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当

作者:宋昭昭

御医为贺子裕处理了身上的擦伤,楚非护得很及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但是楚非自己伤得很重,恐怕要在床上休养不少时日。

“禁军统领一职现如今还是暂代,朕有意等副统领升任后,让楚非继任副统领一职。”榻上,贺子裕垂眼看着御医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烈酒浇过了手心伤口,火辣的刺痛感让他手指一蜷。

秦见祀淡淡看着,“他原先是王府伶人。”

“可他有护驾之功。”

“舞与武不同,楚非比不过朝上武将。”

“可皇叔原本也是武将,”御医扎上纱布,贺子裕痛得眉头直皱,抬起眼看秦见祀,“先前在马场上,是楚非护住的朕,朕就是要拿副统领的位置赏他。”

“陛下还是在怨臣。”

贺子裕别过头。“……那就等楚非伤好之后,让他与副统领比试一场吧。他耍剑舞的时候,皇叔不也夸他功夫底子好吗?”

秦见祀沉吟良久,最终道一声好。

这事下来,管马的人难逃一死,刑部还要再接着往下查幕后者,被秦见祀介入停了手。礼部侍郎来问贺子裕是否要就此回宫,贺子裕拒绝了,只管让他们接着狩猎。

来往出去了几批人,等到御医跪着处理完了伤口,又战兢问道,“陛下还有哪里伤到了没有,让微臣再看看?”

贺子裕闻言嘴唇一抿,不大自然地看了眼站在旁边就没有走开过的秦见祀,“没有了。”

御医还要再问,秦见祀忽然眼神一瞥,让他退下。

御医留下药走了,几个暗卫默契对视一眼,在帐子外头守住,书案前灯火摇曳着,贺子裕挪动腿去要翻身,秦见祀抬手摁住了他。

“伤哪了?”

“没有了。”

“撒谎。”

贺子裕别过头,不想秦见祀看见他狼狈模样,那双大手已然往下去,摁住他的脚踝,脱下长袜,一双足被强硬地捏在掌心中,脚踝微微有些红肿,但应当是没有扭到。

可是贺子裕走路却有些艰难。

秦见祀瞥了他一眼,明白过来。

贺子裕缩回脚,心虚地拉了拉因为擦伤被撩起的裤腿,扯来一旁锦被,又被人扯了回去。

“脱掉。”

“什么?”贺子裕惊讶地看着他。

秦见祀抬眸,“陛下自己脱,还是臣帮陛下脱?”

“……皇叔出去,御医会进来处理伤势的。”

秦见祀紧紧盯着他,眼睛微微眯起。

半饷后,帐中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守门的暗卫大气也不敢出,默默让看守的人离帐子三尺远。而帐中,秦见祀桎梏着贺子裕的两手手腕,强硬地扒掉了他的裳裤。

大腿内侧,伤口有些严重的地方本来已经和布料粘在了一起,贺子裕因为这一下疼得面色发白,攥紧了指尖痛叫一声,随即咬紧了牙关。

秦见祀没有再硬拽了,拿来剪刀剪下伤口处的布料,随即一点点清洗取出异物,动作比御医还要熟练几分。“陛下的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说?”

裳裤半褪到膝盖间,磨破的皮肤沾着半干涸的血迹,贺子裕沉沉呼吸着,“皇叔在军中的时候,比这还惨烈的伤都受过千百次吧,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

“陛下与臣不同。”

“如何不同?”

“臣受惯了这些,陛下不曾受过。”

“既然如此,皇叔当时为什么只是冷眼旁观呢?”贺子裕的目光平静地望着帐顶,“皇叔让朕受了许多不曾受过的事,想必多添一桩,也不介意。”

秦见祀处理伤口的手一停。

“陛下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这些。”

“那是朕话多了。”贺子裕又闭上眼。

唇上忽然传来热意与刺痛。

贺子裕眉头一皱,睁开眼又是秦见祀在恶狠狠地咬他,他张开唇,任秦见祀来肆意妄为,湿热意在腔中传递,连着下颔被抬起,唇齿狠狠地碾上,他迎合回应着秦见祀的吻。

秦见祀又吻得越来越深,逐渐掠夺尽一切的空气,唇间漏出暧昧吻声,贺子裕闷哼了下承受住一切,眼尾又开始泛红。

直到他攥紧褥子,意识逐渐迷离去。

不知多久后,秦见祀尽兴后松开了他,挑去勾连银丝。贺子裕在朦胧中粗喘着,裸露的双腿还没处理完伤口,微微有些冷。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算什么,如此这般也不会换回秦见祀的恩待或是帮助,连秦见祀少见的包容他时,看待他的眼神都像是一个闹脾气的男宠。

可他不是。

他躺在榻上,目光悸动。“皇叔喜欢这样吗?”

“喜欢。”秦见祀擦去贺子裕唇角水渍,指腹摩挲过面庞,神情确实愉悦。若不是贺子裕此刻有伤在身,他所做的绝不止步于此。

贺子裕对上他野心勃勃的眼,看得出他想要更多。

但他想要的,应该谁都可以给吧。

贺子裕躺在榻上,又默默看着秦见祀将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隔着袍身能感觉到某些不同寻常,然而他看秦见祀的神情却没有丝毫不对。

秦见祀拈了抹药膏撑手上药。他故意装疼轻嘶了一声,手下动作就轻了几分。

“需要朕帮皇叔吗?”贺子裕的脚摩挲过袍身,随即被大手紧紧摁住。

“不用。”

“看来皇叔是要回去找男宠疏解。”贺子裕哂笑了下,果然如此。

秦见祀却抬眼深深看向他,“不用。”

“皇叔,强忍着对身体不好,朕可以寻人给你送几个。”他手枕着头看秦见祀替他缠上纱布,就像一个大度的正宫娘娘,他自然是无所谓这一切的。

而纱布系紧,秦见祀的眼神却愈发幽暗,贺子裕正要抽脚回榻间,猛然被拽着脚踝一把拉回,俯身压下。

“皇叔?”

“白日的事,臣说过臣已经后悔,陛下不用再如此阴阳怪气。”身形压下遮住了烛火的光,耳边,秦见祀的嗓音愈发沙哑。“陛下若想送,不如把自己送来。”

“朕不是任人亵玩的男宠。”

“但陛下可以是臣的禁脔。”秦见祀舔咬上他的耳垂,湿热触感袭来,让贺子裕一个激灵,“有陛下在,臣就够了。”

夜色寂寥,帐中暖热,贺子裕攀手想要挣扎间又一次被桎梏住,衣裳尽被丢在地上。

伤口还在阵阵泛着刺痛,贺子裕起先不懂他要做什么,随即喑哑里他瞳孔收缩,肤色如同春色覆雪,热意弥散开去。

火光一下噗嗤熄灭,阴暗中他屈腿侧躺着,秦见祀从后边抱紧了他蹭。贺子裕攥紧褥子压抑声响,能感受到紧贴着他的秦见祀胸膛泛着火热,一下下咬弄着他的耳垂。

秦见祀抱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揉进骨血里,比在温泉那次贴得还要紧密,明明没有做,可是贺子裕的身子却瘫软下来,抱着他的手又逐渐往下去,他仰起头,无声地张开了唇。

沙哑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禁脔……

喘息声埋颈交错着,贺子裕绷紧了足弓,面色发烫,恍然间又是在耳边,秦见祀低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