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当

作者:宋昭昭

入冬了,京都一下就寒了下来。

这么冷的时候,便是红梅也挨不着开,各宫中都供应上了炭火,靠近了就能沾着几分暖意。听闻王总管病了,这也传不到贺子裕耳朵里。

何况贺子裕,也已经记不清这是哪位人。

他只听暗卫提起,什么应左相被下到了狱里,罪名是弑君。

与他同党之人大多都被秦见祀对付了,或流放抄家,或贬官下放。阴暗的大理寺狱中,秦见祀负手睥睨着,而左相一身囚衣,静静垂坐在角落。

“哈哈……”

嘶哑的笑声从黑暗中传出,几分可怖。

“王爷当真是摆了好大一局棋,不惜一切也要将弑君的帽子扣到老夫的身上,”左相缓缓抬起头,阴鸷地看着,“今日你我夺权,我虽败了。但他日史书上,你便是qj天子的乱臣贼子。世人终会知老夫是中了你的算计,而你党同伐异,独揽大权……”

“本王向来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奸臣,你就是武朝的奸臣!”锁链咣当地响着,左相就要扑上来却受限制,只能破口大骂着。“你必受万人唾沫,你不得好死!”

秦见祀听着那清脆的撞击声,没来由想到在寝宫中受铁链束缚的贺子裕,不知道那家伙醒来看见自己那副样子,会是什么表现。

想到这,他轻轻抬了唇角。

“奸臣也罢,改革的政令,很快就会颁布。”

·

贺子裕再次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秦见祀在偏殿的声音,他下床去,光脚站在地上,寝衣松垮穿着,露出白净胸膛带着几处咬痕。

他拖着锁链走到屏风旁,听见偏殿中秦见祀的谈话声。

“王爷,中举之后免除赋税是定了几百年的规矩呀,您说废就废,只怕会激起朝堂大臣的不满,届时更立于两难之地……”

“尚书大人,是有意见吗?”

“微臣不敢,但微臣也是为王爷考量,自古以来变法若不徐徐图之,难免触犯利益,行差踏错。更何况如今陛下称病,流言四起,都说是王爷您……”

“够了,”秦见祀的嗓音低沉而难以听清,“你照做就是。”

隔着墙传来锁链轻晃的声音,秦见祀抬手斥退人,站起身来,“下去吧。”

“可是……”

“下去。”

尚书拱手作揖,往外退去了。走到外头的时候,尚书隔着半开的窗远远瞥了眼,瞥到被锁链缚着的手腕,寝衣袖子下缠绕着一圈红痕,那窗纸内映着的朦胧身影几分单薄。

他不敢再多看,急急下去了。

殿门最终吱呀一声被推开,秦见祀走了进来,贺子裕迈着大步想要走过去,最终却难多走一步,缚着的锁链让他离秦见祀堪堪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秦见祀!”他扬起头直视着。

而秦见祀一身朱红官袍,贵不可言地站在那。“陛下,你醒了。”

“放孤出去。”

“陛下当自称为朕,”秦见祀的指腹摸上他下巴,往上抬了几分,“这锁链上铭刻着的符文,能帮陛下锁住魂魄,尽快恢复。陛下且先忍耐一二。”

“你不过是想qj孤,好以此独揽朝政大权,如今在这找什么借口?”贺子裕冷冷看着,挣脱他的手指,“即便孤真忘了什么,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瞧着像是真好了不少,不像三岁的样了。”秦见祀却对他的问诘满不在乎,低头凑近注视着他眼,“那您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臣来,嗯?”

“秦见祀,你休得放肆!”

贺子裕怒斥出声,那大掌猛然掰过他脑袋来,随即秦见祀偏头蛮横地吻入唇齿间,一片扫荡。

他立时皱起眉头抬手要挡,手腕却被锁链锁着,秦见祀肆意吻弄品尝着他,勾起他腰身一下贴近,隔着衣衫摩挲。

掌心随之向下去,狠狠揉捏了下他屁股。

“你!”

