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四下皆无人,只有沉闷的铃铛声间连不断,伴随着人压抑的哭声,贺子裕蜷缩着身子被秦见祀抱起,双腿顺势缠抱在他腰间,被人用掌心稳稳托着臀靠在书桌前。
其实这圆铃铛是有线牵引着的,只是贺子裕急昏了头,又像是才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异的感觉。
眼下他紧紧缠抱着秦见祀,像只被驯服乖了的小老虎,再没有先前那般颐指气使的气势,又咬着牙铁定一声不吭,秦见祀就拍了拍他屁股。
“你作什么!”
贺子裕屁股一紧,顿时难说出口。他几乎又要哭了,只得将秦见祀再抓紧些,“孤命令你——”
秦见祀一扬眉。“殿下要命令臣什么?”
指腹带着薄茧,话说了一半却又停下来,贺子裕恍然瞪大眼憋住了呼吸,触感在此刻不断被放大,奸臣如此大胆搅扰他心魂,他不知秦见祀怎么敢对他做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但是,但是……
“叮叮当当……”
铃铛声不断地响着,不知响了多久,猛然一下,贺子裕抱住秦见祀手臂,不允许他再拨弄铃铛,秦见祀低头来,唇瓣轻轻擦过他面庞。“殿下的脸怎么这般滚烫?”
“……热。”贺子裕喉结一动,攥紧拳头。
“臣帮殿下解热。”
秦见祀抬抱起他的大腿,贺子裕低下头去,看见秦见祀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腰间的大带,被他抓得凌乱的袖衫也滑落在地,他别过头,不懂为什么秦见祀又不继续。
直到贺子裕被轻轻放在了书桌上,听见秦见祀说要帮他取出铃铛。
“殿下,转过身去。”嗓音几分沙哑,撩人心魂。
他看向秦见祀的手指,不知为什么指节是湿的,但他犹豫后乖乖地转过身去,伏在书桌上,垂头看着秦见祀伸手去帮他,连着腰身也被掌心掐住了,他皱起眉,眯紧眼,攥着书桌一角。
“……疼。”
秦见祀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殿下,臣只是帮殿下取个铃铛。”
“会疼吗?”
“……不会,不过,”秦见祀顿了顿,“殿下?”“嗯?”
秦见祀粗粝的掌心,摩挲过他的脊背,泛着酥酥麻麻的痒意,“殿下要记住,接下来的事情,只有臣可以对殿下这样做,殿下不能和别人这样说,也不能和别人这样做。”
“为什么?”
贺子裕忽然轻嘶了一声。
秦见祀的手自后来,摩挲他唇瓣,“没有为什么。”
贺子裕仍旧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想要人帮忙。
于是他点头答应了,书桌上笔洗的水就震开一圈波纹,轻轻晃荡开去。
墙角的猫儿踩着自个儿的尾巴,缩在暖炉边上喵声叫着,恍然间秦见祀将他摁住了,他不知道,由着秦见祀来,胡来。
到最后这位奸臣的举止就越发放肆起来,奏章被一把推到了地上,宣纸飘飘扬扬地散开去,地上的毛笔滚落了一圈,溅开零星墨意,好像点点墨梅。
贺子裕想要拍开他手,“孤自己,自己来……”
“臣帮殿下。”
“你——你放肆!”
哗啦一声,窗外惊起几只乌雀,秦见祀将他抱到屏风后头,床幔拉下,有铃铛最终湿漉漉地落在地上,沉闷地咚了一声,劲瘦的手腕从床幔里伸了出来,露出的手指骨节分明,缓缓间又蜷起指尖。
随即另一只手伸来,与他五指相扣。
“周朗……”恍然间,贺子裕睁开眼,沉沉地看着身上人,随即,清明的眼神又一下溃散开去,仍成了那副懵懂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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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亮的时候,秦见祀最终满足地拥住贺子裕,替这位殿下盖上被褥,他恍惚间好像听见贺子裕在身下唤了谁的名。
不重要,应当是在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