的算,这不算是丢人。”
邓绾道:“但那只是因为我们没有争取,才让张三讨得便宜,如今朝中很多人。”
“行了。”
王安石打断了邓绾的话,又道:“既然官家都已经下达旨意,那就不要再说了,下回我们注意一些就是,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邓绾兀自不爽,闷不吭声。
这事是他发起的,之前也得到王安石和薛向的认同,结果张斐一回来,全都变了,他觉得很没面子啊!
出得户部,王安石便向薛向道:“你方才说得很对,不管有没有用,若将此说法拿过来,多少能够获得工匠和商人的支持,这不是什么坏事。”
薛向道:“但是这邓侍郎目光短浅,根本就看不懂当下的局势。”
他现在看邓绾,是愈发不爽,天天就知道斗来斗去,问题是如今人家也没要跟你斗啊!
王安石道:“过些时候,吉甫就回来了,你就别跟他去计较。”
虽然他在半年前,就写信给吕惠卿,但是吕惠卿是担任河北转运司,他得将手头上的事,全部处理完,才能够回来复命,至少也得等到年末,或者明年年初。
很快。
这激励法案就通过立法会的决议。
倒不是说,大家都非常认同,只不过许多司法官员,并不在乎,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况且还是官家下得旨意,都不用富弼提醒,大家都觉得就别节外生枝。
对于这个法案,他们就只是讨论了半天。
不像似之前的税币法案和酒税法案,那吵得是没完没了。
但是此法案一经颁布,在工商业所引发的动静,令这些立法官员,都感到有些错愕。
那些工商业者,欣喜若狂,奔走相告,甚至大小店铺全都给出巨大的优惠,并且各行会都还表示每年的今天,都将给出优惠,以此来表达对浩荡隆恩的感激。
这立刻又引发消费风暴,此事瞬间被所有人都关注。
富弼、司马光他们都傻了。
至于吗?
至于!
对于工商业者,之前的繁荣,他们认为只是公检法顺便带来的,不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这内心还是很忐忑,但这道法案出来后,他们认为是皇帝在关注他们,在关心他们,朝廷的政策也正在偏向他们,他们工商业的地位得到提升。
这令那些扩张生产规模的商人是彻底放心。
这种激励,对于工商业而言,可能是有史以来
他们能不兴奋吗。
而新竹纸的发明人李笺和还魂纸的创始人谢良景,成为首批得到激励法眷顾的幸运儿。
李笺真是高兴坏了,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上门求合作的印刷铺,是络绎不绝,这真是站着就把钱给赚了。
对于谢良景而言,那更是泼天富贵,他之前都没有在意这事,因为他只是造廉价纸,朝廷也不可能将他的纸纳为公平。
但是这件事,也令许多富商关注到这还魂纸。
不少商人希望与他合作的,或者要求得到他的授权。
谢良景的实力远不如李笺雄厚,但他也不傻,他知道这种廉价纸,若无法垄断的话,利润是很低的,到底废纸也是有限的,只有大包大揽,才能将利润做大,于是他选择与京城最大的纸铺商人黄灿合作,这也是
汴京律师事务所。
只见京城大富豪齐聚于此,这法案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非常关键,可得打听清楚啊。
“三郎,根据这法案来看,只要确定为市面上首次出现,则可获得激励法的恩赏,但也许我只是没将这技术拿出来,被他人盗用,依照激励法,这该算谁的?”
黄灿好奇地问道。
张斐道:“谁用于市场就算谁的,因为这激励法,是奖励那些技术革新给国家带来便利和财富的人,你有技术,但你藏着不用,对于国家和官家而言,那就等同于没有,那为什么要奖赏你。”
樊颙又问道:“那这新酒能不能得到激励法?”
“这得两分。”
张斐道:“纯粹是新酒是得不到的,因为好喝的酒,只是对你个人有利,对国家和官家没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但是,若是你以酿酒技术去申请,则可能获得的,如果这种技术是一种突破,是能够用于其它方面的。
这在法案中写得非常清楚,激励法是用于技术创新,而不是商品的新旧。
就拿还魂纸来说,你卖还魂纸,并不会触犯激励法,但是你用还魂纸的技术去生产还魂纸,这就属于违反激励法。”
黄灿道:“这不公平,众所周知,造纸的材料,多半都产于南方,那边的商人,有着先天的优势。”
张斐笑道:“朝廷又没说不准你去江南开铺,而且,江南肯定没法诞生还魂纸,这可不是理由。”
陈懋迁问道:“不知想要获得激励法的保障,该去找谁申请,是皇庭,还是检察院?”
张斐道:“这事不归我们公检法管,看是工部,还是户部。”
“啊?”