锁链悉悉索索晃荡着,秦见祀扯下他亵裤,贺子裕痛苦地眯起眼。

“臣便是放肆了,陛下又能如何?”秦见祀像是要将他揉入骨髓中,“……近来朝中,令臣思虑已是繁多,陛下,莫再给臣添事了。”“不……”

·

贺子裕抗拒着,不知为何,隐约有片段闪过。

贺子裕看到在一处水榭中,像是也有人如此对待他,将他压得跪伏在地上,完全失了帝王的尊严,膝盖抵着冰冷的石砖地,泛着连绵不断的痛意。

那道影子前后摇晃着,只剩下他压抑不成的乞求声。

秦见祀……

“陛下。”

“左右这寝殿中,也只有臣会来,”耳边,秦见祀的嗓音又低低响起,“陛下还留着衣裳作什么?”

“住手——”贺子裕挣扎着,铁链又一次被扯到了尽头。

“陛下曾经和臣这样做过很多次,”秦见祀咬上他的耳垂,欺身压上,“怎么,难道真的都忘记了吗?”

“那也是你不思悔改。”

“臣不思悔改?”一声嗤笑,随即耳边一下被咬得刺痛,“看来臣必须做些什么,让陛下尽快想起来了。”

秦见祀还没同贺子裕如此做过,想着倒也别致,他qj了自个儿的心中人,肆意凌辱侵占。

等到贺子裕恢复记忆的时候,他倒也有理可以解释——那不过是为了帮陛下更好地记起来。

柜门打开,秦见祀从里头拿出东西来,那东西做了手脚,就带着折磨人的意味,贺子裕抬起漆黑的眼来,狠狠盯着他,很快,这眼神又猛然破碎开来。

他只能被迫靠在秦见祀肩头,任他为所欲为,肆意羞辱。

指尖,一点点攥起。

“假把式。”

然而就是假把式,他忍不住有了反应。贺子裕身子发着颤,咬牙不肯再多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见祀才松开那只手,贺子裕一下跪在地上,锁链咣当,裳裤半褪,露出赤裸的半身来,狼狈不堪。

秦见祀走到洗脸盆前,慢条斯理地洗净了手,仍然是朱红官袍,一身清贵意。

他转过头来看向撑手在地的贺子裕,不管如何,这四根锁链确实衬极了他的陛下,那身上身下的巴掌印与吻痕,都是他所喜欢的。

想到不久以先,他们还同躺榻上,月光照下,临摹五官与身形。

那时他开玩笑说,贺子裕像他的王妃,是,祖传的簪子都给了出去,那位子合该也是贺子裕的。然而如今贺子裕瞧他的眼神,却又是那般的陌生,那般的防备。

平白叫人心中来气。

秦见祀要走一局棋,以帝王为棋,不管如今贺子裕是如何地抗拒,待到棋局解开那日,贺子裕都会知道他的心意。

而眼下,他就要qj折辱,要让贺子裕去冲破他所设下的樊笼,就像从前贺子裕渴望亲政那般,渴望着出去。

“陛下——”

“滚。”

秦见祀叹口气,最终又拿过长巾,一把扯过铁链来,将贺子裕拉近。

被锁链牵制的人就一下嗑入他怀中。

贺子裕又抬起头,与他对视着,那双眼的汹涌下像是藏匿着什么,像是被这简单的举动伤到,叫贺子裕几分焦虑与烦躁。

“陛下对臣,不该是这个态度。”秦见祀一字一句,吐出话来。

“那你……就该如此qj朕吗?”

“臣说过,臣是在帮陛下。”秦见祀的声音又很轻,摸过贺子裕那破了皮流血的唇。“待到陛下想起一切,自然会明白的。”

“取出来。”

“便留在里边吧。”秦见祀轻佻站起身来,“等陛下捂热了,臣晚间再来检验。”