一众商人很是忐忑地看着张斐。
商人信谁,都不敢信官府。
张斐笑道:“你们放心就是,虽然管这事的人,肯定不会是公检法,但违反了激励法,那就属于公检法的职权。
如这种事情,你们可以委托珥笔或者茶食人去申请,保留证据,若遇到问题,可以去检察院或者皇庭进行申诉。
法制之法会保障你们的正当权益。”
这就是公检法的作用,要是没有公检法,这激励法可能就会变成虚有其表,那些官老爷或者说权贵,可以直接将你的技术变成他的技术,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检法让许多政策,变得具有可行性。
而那边王安石在权衡一番后,决定还是将激励法交予工部来执行,因为他认为户部的权力已经够大,也忙不过来,反而是工部目前比较轻松,再加上工部也是与技术息息相关。
为了公布这个消息,他还特地了写一篇文章,首先,表示对于激励法的支持,工部也将会成立专门官署,来执行激励法。
同时又在文中暗示,这全都是基于我的理念,我再强调一遍,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
不但如此,他还推出一个新得观点,以义理财,以利生财。
管理和分配财富,这是得讲道义的,但是要增加新得财富,则是讲究利益,道义与否都无法产生新得财富。
这个论题,令司马光有些措手不及。
以前王安石是讲究利,而司马光是讲究义,矛盾是非常尖锐的,但王安石这么一细分,司马光就难以去反驳。
司马光讲究的道义,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剥削百姓,来获取财富,财富总体是没有变化的,只基于管理和分配。
新得财富,是创造出来的,之前没有的,这确实与心术正不正,就没有太多关系。
你就是心术不正,但你所得财富是新创造出来的,那也不会害了别人。
可见王安石还是非常聪明,凭借一张纸,他便顺利突破瓶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之前他的新政思想,已经得到很大的弱化,党争也因此弱化。
但是如今,他的新政思想在进一步得到强化,因为这与新官制是有着莫大的关系,根据改革的官制,政绩跟税收直接挂钩,而税收又跟百姓财富增长直接挂钩,而技术革新与增长财富又是密切相关,这就变成一个系统性的理念。
然而,王安石亲自下场,顿时又引爆舆论。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此事。
这又引得文人很是不爽。
为什么不激励我们写出更好的文章呢?
我们也需要激励啊!
说好的士农工商呢?
朝廷这是本末倒置啊!
还有一些权贵也酸得要命,我们盐酒特权前不久被收回,工商业却得到特权,你皇帝想干嘛。
可不能这么搞。
这破坏了阶级啊!
他们开始跟皇帝闹腾起来了。
涉及到封建阶级,这小事又变成了大事。
赵顼郁闷了,赶忙将张斐叫来,
“这回好了,闯出祸来了。”见到张斐,赵顼就是一顿埋怨。
“陛下勿忧,我已经想好应对之策。”张斐赶忙道。
赵顼问道:“什么应对之策?”
张斐道:“很简单,也给他们奖赏。”
赵顼问道:“怎么给?”
“文章。”
张斐道:“如果他们发表的文章,对国家建设有利,官家直接发赏金给他们。
而且这文章不局限于治国,包括天文地理,军事财政,学术,等等,只要他们的理论得到朝廷的认可,并且取得成功,陛下就亲自给予奖赏,就比如说殿帅的练兵法,我觉得就可以获得这个奖赏,要不陛下再额外增加一块匾额,以示对文人的看重。关于奖金的方面,可以由慈善基金会出。”
“也只能如此了。”
赵顼点点头,又道:“不过先别提宋守约的练兵法,如今在闹的是文人,这要又给了武将,他们更会变本加厉。这样,先给王介甫和司马君实,奖赏他们对改革变法贡献。”
张斐点点头道:“这样也行。”
赵顼叹了口气,道:“朕之前就说了,朕恩赏是不能随便给的。”
张斐道:“陛下,你就别抱怨了。”
赵顼气愤道:“朕为何就不能抱怨。”
张斐道:“那些商人为了感激陛下,直接规定每年的十月初八,要给予优惠,以示对陛下的感激,古往今来,圣君不过如此啊!
虽然是遇到一点麻烦,但也让陛下获得民心。等到这道圣令下去,文人也会感激陛下的,陛下是最大的受益者啊。
这比单纯地拿着厚赏去收拢人心,不更加高明么。
就拿司马学士而言,陛下给他多少厚赏,他也不会太在乎,因为他对身外之物不感兴趣,但是陛下要对他的文章,予以奖赏,这是一种肯定,司马学士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赵顼听得眼中一亮,越想越美滋滋,嘴上却道:“朕就说说,这也不行么。”
张斐道:“我是担心陛下愁坏了龙体。”
“这还差不多。”
赵顼又道:“对了,最近军器监那边又改良了火器,改日你与朕一块去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